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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林玄便在石穴中开始了艰难的恢复和苦修。他将伤口上已经干涸硬化的兽血布小心揭下(过程又是一轮剧痛),露出底下狰狞的伤口。在灵泉水滋养下,伤口边缘已经长出了新鲜的、粉红色的嫩肉,虽然依旧脆弱,但明显比之前的状态好上太多。
他不敢奢求立刻复原,便以石笋下那些滑腻湿润的苔藓为床垫,减轻身体接触坚硬地面的压力。每日里,最重要的功课便是小心翼翼地汲取那缓慢滴落的宝贵灵泉水滴(每隔许久才能接上薄薄一层),细细品味,引其修复伤体、滋润经脉。
石穴深处那灰白晶石散发的微弱冷光成了唯一的光源,也成了林玄辨别时间的参照(晶光恒定不变,洪荒无日月)。
当灵泉水补充有限、身体依旧感觉饥肠辘辘时,他就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巨镰凶兽!
那头庞大的尸骸依旧躺在入口附近。林玄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挪地走到兽尸旁。看着那坚韧如铁的灰褐色皮肤和巨大的身躯,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活着时打不过,死了还不能利用?!
他用尽力气,拆下入口处一块相对锋利的黑曜石岩片(边缘尖锐),充当简陋的石刀。然后回到兽尸旁,寻找那被自己撕裂的伤口!
手臂肌肉因为发力而颤抖,肋骨伤处传来刺痛,但他咬牙坚持,用那石刀狠狠切割靠近伤口边缘、相对不那么坚韧的皮肉!
嗤啦…嗤啦…
刺耳的切割声在寂静的岩缝中回响。效率极其低下,如同钝刀割老牛皮。石刀的边缘很快崩裂卷曲。林玄的手指再次被粗糙的兽皮边缘割开细小的伤口,但他完全无视,只是喘息着,每一次切割都倾注着对生存的渴望。
终于,一块约莫尺许长厚、带着一点坚韧兽筋的腥臭肉条被他艰难地撕扯下来!
顾不上恶心,也无需生火(洪荒的普通石料根本难以点燃,即使点燃了这皮糙肉厚的凶兽肉?),他直接将这块血肉模糊、泛着墨绿光芒的生肉塞入口中!
和浊苔草入口即化的感觉不同。生凶兽肉坚韧得如同皮革,极其难以咀嚼。腥臭、浓烈、带着一股强烈土腥气和硫磺的刺激性味道在口腔炸开!这口感、这味道,简直是最残酷的酷刑!
“呕…” 强烈的反胃感冲上喉咙。林玄强行压下呕吐的欲望,眼中只有对“营养”的贪婪!他将牙齿想象成最坚固的石刀,疯狂地撕咬、咀嚼!
如同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比之前涂抹兽血的刺痛感更强烈百倍的热力在他胃中炸开!狂暴、混乱、凶戾的能量如同无数头微小的凶兽,在他刚刚开始修复的脆弱内腑里疯狂冲撞!
“噗!” 又是一口淤血喷出!剧痛让他蜷缩在地,浑身抽搐!
《九阴真经》的心法被身体本能地疯狂催动!丹田处那缕微薄的内力如同被激怒的毒蛇,迎着这股横冲直撞的洪流冲了上去!这一次不是引导外界狂暴能量,而是在镇压和炼化这股来自同源的、但同样凶猛霸道的生命力量!
九阴真气的至阴属性在狂暴的兽肉生命精粹面前被冲击得摇摇欲坠,但《九阴真经》总纲包罗万象的底子在这一刻显现出其坚韧!内力在剧痛中强行循环,每一次运转都艰难地磨灭一点兽肉的凶戾之气,将最精纯的生命本源融入自身气血之中!
痛苦!但伴随着力量的增长!
炼化这一小块肉,耗费的时间比与巨镰兽搏杀还要长!当最后一丝凶戾之气被艰难压下,胃中的灼烧感消失时,一股磅礴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饥饿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身体因为剧烈消耗而损失的元气被飞速补充!丹田内的那缕真气,竟肉眼可见地粗壮凝实了一小圈!
效果惊人!代价也惨重!每一次都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
林玄摊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但感受着体内那从未如此清晰的力量感和坚韧感,脸上却露出了近乎狰狞的笑容!
吞骨食肉!以敌之血,铸己之身!这就是洪荒最原始的生存法则!
从这天起,巨镰凶兽的尸骸,变成了林玄的“粮仓”。他如同最精明的猎人,每天在承受巨大痛苦和濒临崩溃的风险中,只切割一小块自己能消化承受的兽肉。每一口生肉下肚,都伴随着一轮地狱般的炼化。而那根坚韧的脊椎大骨和巨大的犄角,他没有动,只是将其拖到石穴角落藏好——这些材料蕴含更多精粹,不是他现在能消受的。
与此同时,他从未停止对灵泉的汲取和对心法的修炼。纯净的灵泉修复经脉、滋润丹田,中和兽肉狂暴能量带来的创伤和戾气残余。《九阴真经》的内力在两种迥然不同的能量刺激(狂暴兽肉与纯净地泉)下,如同被铁锤和熔炉反复淬炼的精钢,变得愈发凝练、精纯、带着一丝洪荒特有的厚重与韧性。
背部和腿部的伤口在灵泉滋养和凶兽血肉精华的双重刺激下,结出厚厚的硬痂。硬痂边缘,嫩肉顽强地生长着。肋骨的闷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这一日,当林玄再次将一小块坚韧得几乎撕咬不动的皮膜艰难吞下,运转心法将其狂暴精华艰难炼化,将最后一丝带着洪荒蛮荒气息的暖流融入四肢百骸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充盈感自丹田深处轰然爆发!
嗡!
体内经脉中缓缓流淌的内力猛地加速运转!如同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推力!它们变得更加凝实,流动时仿佛有了一层微弱的“实体感”。丹田处的那团温润内气,原本如同稀薄的雾气,此刻雾气却凝聚成了无数细微到极点的、如同银色沙砾般的凝光!
后天中期!在凶兽血肉为薪柴、地脉灵泉为引、自身意志为熔炉的疯狂淬炼下,终于突破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原本因伤痛和疲惫而黯淡的眸子精光一闪!虽然动作间依旧牵扯着硬痂,但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轻轻一跃,竟比以前高出尺余!挥拳击向地面一块碎石,拳风未至,那碎石竟被劲风压得微微颤动,随即在拳下四分五裂!
力量!实打实的力量提升!远非刚刚拥有内力时的虚浮可比!
林玄缓缓低头,看着自己依旧布满血痂和污垢的手掌。感受着其中蕴藏的、远超过去的力量感,以及在痛苦磨砺中变得坚如磐石的意志。
他抬头,望向石穴深处那片永恒的微弱灰光。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如同脚下黑岩般的冰冷坚硬。
“劫后余生,断骨续命。今日方知,洪荒之路,当以敌血铸身骨!”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石穴中回荡。
他没有停留享受突破的喜悦,而是再次走向入口方向。外面洪荒的浊流风暴虽在减弱,但仍不时传来可怖的震动与吼声。安全感只是暂时的虚妄。必须更快变强!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切割兽肉,而是缓缓走到了那头庞大凶兽的头颅前方。目光,死死盯住了那对巨大、弯曲、如同传说中死神镰刀般的恐怖犄角!
角质黝黑发亮,布满古老神秘的螺旋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幽光。林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其中一根角尖。
一股冰寒、坚韧、带着毁灭锋锐气息的能量瞬间透过指尖传来!
“好凶戾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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