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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基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拉着鲨宝退出老头圈。至于黛露露?
她自己作死就让她吃吃苦头吧。
对面的老头眼疾手快,提起车就砸在帅身上,发出一声脆响。
“赢了!哈哈哈!”
“不算不算!”
穿着格子polo衫的老头赶紧去抓棋子,却被对方一把按住。
“落子无悔,老王你不要耍赖。”
“又不是我自己下的?”
“说的好像这盘棋有几步是你自己下的一样。落子无悔,不要抵赖。”
老王愤怒地一拍桌子,全部的棋子都被震得从桌上弹起。
他对着黛露露咆哮:“小姑娘,上士就被人将死了,还上士。你不懂不要乱动。”
带红头盔的老头用浓重的口音斥责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晓得不拉?”
“小姑娘长得挺好看,怎么这么没规矩的。”
除了获胜的老头之外,所有人都在指责黛露露。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手和怒目圆睁的老头,黛露露的心中波澜四起。
我好像——成了热闹的中心喵!
黛露露兴奋地笑了。
看得老头们心里发毛,心想这小姑娘不会是精神病吧?
老头们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甚至能听见风吹动黛露露的水袖发出的沙沙声。
“继续喵。不要停,热闹起来喵。”
她抓住红头盔老头的胳膊:“来,指着我,接着说喵。”
红头盔老头没了刚才嚣张气焰,扭着干瘦的身体,拼命挣脱,眼神惊恐好像看见太奶还魂了。
一个老头率先慌张地走开,很快就有了第二个跑开的老头。
不一会的功夫,整座摊上的老头都跑得一干二净,只留下被风吹起的纸棋盘和地上的一只蓝拖鞋。
“你们别走喵,热闹还没结束喵!”
黛露露轻快地走到李基面前,昂着脑袋得意地说:“看到没喵?这才是完美的凑热闹,就是要成为热闹的中心喵。多学着点喵。”
“学不来。”李基在一旁快笑晕厥了。
鲨宝却凝视着黛露露,若有所思。
告别了老头们聒噪的喊声,李基才发现,远远能听见唢呐和锣鼓声。
音乐悲怆,像是丧乐。
从方向判断,就是父母住的小区。
可算逮到机会了。
“那边似乎很热闹,我们去凑一下吧。”
“好喵。”
黛露露爽快地答应,她兴奋地舞着水袖,像是在打军体拳。
他们一路前进,哀乐声也越来越响亮。
几乎可以确定声音的来源就是自家的天月小区。
“地球音乐真欢快呀。”
李基不可思议地看向鲨宝。
“我要把它录下来。”
鲨宝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光滑的黑胶唱片,用自己牙齿在上面一点点划出痕迹。
李基好奇鲨宝还有多少没开发的功能。
这哪是人类?就是个工具箱啊。
他们再往前走,很快就抵达天月小区,这是座开放式的老小区。
一座座老式单元楼互相挨着,碧绿的爬山虎爬满泛黄的墙壁。
楼底下,各式轿车和电瓶车停得杂乱无章。
李基他们家早就说换套新房,但妈妈总说这里离面馆近,住得方便。
其实家里是想攒着那笔钱给他娶媳妇。
循着哀乐的声音继续往里走,沉重的锣鼓像重锤打在心口,锐利的唢呐声快要刺破耳膜。
“好漂亮的花喵。”
顺着黛露露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七栋三号单元楼下的草坪上,摆满了花圈。
一片雪白,好像回到冬天,落了一层雪。
穿着一身白的乐队在楼底下敲锣打鼓。
没见到死者家属,应该还在楼上,等待灵车到了,再把逝者抬下来。
李基看着熟悉的单元楼,心里咯噔一下。
“三号单元楼,这不我家吗?”
“我去!不会是我的葬礼吧?”
没想到他没有成为第一个和自己通电话的人,却要成为第一个参加自己葬礼的人。
李基连忙走到花圈前,上面只写了一路走好,没写名字。
他正准备折返,就看见黛露露从花圈上摘下一朵白菊,笑嘻嘻地别在自己头上。
“你在干什么?”
“采花喵,看不出来喵?”
说着,黛露露又摘下一朵,别在另一边。
“根据研究表明,96.45%的地球女性,都会采摘路边自然生长的花朵,作为头部装饰喵。好看喵?”
李基一把将她头上的菊花摘下,插了回去。
你折腾别人的花圈无所谓,老子的花圈你别想动!
“你看好了,这是摘下的花制成的工艺品,不是野花。”
“这是一场地球人的葬礼,我们得凑一下这份热闹。”
黛露露眼前一亮:“地球人的葬礼喵?”
“我们现在接触这样的研究课题,会不会太高深了喵?”
“你怂了?”
“怎么会喵?我黛露露从来都不会怂的喵。”
他们俩正准备上楼,却发现鲨宝不见了。
两个人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鲨宝的踪迹。
李基赶紧去问一旁的唢呐手。
“大哥,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去哪了?”
大哥正捏着唢呐,吹得满脸通红,腾不出手来,只能抬起脚指了指单元门。
“谢谢大哥。”
沿着单元门进去,顺着楼梯一路向上。
602的房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中年女人悲痛的哭声。
房间里弥漫着纸钱焚烧的味道。
十几个人穿着白色的丧服,悲伤地围在床前,一个中年女人抱着床上的遗体痛哭。
身后的人拍着她的背:“三姐,节哀啊,三姐。”
门口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他的姿态十分诡异,像个看热闹的老头,探着脖子,手背在背后。
众人诧异地看向他。
“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错了?”
那小男孩也不说话,微微转动脑袋,审视他们每一个人。
鲨宝将目光锁定在床边痛哭的中年妇女,显然她是整场热闹的中心。
而后他拿起桌上的白色桌布披在身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这谁家孩子啊?”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都在确认是不是彼此的亲戚。
遗体告别仪式在殡仪馆举行,家里都是最亲近的亲戚,这哪冒出来个小男孩?
会不会是邻居的孩子,跟逝者关系好,所以来哭一哭。
大悲的日子,也不好对一个孩子动粗。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是谁啊?”
“我叫鲨宝,我的爸爸是李基。”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站在门口的李基,听到屋里传来的话,半只脚僵在空中,迟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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