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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景轩咬了咬后槽牙,紧紧的捏住双拳——全世界的人都在劝他和离吗?“她从未与我和离,依旧是我的妻,这酒楼也有我的一份。
如今我要踏入自家酒楼,还需要经你的允许?”
说完,头也不回的抬腿往楼上走。
王掌柜看着纪景轩和魏雪瑶上楼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到柜台里面忙活去了。
纪景轩上到三楼,站在楼梯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初小七坐在桌前的背影。
一股酸涩涌上鼻尖,眼眶微微发热,眼泪差点儿没绷住掉下来。
初小七听到有人上楼,却没见有人进来,疑惑的转头看向入口。
见纪景轩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心脏猛地一缩,瞬间漏跳了一拍。
瞧见他身后跟着的魏雪瑶,她立刻整理了下情绪,平静的问:
“找我有事?”
纪景轩回过神来,淡然的点头,抬腿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有事儿。”
初小七低下头继续翻看账本,没有再多看纪景轩和魏雪瑶一眼。
“说吧。”
纪景见初小七这般平静,只觉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大手紧攥。
钝痛一波接着一波地蔓延,疼得他快要窒息。
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问她:
为什么要选择凤语凌,抛弃他?
这些年,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一丁点儿?
想求她不要抛弃自己。
孩子他不要,只要她回家与自己好好过日子,他可以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她回家,这个官不当又如何?
当真的开口,那吐出的话语,却如同九寒天一般,丝丝缕缕全是冷意。
“我与魏小姐一见如故,有意与她多些时日相处。
若彼此契合,心意相通,我定当娶她入门,奉为平妻。”
初小七心口传来阵阵绞痛,但神色平静,仿若一潭静水般。
她缓慢的靠在椅背上,抬头淡淡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果然是原著中的男女主,当真郎才女貌。
“嗯,你们既然相互爱慕,我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你自己决定就好!
我手头上事务繁多,实在抽不开身,这事儿交给你母亲来操持最为妥当。
你不妨尽早将咱俩这事儿妥善了结,好让我腾位置。何必让魏小姐委身做平妻?
就算你我愿意,只怕人家丞相大人也断然不会答应。”
魏雪瑶听到初小七的话,心中窃喜——算她是个识时务的,还知道自家的背景,懂得要让位。
纪景轩怒不可遏,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双眼微微泛起猩红。
——初小七这颗心,莫不是石头做的?
当真没有半点他的位置。
不管自己与别的女人如何亲近,她都无动于衷,既不吵也不闹,如此的波澜不惊。
“你同意就好。”
他突然觉喉咙处阵阵腥甜,正在往上翻涌。
连忙起身,招呼都没顾上给魏雪瑶打,便匆匆离去。
魏雪瑶心急的追下楼时,已经不见纪景轩的身影。
纪景走到巷子转角,轩拉开帘子,钻进马车。
紧接着一口鲜血“噗”地一声,溅洒在车厢里面。
他气喘吁吁的扶着车厢,跌坐在位子上。
一时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回到家中,纪父见他脸上血迹斑驳,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轩儿,你这是怎么了?”
纪景轩双唇紧闭,眼眶微红,无声的摇摇头,径直往书房走去。
初小七虽然没有口吐鲜血,但也好过不到哪里。
她躺在躺椅上,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天空,哭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虽然她早就知道结果会是今日这般,但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仍然心痛无比的。
酒楼里面人潮涌动,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
魏雪瑶不便追去纪家。
况且,她昨晚才被纪父给“请”了出去,这会儿再追去,多少显得得有些厚脸皮。
她深信,只要跟纪景轩心意相通了,后面诸事都会水到渠成。
回家后,她主动说起纪景轩愿意娶她为平妻的事情。
魏丞听闻,神色平静,未说什么。
可丞相夫人却满脸嫌恶,内心满是抗拒。
若不是魏雪瑶非要嫁纪景轩,她都打算让贤妃牵个线,把魏雪瑶许给南阳王做侧妃。
南阳王正妃之位虽然已定下凤家养女,可一个养女能在龙潭虎穴的王府撑几个月?
南阳王是眼下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
魏雪瑶若是能嫁过去,将来南阳王登基,她就算当不上皇后,凭两家的关系,怎么也能封个贵妃。
“纪景轩是否谈及,何时前来行下聘之礼?”
魏丞神色平静的问道。
“他说相处一段时间,彼此解后,女儿若还对他有意,他自会带着聘礼前来求娶。”
“初小七那边知道这个事情吗?
她没有反对?”
魏雪瑶摇头,“没有。
看样子还很支持!
只是她说她很忙,没有时间操办,让纪景轩自己安排。”
魏丞相思忖片刻,深深的叹了口气。
“既然纪景轩提出相处,看来他对你亦是有好感的。
那你便与他接触些时日,探探二人是否契合。
只是,言行举止须得拿捏分寸,切不可损我丞相府的清誉。
相处个把月,倘若他始终未曾谈及到家中下聘之事,你即刻与他一刀两断。
别再让我听到任何流言蜚语。
否则,我立刻将你嫁给陶家次子。”
魏雪瑶有些委屈,撅了撅嘴,终究还是没有顶撞魏丞相。
她自己也知道,近来因为她的行事,丞相府在外的名声不是太好。
正在家中看书的陶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嘟囔道:
“是哪个狗日的在背后编排小爷?
让爷知道,非给他灌二两地里黄漱口。
免得动不动就在人家后面说小话。”
夜里,纪景轩喝了点酒,踉跄地出门,朝着酒楼的方向走去。
站在酒楼对面,仰头凝视着二楼正中间,点着灯的房间。
那个房间是间休息室。
是初小七装修时特意打造的。
起初是为孩子们午休准备的,如今成了她的暂居之处。
纪景轩眼眶湿润,目光痴痴地盯着窗户边那正伏案书写的身影发呆。
他为什么要去参加秋闱和会试?
若当初他不涉足科举,与初小七就在北河县做点儿小生意,平淡的养家糊口,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儿发生。
他真的好恨,当初为什么要听初小七的话,一步一步踏入仕途。
最后闹得个妻离子散……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初小七回到自己的身边,跟他好好过日子?
直到二楼的灯熄灭,他才失魂落魄的往家走。
途中遇到巡查队,他出示了鱼牌,对方核验过后便放了行。
初小七离开的次日,他便去申请了夜行牌。
只因担心初小七以后再半夜跑出去,他能及时将人追回来。
当去申请的时候他才知道,五品以上的官员无需申请夜行牌。
夜出遇到巡检,出示鱼牌即可。
初小七的夜行牌是文子昂给办的。
那时他想着,他们夫妻平时几乎都同进同出,有一块夜行牌就够了。
所以也没多留意这一块的政策,那天才会错失将初小七追回来的最佳时机。
到家后,他随便冲洗了一下,将床铺好。
还如往昔那般,放上两个枕头,枕头上面放着初小七的亵衣。
他嗅着亵衣上淡淡的药香,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里面,他看到初小七挽着凤语凌的手,怀中抱着两个孩子,两人有说有笑的从自己跟前走过。
他心急如焚的追着两人跑了好远,苦苦哀求初小七不要抛弃自己。
但她却仿若未闻,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待下人过来敲门,他才从梦中猛的清醒过来。
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触手一片湿润,枕头早已被泪水经浸湿了一大片。
他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顶的房梁发呆。
他思忖,若他的生命中没了初小七,自己还能在这世间熬多久?
下人过来第二次叩门催促,他才不紧不慢的起身洗漱,换上官服去上朝。
朝会上,纪景轩一改往日作风,话锋频转,针对对武将群体发难。
此番倒也没只针对凤家,而是将矛头指向所有武将。
皇帝眼见自家弟弟这气势日益强盛,态度愈发冷峻。
心中不禁忧虑,生怕他受奸佞蛊惑,倒戈相向,与自己为敌。
他心中暗自思忖,要不要将真相告诉他,避免他误入歧途。
但万福劝他暂且按捺,当下魏丞相正紧紧盯着纪景轩。
此时相认,若纪景轩沉不住气的话,势必会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而且凤语霜也警告了他,不准他将初小七的真实身份透露给纪景轩。
他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亲弟弟,一边是小姨子,哪边都不好得罪。
无奈之下,只有佯装一无所知,三缄其口。
纪景轩一出宫门,抬眼就看到等在文德殿广场外,满面春风笑意盈盈的魏雪瑶。
“轩郎……”魏雪瑶双颊泛起淡淡红晕,一脸娇羞柔声道:
“福顺脂粉这个月出些新东西,你可愿陪我去瞧瞧?”
纪景轩眉头微蹙,声音仿佛寒霜,冷冷的开口:
“魏小姐,你我的事尚无定论,还请你直呼叫我全名较为妥当。
以免外人听去,无端坏了魏小姐的名声。”
魏雪瑶眼眶泛红,一脸的委屈。
但还是微微点头,柔声道:“雪瑶下次定当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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