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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他现在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喉咙疼的厉害。

    哭都哭不出来了。”四喜说。

    那看来是鱼刺入肉,卡的太深了。

    要是再不取出,或可穿透喉壁,发炎发脓更加严重。

    三人正说着,外头竟然传来王麻子求诊的声音。

    王麻子那天被陆家整治了一顿,不能说结了仇,那肯定也存了怨。

    现在竟然找来求诊,看来是没办法了。

    “四喜,王金财虽然不在明面上欺负你了,但一直不服气,所以才在背后偷偷搞小动作。

    现在机会来了,你想让他对你升起敬畏之心吗?”陆青青眨眨眼。

    “想!”

    “好,我先教你制作化骨绵水。”

    化骨绵水用的药材,是威灵仙,也叫老虎须,通经络,化骨鲠,止痛,消炎。

    里面所含的白头翁素,可以松弛咽喉平滑肌。

    加野菊花熬煮后,再加食醋,分多次缓慢服下。

    “另外,喝下化骨水几次后,再给他服用蛴螬粉。”

    蛴螬,白时虫,金龟子的幼虫。

    蛴螬粉可破血行淤,促进血液循环,治喉痹,消除喉中的淤肿,让鱼刺加快脱落。

    几天前陆云和四喜从地里挖出来,用沸水煮熟炮制的时候,还恶心的吐了好几次。

    没想到马上就用上了。

    一想到让王金财喝下那恶心的白时虫,四喜已经暗爽起来。

    等王金财喝完,他就告诉他喝的是什么,哈哈哈!

    求医不讨价,生命怎敢轻。

    陆云收王麻子二两银子才让进门。

    王麻子虽肉疼,但屁都没放一个。

    听说陆青青看病收钱贵,但能给人一次性治好。

    他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实在耽误不起了,才两天,他儿子从小壮牛变成瘟鸡了。

    王金财在一旁“哎哼”着,萎靡不振。

    “还请青青大夫给看看。”

    “这点小病还用得着我小妹出手吗?她的小徒弟就办了!”陆云轻狂的说。

    “小徒弟?”

    陆青青都收徒弟了?

    “对,进药房看病吧!”陆云让他们进了偏房。

    王麻子赶紧带着儿子进去,一进去就惊呆了。

    整整三面墙的药架。

    药架又高,屉格又密实,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药名。

    他还从来没有见到哪家医馆和药房有这么多的药。

    顿时敬畏之心就升起了。

    这次,一定有救了!

    桌岸边,陆青青正在看医书。

    “青青大夫……”王麻子把王金财推上前。

    “麻烦您了。

    陆青青抬头,指了指药炉旁边。

    “让四喜诊一下吧。”

    “啊?”

    谁?

    四喜?

    陆四喜?

    王麻子和儿子面色惊诧,一齐望过去。

    只见陆四喜头戴小方帽,穿戴整齐洁净,手中拿着木勺,正一边搅药一边添水熬药,熟练至极。

    印象里还是穿着破烂到处钻林刨土的野孩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体面人儿!

    王金财心里顿时不舒坦了。

    摇着头抗拒:“无看……呜看……”

    “不看就走,二哥,诊费还给他!”陆青青不在意的挥手,继续看书。

    “不不不,我们看,我们看。”王麻子赶紧赔笑。

    “只是,青青大夫,能不能您给看看?”

    这陆四喜怎么会懂看病!

    能上山找个草药就已经顶天了!

    从小缺爹少娘的,哪有他家金财懂的多。

    王麻子心里酸溜溜的。

    “四喜是我徒弟,既然让他看,就是已经教过他,你若不放心,另寻高人。

    四喜,走了,跟我上一趟山。”

    “哎,别别别,我们看我们看,还请四喜……小大夫给看一下。”

    王麻子推着王金财上前两步。

    四喜严肃的走过来。

    王金财睁大了眼。

    好像突然不认识这个从小嘲笑到大的臭小子了。

    “张嘴。”四喜拿了个木柄。

    王麻子打了儿子一下,王金财这才痛苦的张开了嘴。

    四喜用木柄压着他的舌根,观看了一下喉咙。

    里面通红一片,肿的老大,不可能再找出那根鱼刺了。

    “鱼刺入肉,若不及时排出,会引发感染,造成出血,到时候别说不能吃东西了,命都保不住。”

    四喜严肃的话,和那些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一个腔调。

    王金财吓住了。

    声音不敢发出,眼泪又开始流。

    哇哇哇……他不想死啊!

    王麻子愣了一愣,急道:“那怎么办?四喜,叔以前糊涂,做事不近人情了些,还请你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帮一帮金财。”

    “收钱诊病,天经地义,不关乎个人恩怨,麻子叔也不用说这些,不能治,我师父也不会让你们进来。”四喜一板一眼的说道。

    若他翻出以前的旧账,或者现在难为他们父子,王麻子觉得才正常。

    可四喜没有。

    这才让王麻子感到羞愧。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比不上一个孩子的胸襟。

    想想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儿,之前陆青青骂的对。

    可真不做人哪!

    “四喜,你爹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出息,一定会高兴的。”

    四喜没说话,熟练的去过滤药渣。

    “把这药分五次喝下,慢慢喝,在喉咙处停留一会儿再下咽。”

    还喝?

    王金财又摇头。

    他这两天都快成水牛了!

    关键是喝了不管用!

    四喜训斥:“多大的人了,喝个药这么麻烦,想想你爹,想想你娘,这两天为了你睡过一次好觉没有?”

    明明比王金财矮了一个头,却像个大人训斥孩子一样。

    王金财心里又气又恼,端起碗就喝。

    终于喝完了一碗药,王金财心里也没怨气了。

    他的喉咙竟然没那么疼了!

    “再把这一碗喝下去。”四喜又给调了一个碗底的量。

    这次,王金财干脆利索的就一口饮尽。

    “好了,这两天喝点稀粥,别吃硬食,消了肿就好了。”

    “这真的好了?”王麻子不放心又问。

    “若是还有问题,再来就是,后面不收诊费。”

    王麻子多少放心了。

    “爹,我好饿呀!”王金财有气无力的哎哼。

    但是说出的话却清楚了。

    王麻子更放心了。

    “饿饿饿,饿死你个兔崽子,吃个鱼急赤白脸的,还不快跟人四喜说声谢谢!”

    四喜以后是小大夫了,可得处好关系,说不定看病能便宜些。

    二两银子也太贵了!

    “……谢谢……”王金财低着头,小声哼哼。

    四喜眼底闪过狡黠:“不用谢,还记得你以前逼我吃青虫的事儿吗?”

    怎么,这时候来翻旧账了?

    会不会太晚了。

    “刚才你服用的药是地蝼子的尸体,我就当讨回来了。”

    地蝼子……肥胖肥胖,专吃庄稼根的恶心虫子!

    “呕——”

    王金财没控制的一呕。

    但他胃里一点食物都没有,吐出来的全是刚才喝下去的药水。

    把王麻子惊的要命。

    “完了完了,败家的玩意儿,这下白喝了……

    咦?这是……”

    他趴地上,瞪大眼看着那根细细的鱼刺。

    感谢他十八辈祖宗爷爷哎!

    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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