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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整个府都是他的,别说库房,姚青凌也是他的人。男人背着手,挺起胸膛,下巴微抬,一家之主的气势不容她半分拒绝。
姚青凌嘴唇微动,眼神里除了失望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
“郎君大人可是叫我交出掌家之权?”
展行卓冷声道:“把银子交出来,掌家权就还是你的。”
他把她当妻子,除了俸禄之外,私产也给她管着。
他尊重她,信任她,这已经足够。
而她要的太多,管束太多,过分了!
既然她做不好当家的样子,就不要当这个家了,做个闲散夫人在家绣绣花,练练书法,修身养性对她更好!
姚青凌淡然一笑,冷冷开口:“桃叶,去把库房钥匙和账本都拿来。”
桃叶转身就去拿。
不一会儿,账本和库房钥匙都拿来了。
当然,这些账本只是展行卓的私产,姚青凌的陪嫁不在里面。
只是这库房钥匙……
新府只有一个库房,两个人的东西都放那里面。若是把库房钥匙交出去,小姐的那些嫁妆……
桃叶将东西移交出去时,犹豫地看向姚青凌。
展行卓看见了桃叶眼里的犹豫忐忑,只当她替姚青凌担忧。
呵,一个小丫鬟都比她懂事,姚青凌就是要面子硬挺着。
她真该有个人教教她。
展行卓想起周芷宁说过,“青凌妹妹从小就没有父母管教,性子太倔,不知进退,这样对她是很吃亏的。她在国公府时,大长公主因可怜她身世偏心于她,你也只顾着袒护她,却没有人好好教导她,纵得她脾气越发大了。”
“如今她掌管新府,到底还是不懂人情世故,只凭着她性子来做事。”
“她不懂怎么辅佐夫君,不懂以夫为天,要不然也不会做出折损行卓哥哥你名誉的事情来。”
“她也不懂怎么与夫君共进退。她这性子若是不改,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害了夫君,那就晚了!”
“行卓哥哥,大长公主到底是你的母亲,她是不会愿意看着你这样的。她不方便教导青凌,你可以将长公主身边的荣嬷嬷请来府里,帮你代管新府,也能教导青凌规矩,教她怎么做好一个官夫人。”
此刻,展行卓想了又想,越发觉得芷宁说的是对的。
他只一味对姚青凌好,助长了她的傲慢,却没有让她成为一个好夫人。
外面那些人夸她贤妻,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夫人,捧着她罢了。
展行卓一把将账本和钥匙拿了过来。
他随手翻了翻账本,冷声道:“过几日,我将荣嬷嬷请到府里来暂管庶务,你就不要出去了,在家反省。”
说完就将账本塞给鸣鹿,他自己则拿着钥匙去库房。
屋内一下子只剩下青凌和桃叶两人。
桃叶着急:“小姐,姑爷要去看库房,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小姐的东西都装箱子里了,姑爷若是察觉异常,该怎么办?
姚青凌冷着脸坐下,手指虚握,却并不着急。
如今展行卓一门心思都在周芷宁的身上,暂时是看不到这些的。若是他眼里还有一点点她的存在,又怎会不管不顾至此?
姚青凌在思索的是,他说要请荣嬷嬷来管庶务。
他不许她出门。
周芷宁投缳自尽,他不去责罚别人,反过来禁她的足,何其可笑!
……
库房。
因着天已经黑透,展行卓点了灯进去,找到存放银票的箱子,打开就见里面一摞银票。
不多,但也有好几千两。
可恶,姚青凌骗他说没钱,让他当了玉佩和几幅字画,在外被人笑话。
先前他就说过,等春日宴结束,他回头找她算账,现在看来,收她的权禁她的足,一点都没错!
鸣鹿替他掌灯,回头看四周,觉得这库房有些奇怪,不过光线黯淡,一时也细想不到哪里怪了。
不过,少夫人别的不说,把新府看得牢牢的,总不至于将库房搬空。
少夫人对爷一心一意,不过是吃醋吃大了,又不肯跟爷低头,这才走到今天这地步。
鸣鹿道:“爷,有这些银票,别说买房,还可以去静园再给周姑娘挑两个上等丫鬟,买几个粗使婆子,再置备些物品,把骁儿小公子接来,那就像个家了。”
展行卓思绪被打断,看他一眼,对“家”这个字心尖微微一动。
他点了点头。
男人将箱子直接端走,至于其他东西……他站在库房门口看一眼里面,等荣嬷嬷来了,他再让人校验查对!
展行卓仍住在书房,第二天就带着银票去付款,他把周芷宁安置下来,又是给她添丫鬟婆子,又是请大夫给她治病,忙得很。
姚青凌被禁了足,院子门口守着护院,见她出去就将她挡回来。
姚青凌在正院出不去,桃叶急得团团转。
“小姐,我们出不去,怎么跟兴荷铺的大掌柜签书契?”
姚青凌卖了几家铺子,她没有一家一家谈,而是以打包形式,一次性出售。
商行中介牵头,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今天就是去签契书的日子。
姚青凌走回屋子里,往院门方向看一眼,想了想,说道:“我不能出去,你拿着我的印章去,代表我即可。”
达官贵人私下买卖,不是非要贵人本人出面,有信任的代理人即可。
姚青凌之所以想亲自去,是想认识一下兴荷铺的大掌柜,将来她行商,能做个朋友,多一条路。
但如今看来,这朋友不急于一时做了。
桃叶拿了青凌的私印出去,护院差点不放人,桃叶机灵,摆出大丫鬟的威严,这才顺利出了门。
姚青凌看她顺利出去了,松了口气。
她轻轻握起拳头,和离这件事,必须要快了。
……
京城大牢。
蔺俏照旧带了烧鸡,烧酒,馒头和兴隆斋的点心,只是少了一道酱牛肉。
这次,她话很少,只是闷头吃东西,闷头给哥哥倒酒。
蔺拾渊捏着酒杯,漫不经心打量她,道:“被主子罚了?”
蔺俏摇头,声音没什么力气,说:“没有,我好着呢。”
她语气不对,蔺拾渊嗓音肃冷:“头抬起来。”
蔺俏硬着头皮抬起头,接受哥哥的视线。
蔺拾渊是在军中摸爬滚打起来的,眼神练就得凌厉,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一眼就看透,何况眼前是他了解的亲妹妹。
小丫头心思还不够深,但也知道哥哥肯定看出来了,索性不装了,闭着眼睛伸长了脖子,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哥哥,我被少夫人赶出来了。我没有在铜锣巷的院子待着。”
其实,她已经在外流浪好几天了。
她没有再摆摊,怕被人认出来,给少夫人惹麻烦。
可是她没有赚钱的路子,少夫人给她的那些银子,也被人抢去了些。她拼了命才保住了一半,却受伤了,她看大夫吃药,花去好多钱。
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哥哥一定要她找地方安顿下来。
她以为自己会枪法就能保护自己,可她打不过成群的乞丐。
他们欺负她还是个孩子,抢了她的铁枪,还抢她的银子,她迟早要再去拿回来的!
可是,这次来看过哥哥之后,她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她能忍一忍,留在铜锣巷,少夫人每个月给她二十两银子……
蔺俏难过,眼泪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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