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三国:从坞堡开始崛起 > 第一卷 第4章 少年力压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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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业那阵风似的离去,并未带走议事厅内凝如实质的沉重。

    剩下的族老们,有的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里有什么精妙文章;有的则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瞥向跪在父亲棺椁前,却已然站起身的罗辰。

    那少年家主的身形依旧单薄,孝服宽大,却无人再敢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看待。那份击退黄巾的战功,那份面对族叔发难时的冷静,已经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令人心悸的威严。

    一个跟罗业走得较近的族老,似乎觉得就此认输面子上过不去,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以为公允的语调,期期艾艾地开口:

    “辰儿啊,罗业族叔他……他也是一心为公,只是性子急了些。毕竟,你年纪尚轻,这坞堡上千口人的身家性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陈虎站在罗辰身后,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粗壮的指节在那冰冷的金属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那“嗒、嗒”的轻响,在寂静的厅堂内,比任何雷霆怒喝都更具分量。那族老剩下的话,顿时像被鱼刺卡住一般,堵在了喉咙里,涨得满脸通红。

    罗辰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转身,对着棺椁,再次深深一拜。

    “福伯,陈虎。”他直起身,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还有几位管事,随我来。议事,就在沙盘前。”

    他径直走向议事厅侧面那巨大的沙盘,那里是整个罗氏坞堡及周边地形的缩微模型。此举,无异于直接宣告了这场关于“权力”的争论已经结束,现在,是“做事”的时候了。

    剩下的族老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在陈虎和他身后护卫们“请”的目光下,尴尬地躬身告退。

    走出议事厅时,好几个人后背都已被冷汗浸湿。他们忽然意识到,这个罗氏坞堡,天,或许没有塌,只是换了一种更加冷硬、更加锋利的方式,重新撑了起来。

    沙盘前,罗辰的脸色比厅外的天色还要凝重。他没有理会罗业留下的残余影响,而是立刻进入了家主的角色。

    “陈虎,你看这里。”他拿起一根细木杆,指向沙盘上坞堡西侧的一段墙体,

    “上次黄巾军佯攻,主力在此处虚晃一枪,但他们的阵型散乱,明显留有余力。我判断,这里存在一个我们不易察觉的防御盲区。下次,他们很可能故技重施,由虚转实。”

    陈虎凑上前,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恍然大悟:“对啊!那个位置,箭楼的射角有点偏,墙下的守卫容易被正面吸引注意力。少主,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罗辰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道:“还有这里,南边的壕沟,有一段因为地势原因,深度略浅。若在夜间,派精锐摸过来,填平一小段,云梯就能直接搭上墙根。”

    他一条条、一款款地分析着坞堡的防御漏洞,清晰、精准,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逻辑性。这已经不是经验,而是基于精确计算的推演。

    陈虎听得额头冒汗,这些细节,他这个护卫队长都未曾完全注意到,却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尽收眼底。他心中的那点残存的疑虑,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纯粹的敬服。

    分析完军事,罗辰转向罗福:“福伯,物资方面,我们必须进行最精细化的管理。”他沉吟片刻,脑中千年后的管理知识与眼前的乱世景象迅速结合。

    “从明天开始,坞堡内所有人,不论族人流民,计口授粮。每人每日定量,登记造册,不得有误。”

    “伤员的口粮加倍,优先保证他们的恢复。另外,熬制伤药的柴火要单独存放,绝不能挪作他用。”

    “箭矢是重中之重。让堡内所有妇孺,甚至半大的孩子,都动员起来。工作只有一个,刮取废箭上的羽毛,整理还能用的箭杆。然后由工匠重新装配。哪怕十支废箭能拼凑出一支能用的,也是赚了。”

    一系列命令,条理分明,细致入微,让听惯了罗彦粗放式管理的罗福和几位管事目瞪口呆。这哪里像个少年,分明是个精打细算的百年掌柜!

    就在罗辰有条不紊地加固着坞堡的内外防御时,被他“请”出议事厅的罗业,正阴沉着脸,在他的宅邸里来回踱步。怒火与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

    “竖子!竖子欺我太甚!”他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案几,上面的茶具摔得粉碎。

    门外,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匆匆进来,低声道:“老爷,那几个流民头子,已经带到后院了。”

    罗业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强行平复了一下情绪,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向后院一间偏僻的柴房。柴房里,几个面带风霜之色,眼神却透着一股子精明和凶悍的汉子,正局促不安地站着。他们都是被罗彦收留的流民中的头领,在流亡路上,手上都沾过血。

    “几位兄弟,”罗业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孔,长叹一声,“如今的形势,想必你们也看到了。那黄口小儿独断专行,刚愎自用,这坞堡迟早要被他带进沟里。到时候,大家玉石俱焚啊。”

    一个刀疤脸的头领试探着问:“罗老爷子,您……有何高见?”

    罗业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城外的张猛渠帅,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要的,无非是罗氏的家产和罗彦父子的性命。对于你们这些被裹挟的流民,他并无兴趣。若是……你们能助他一臂之力,里应外合,事成之后,张渠帅不仅会放你们一条生路,说不定还会分些钱粮……”

    这话,无异于赤裸裸的策反。几个流民头领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贪婪与挣扎。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柴房外一堆凌乱的柴草垛后,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负责劈柴的流民,正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他低下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径直向着老管家罗福的院子走去。

    当夜,罗辰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那个劈柴的王三,是老奴几年前救下的,人老实,靠得住。”罗福将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罗辰,脸上满是忧愤。

    “砰!”陈虎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这个老狗!吃里扒外的畜生!少主,给我一队人,我现在就去砍了这老匹夫的脑袋!”

    “坐下。”罗辰的声音很平静,他抬起头,看着暴怒的陈虎,“现在杀了他,算什么?族内火并?只会让外面看笑话,让堡内人心更乱。他罗业不是自诩德高望重吗?不是喜欢拿大义说事吗?那我就让他,在所有人的面前,把自己的脸皮,亲手撕下来。”

    陈虎愣住了,他看着罗辰那双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怒火,只有一片冰冷的算计。他突然觉得,这位少主的可怕,远不止在战场上。

    第二天清晨,坞堡内的广场上,所有人都被召集了起来,包括那些惊魂未定的族老和惴惴不安的流民。

    罗辰站在高台之上,身后是父亲的灵位。他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目光沉静地扫过每一个人。

    “我父亲罗彦,为保护这坞堡,保护你们,战死在城门之外。他的血,还未干。”

    “我罗辰,在此立誓。只要我一息尚存,这坞堡一日不破,便绝不会放弃坞堡内的任何一人!无论你是罗氏族人,还是被收留的流民,从踏入这道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我不会拿你们任何一人的性命,去换取苟延残喘!”

    一番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那些原本因罗业的挑唆而惶惶不安的流民,此刻听着这番话,看着台上那个身着孝服却挺拔如松的少年,许多人当场就红了眼眶。在他们颠沛流离的生涯中,从未有任何一个上位者,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

    人群中,那几个昨夜与罗业密谋的流民头领,更是面色惨白,冷汗直流。他们这才明白,自己差点就信了一个卑鄙小人的鬼话,去背叛一个真正把他们当人看的家主。

    稳住了人心之后,罗辰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凌厉。

    “为应对危局,即刻起,坞堡内人事,进行如下调整!”

    “原粮仓管事罗明(罗业的侄子),玩忽职守,调任去负责堡内卫生清扫。粮仓,由我族弟罗辉接管,陈虎,你派一队最信得过的人,协助他。”

    “原西墙守备队率罗勇(罗业的党羽),调度不力,即刻起,解除兵权,回家思过。其职位,由护卫队的王副队长暂代!”

    一连串的任免,快刀斩乱麻,精准地砍向了罗业势力的手足。被点到名的人面如死灰,而那些被提拔的年轻族人或忠诚护卫,则满脸激动,大声领命。

    罗业混在人群中,听着这一道道命令,气得浑身发抖。他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将他和他的人,彻底边缘化,剥离出权力的核心。

    他想站出来反对,可看看周围,那些曾经附和他的人,此刻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再看看那些流民们投来的鄙夷和仇视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他只能在族中,更加卖力地散播罗辰“独断专行”、“不敬长辈”、“任人唯亲”的言论,试图挑拨那些老派的族人。但这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坞堡内高涨的备战热情和对罗辰的拥护声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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