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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掌柜,你再给看看吧!”壮汉眼眶通红的恳求。

    张掌柜唉声叹气的摇摇的头,“陈员外大限已至了……

    你们心里也清楚,这些年要不是一直用上好的药吊着,人早就没了。

    也别再折腾他了,回去准备后事,让他安安心心的去吧。”

    张掌柜话音落下,壮汉转身跪在台子边,握住老爷子的手痛哭,“爹,儿子不孝……”

    边上的女人也跪在台子边哭哭啼啼的,怀里的两三岁孩子什么也不懂,见大人哭,也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围观看死人的百姓听到人没救了,开始叽叽咕咕议论起来。

    “可惜了,陈员外那么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可不是吗?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陈员外这种大善人,为什么就不能长命百岁呐……”

    百姓对这老爷子的评价不错呀,这倒底是做了啥好事,让这全城的百姓都为他的离世感到惋惜?

    “婶儿,这陈员外做了啥好事儿,让你们对他如此惋惜?”初小七小声的问站在边上唉声叹气的大婶儿。

    大婶儿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初小七,“姑娘,你不是我们北河县的人?”

    初小七点点头,心想,当然不是,自己来自未来时空。

    “嗯,我才嫁过来没多久。”

    “哦,这就难怪了。”大婶儿点点头,随后低着头将手放在嘴边小声的道:

    “这陈员外呀,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打仗,后来受了伤,便衣锦还乡做生意。

    人好,讲诚意,又有些经商渠道,生意渐渐的就做大了。

    他有钱后,出钱修缮了城里的所有主要干道,每月初一十五带着家人在城门边上施粥给乞丐,还有一些难民。

    几十年了,从未间断过。

    遇上天灾,那更是慷慨的将自家粮仓的粮食,按比市场价还低两层的价格卖给百姓。

    不仅如此,每年人家还给北境的军队捐粮捐钱。

    你说,这样的人好不好?”

    初小七点点头,按照这婶子讲的,陈员外还真是个好人。

    “张掌柜的,这人还在抽抽呢,咋就没救了呢?”初小七指着台子上的陈员外大喊。

    张掌柜是个脾气好的,没与初小七计较。而是转身耐心的解释,“姑娘你有所不知,陈员外的这心痛病已经很多年了,这些年老夫一直用好药给他吊着,才能活到如今。

    他年轻的时候上战场,身上本就留下不少的旧疾,人到老年又得了这心痛病,拖了那么多年,已经是极限了。

    现在他人虽在抽抽,但已经药石无医了。”

    初小七走上前,盯着陈员外看了一会儿,转头问张掌柜,“掌柜的,那就是说,陈员外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张掌柜没有讲话,点头确认。

    初小七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点头,“哦……

    我之前在我家乡,看到过一个老妇,也如同陈员外这般病状,医馆的大夫也说没救了。

    正好一个游医路过医馆,看了那老妇的症状,给扎了几针。

    结果,你猜怎么的?

    那老妇居然活了过来……”

    张掌柜绝对不相信初小七的鬼话,陈员外的这病,他是最清楚。

    只要得了心疾,根本不可能治愈。

    他坚信不可能有任何的奇迹出现。

    可他还没来得及否认初小七的话,跪在地上痛哭的壮汉,“噌”的一下站起来,走到初小七的跟前一把握住她的胳膊。

    “姑娘,你知道当时那游医给扎的哪几个位置吗?”

    初小七有些被吓到了,一脸机械的点头,“知道呀……”

    壮汉“扑通”一下跪在初小七的跟前,“求姑娘救救我父亲……”

    初小七被吓坏了,连连后退,这古人都是啥毛病呀,动不动就跪。

    张掌柜赶紧劝阻,“陈少爷,切不可病急乱投医呀……”

    陈少爷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初小七仔细打量着陈少爷,良久后,伸手给他竖起大拇指。

    古代,能有这想法的人可不多呀。

    “姑娘,求你试试。”陈少爷着急得只差磕头了。

    张掌柜抿着嘴不说话,倒不是他认同初小七的鬼话,而是他知道陈少爷现在是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病急乱投医。

    终归这陈员外也活不过今晚,陈少爷确实想折腾,就让他折腾吧,不然不到黄河他不会死心的。

    初小七看了眼张掌柜,见他不讲话,便装模作样的把陈少爷从地上拉起来。

    “先说好,我只是依葫芦画瓢,试上一试,结果如何,你都不能怪我啊。”

    陈少爷抿着嘴点点头,“不怪……”

    初小七走到台子边上,伸手去翻了下陈员外的眼皮,果然瞳孔已经放大。没有电筒,测试不出反应,也就只能看看了。

    她伸手捏住陈员外的手腕,诊了半盏茶的功夫,确定的确是心脏病。

    医馆里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把他衣服给脱了。”她转头对身后一脸菜色的陈少爷喊道。

    陈少爷什么都没问,一过去就把他老爹的上衣扒了个精光。

    初小七扯了扯嘴角,“我让你扒外衣,你咋全扒了?你想把你爹给冻死?赶紧穿上。”

    这陈大少爷看着人挺壮实的,怎么脑瓜子像有些不好使的样子?

    陈少爷“哦”了一声,赶紧手忙脚乱的将陈员外的亵衣给穿好。

    初小七转头看向张掌柜,“张掌柜,能否借几根银针给我?”

    张掌柜想了想,这姑娘的一把一式,倒像个行医十多年的老大夫一般熟练,不像胡乱碰运气的。

    他转头对着柜台方向喊道:“小唐,拿一套银针给这姑娘。”

    先前撵初小七的伙计拿着一个针包,从柜台里面出来,交给初小七。

    初小七接过针包道了谢,便低着头开始施针。

    张掌柜的儿子张逸风背着药箱回来,见自家医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还以为出啥大事了,咋咋呼呼的往里挤。

    “爹……,爹……,这是咋了?”

    好不容易挤进去,被张掌柜一把捂住嘴,“别吵……”

    “爹,陈员外又犯病了呀?”张逸风在张掌柜的耳边小声的问道。

    张掌柜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眼睛仍然一瞬不瞬的盯着初小七施针。

    不得不说,这姑娘下针的手法真是胆大心细,自己行医几十年,都不敢像她这么下针。

    “那姑娘谁呀?这下针……”

    “别吵,安静点儿!”

    张逸风还想问些什么,被张掌柜不耐烦的打住。

    张逸风只好闭嘴,乖乖的站在边上看着。

    陈少爷看着自己老爹身上插满了银针,这心里直打鼓,不是说只扎几针吗?这没有百针,也有几十针了。

    但他不敢问,生怕影响到初小七。

    四十分钟,初小七开始拔针。

    最后一针拔出,躺在台子上的陈员外猛的睁开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

    然后转头,睁着浑浊的老眼四处打量。

    “我这是在哪呀?”

    陈少爷夫妻见老爷子醒了,还能说话,喜极而泣的扑上去,“爹,爹……”,激动得话都说不清。

    围观百姓顿时如同炸了锅的蚂蚁,激动的大喊。

    “活了,活了……”

    “老天爷,还真是神了!”

    “天呀,那游医也太厉害了,这都被判了死刑的人,都给救活了。”

    “真是了得呀……”

    陈少爷跑到初小七的跟前,点头哈腰的感谢她。“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你要多少诊金,我这就取给你。”

    初小七将兜里的一两银子摸出来,在陈少爷的眼前晃了晃,“诊金你夫人已经付过了。

    收了你的诊金,我再给你拿点儿药。”

    她转身挤出人群去找自己的背篓,在里面翻腾了半天,抽了好些药材出来,一把抓起来塞给陈少爷。

    “没有东西给你分装,这几味药,你拿回去分成三副熬给你爹喝。

    药喝完,应该就能大好。

    不过要注意,你爹这病,切勿大喜大悲。”

    说完,将背篓背起来往门外走。

    张掌柜正准备挽留,“哎……,姑娘……,你等……”,话音都还没落下,初小七又被一群人给撞摔进屋。

    初小七被撞得晕头转向的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道:

    “我今天与济民医馆的大门犯冲吗?”

    “姑娘,你没事儿吧?”陈少夫人过去将人扶起来。

    初小七摆摆手,“没事儿,谢谢啊!”

    “张掌柜,快救救我家小姐,她被红枣给噎着了。”

    初小七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是什么人撞了她,就听见门口传来鬼哭狼嚎叫喊声。

    她顺着鹅黄色的裙摆往上看,这球怎么如此熟悉?

    继续往上看去,哟嚯,这不是自己那情敌1号吗?

    脸色憋得酱红的秦含玉,抬眼看到初小七站在她跟前,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她。

    初小七立刻一步跳开,指着眼前的人喊道:

    “唉唉唉……,是你撞着我的,你可别想着碰瓷儿啊!”

    秦含玉咧着嘴,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指着初小七。

    她身边的衙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干脆一把将她的手给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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