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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行卓回府,没见到姚青凌,听下人说她去了国公府。一腔怒意无处散,摔了几个茶盏。
下人们没一个敢说话的。
愤怒的呼吸几口气后,他叫鸣鹿备马车,他要去国公府。
鸣鹿愣了愣。
二公子跟国公爷赌气,过年都没回,如果是为了周芷宁的这事儿回去,只怕国公爷更生气了。
鸣鹿在一边劝。
展行卓冷静下来,揉了揉额角。
他是真被姚青凌气糊涂了。
他接过鸣鹿递过来的茶,刚喝一口就皱了眉:“这么苦?”
鸣鹿陪着笑:“是苦丁茶,二公子,您消消火……晚上吃点什么?”
展行卓沉了口气,甩开袖子起身:“吃什么吃,没胃口。”
他走到西跨院,看着空荡的屋子,东西都没收拾,一看就知道,周芷宁走得有多匆忙。
她只是太善良,太重情义而已,锦葵只是伺候了她几天,她就知道护着那丫头,才被蒙骗了的。
姚青凌要的是道歉的话,他给她就是,何至于如此恶毒。
她这是将周芷宁往死路上逼!
展行卓胸口闷痛,眉心紧紧锁着。
慢步踱回正院,他看着同样空荡的房间。
好几天没回正院,似乎有些变化,但具体什么变化,他细想不出来,也没心思想。
若他愿意想一想,再看一看,就会发现,房间里很多东西被收了起来。
这里,比西跨院还空荡。
此刻的展行卓只是觉得,自己看错了姚青凌。
只是,她是母亲给她挑选的妻子,也是他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他还不想休了她。
姚青凌嫉妒他过于关注芷宁母子,才容不下她们的。
姚青凌她吃软不吃硬,他不该跟她针锋相对,女人还是要哄的。
如果他再拿出新婚那一年对她的温柔和关注,她应该可以对芷宁母子好一些。
展行卓决定调转策略。
……
姚青凌做好了展行卓回来会质问她的准备。
她去国公府,不是为了躲展行卓的雷霆之怒,求德阳大长公主的庇护。
相反,若展行卓怒气腾腾地找过来,她正好可以叫国公府的人亲眼看一看,展行卓是怎么对待她的。
到时候她提和离,他们要劝,也不好开口。
可她等了很久,展行卓并没有来。
顺天府府尹接到芳满园的报案,给国公府和左都御史府遮颜面,国公府的人和左都御史家的人都没出现在公堂上,但国公府还是听闻了风声。
德阳大长公主这次没再像上次那样捏着鼻子夸青凌做得好,鼓励她。
“青凌,你认为你这次做得对吗?这种事,明明可以在府里自己解决的,何至于闹到公堂上去?”
这一次,德阳大长公主训斥了姚青凌。
也许是她看错了,姚青凌并没有治家的能力。
她小事化大,闹到人尽皆知。
不过,周芷宁这次确实回王家去了,而且是王家的大管家接走的。
属于王家的人回了王家;展家没有不相干的人留着,这么一闹,看似划清了界限。
春日宴时,可以少许多闲话。
姚青凌办了事,但做的不够好。
姚青凌对于德阳大长公主的责骂全盘接受,并不为自己辩解。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希望德阳大长公主对她失望,换一个儿媳,将来好聚好散。
若不是考虑到展行湘要在春日宴上相看男方,青凌这会儿就该提和离的意思了。
“行了,今天就不留你吃晚饭了。那周芷宁这么能折腾,叫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嘴脸,行卓也该看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回去和行卓好好说说,你们夫妻还能和从前一样。还是那句话,早些有个孩子,日子以后就好过了。”
德阳公主叮嘱了一番,还叫贾嬷嬷给了调理身子的药。
离开时,夕阳就快沉到地平线,只余了一丝天光。
国公府门口的灯笼早已亮起。
青凌踏着台阶,就着昏暗的天色默默想,展行卓怎么可能看清楚周芷宁是什么样的人?
他沉溺在周芷宁的孤苦无依和柔弱里,什么都看不到。
她扯了扯唇角,摇摇头,踏着马凳上了马车。
灰暗的街道,马车不疾不徐往前行驶,忽然停了下来。
桃叶掀开帘子,正要问发生何事,看清楚对面的人,愣了下:“姑爷?”
姚青凌皱了皱眉毛,展行卓不去国公府,在半路上堵她?
她戒备起来,手里攥了一根鞭子。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他伤害她,在他出手前,她会狠狠给他一鞭子!
桃叶也觉得展行卓找过来,是要伤害她家小姐的。
桃叶堵在车厢门口,紧紧绷着小脸:“姑爷,这是在街道,你还想在这里欺负小姐不成?”
天色已晚,但还没到闭门关店的时候,路上还有行人。
展行卓下了马,淡淡扫她一眼:“让开。”
一把将桃叶拨到一边。
他虽然是文官,但也习武,力道非一个小丫头能挡。
上了马车,就对上姚青凌警惕的眼睛。
他一眼看到青凌手里的鞭子,眉心皱了皱:“你要打我?”
他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姚青凌是武将之女,就算回到京城调教过来,骨子里还是有野蛮劲。
想到此,他眉心皱得更深了。
他不喜欢凶悍的女人;女人就应该柔情似水。
他恍然又想起从前的姚青凌对他不就是柔情似水吗?
她一定是爱惨了他,才收起锋芒,对他温柔小意。
此时跟他闹矛盾,都只是因为她吃醋嫉妒。
想到此,男人脸色缓了缓,说道:“见你还没回,我是来接你的。”
姚青凌一愣,怀疑眼前的展行卓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
他竟然没有像一头愤怒的老虎对她咆哮,说她破害周芷宁。
多少次走夜路回去,他从来都不问一下;周芷宁说她怕黑,一闭眼就看到王轩打她的模样,他在院子里站了一夜,只为她做噩梦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能看到他。
姚青凌什么话都没说,脸色冷淡。
展行卓看了看她,伸手试图将鞭子拿过来,但姚青凌立即攥紧了,不肯松手。
男人移动身体,坐到她那一侧,柔声道:“青凌,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知道是我冤枉了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对宝石玉坠:“在裕宝斋看到的,觉得很配你,给你戴上好不好?”
新婚那会儿,他们便是这般柔情蜜意,他常买些首饰送她;她打扮起来,只给他一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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