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夫君迎青梅入府?我带崽高嫁将门! > 第一卷 第37章 不悔,不耻;不闹,不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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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凌也听到了异样,掀开帘子往外看。

    就在这时,“哐”一声铜锣巨响响起。

    从另一条岔路口,官差开道,将百姓格开,然后一辆囚车缓缓行驶过来。

    青凌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囚车内坐着的是什么人,就听马车外百姓议论:“他就是镇南将军啊……”

    镇南将军?

    囚车靠得近了,青凌看清楚囚车内坐着的男人。

    那人身上穿着还算干净,垂着脑袋,头发束了起来,并不落魄,只是角度原因,看不清楚他的脸。

    但可见他生得高大壮实,就显得囚车狭小,腿不能伸直,腰背也只能弓起。

    青凌觉得是给了他一辆女囚用的囚车。

    有道是,威武不能屈。

    感觉,是故意让他做出这卑躬屈膝的姿态,折损他的骨气和尊严。

    堂堂将军,他犯了什么罪,要受这么屈辱的刑罚?

    青凌好奇的盯着看,眼神直勾勾的。

    他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百姓没有往他身上扔石头;羁押的官差也没有对他恶行恶状,拿鞭子抽他。

    囚车里的男人,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抬头看过来。

    青凌跟他直接对视上。

    那像是狼的眼睛,锐利、凶猛,但却见平静,像是一头……悠闲享受安宁的狼王?

    青凌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她抽回目光,却不经意地与展行卓的眼睛对视上了。

    展行卓从刚才就发现姚青凌看着蔺拾渊眼神专注。

    让他想起春日宴那天,她静静看戏台上一个小丫头的舞刀弄枪。

    他不喜欢她那样专注的眼神,更不喜欢她看其他男人看得那么专注。

    青凌在那一瞬里,看到了展行卓的不悦,脸拉长了,眼睛乌沉沉的。

    他在不高兴什么,囚车堵了他的路?

    青凌倒是巴不得路再堵一些,最好堵到天黑去。

    抿了下唇角,她开口:“刚才听人说,他是镇南将军,他犯了何事?”

    展行卓也不知,皇上这是什么操作。

    明明朝堂上吵得热闹,争论了快一个月,也没个决定。

    不过,他并非天子近臣,大概那些人又给皇帝出了什么主意,要折辱这位镇南将军。

    但展行卓对蔺拾渊是没什么好感的,他淡淡道:“他杀降。”

    好像说的只是一件不值一提,应被鄙夷唾弃的事情。

    姚青凌一怔,勾起了久远的回忆。

    西南边境的烽火,夷族人乔装成澧国人混入境内,他们到处烧杀掳掠,大片城镇成了一片焦土,天空是黑沉沉的,那是还未熄灭的火焰烧灼出来的浓烟;空气里弥漫着焦肉的味道,闻着的不是恶心感,是痛苦。

    痛到让人吐出来,久久不能平复,心也成了一片哀土。

    父亲收复失地时,红着眼睛说,要杀尽夷族人,给这片土地的百姓报仇!

    他打赢了仗,收回失地,俘虏数万夷族人。

    他将所有俘虏圈在城池三十里外,不给吃不给喝,却没有要他们的命。

    最后这些俘虏,在两国和谈时,用百万两银子,几十万牛羊,几万匹布,换了回去。

    可是不到三年,夷族人卷土重来,又一次烽烟起。

    还是那些夷族人。

    那一次,父亲却死在战场,再也没能笑着回来,她只能扶着父亲和母亲的灵柩,踏上回京的路……

    姚青凌攥紧了冰冷的手指,此刻毛骨悚然的寒意与热血未凉的热意交替着,将指骨捏得发白。

    杀降怎么了?

    那些外族人不该死吗?

    他们杀了澧国的百姓,那些百姓死得何其惨烈,战场的官兵死得何其惨烈?

    保卫国家的将军,为什么要被关在囚车里?

    僵硬的手,从膝盖滑落,不经意碰到放在一边的手炉,那一缕暖意将青凌唤回了神。

    她抱着手炉深呼吸。

    展行卓发现姚青凌的脸色不对,探手摸了摸她的脸,青凌身体微微斜侧,避开了。

    男人的手落空,看她一眼。他不愿意在这里耽搁时间,掀开帘子交代马夫换其他路走。

    正在这时候,囚车到了搭起的看台那里,蔺拾渊并未放出,依然在囚车里,但有官差搬了一张椅子到看台,有个穿着官服的老爷走过去。

    他张开手示意安静,然后双手扶着玉带,用洪亮的声音宣读镇南将军的罪状。

    “今有蔺拾渊,于景琰八年元月战于汾岭,敌众卸甲归戈,肉袒请降。然其悍然屠戮,血流飘杵……逆天虐民,罪同桀纣。”

    “……军法有云,‘降者不杀,示以大信’。今蔺拾渊背信弃义,陷约盟如粪土。自此事发,瀛国人宁血战而不降……”

    “冤魂夜哭,怨气冲天,野犬争食,腐臭百里。其状惨不忍睹,其行引天人共怒……此等悖德之事,必遭天谴,亦使三军将士蒙羞,朝廷仁德之政蒙尘……”

    诉状断断续续,青凌听了个大概。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那位官员,再看向蔺拾渊。

    他神色轻淡,气度从容,毫无羞耻之意,好像听着的,是别人的事情。

    清冷的眉眼间有倨傲之意,视万物如无物。

    不悔,不耻;不闹,不辩;悉听尊便。

    马车摇动,一点一点退出闹市,官员洪亮的声音还在继续。

    “……然蔺拾渊将军历经百战,以血肉之躯护我澧国安危,护我澧国子民,寸土不让……战功赫赫,鄞州一战……”

    声音渐渐远去。

    姚青凌看向展行卓:“为何不看下去?比起祈福,你难道不更应该关心朝堂之事吗?”

    展行卓淡淡看她一眼:“与你何干?”

    对一个旁人,她全神贯注,却对自己的夫君冷待。

    展行卓脸上写满了不爽。

    姚青凌被他顶了回来,竟然不知说什么。

    是,朝堂之事与她无关;但她关心那位将军的命运。

    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不该死在自己人手里。

    “……今日,就让全京城的百姓做个评判,你们认为蔺拾渊有罪,就将竹签放在这……”

    青凌掀开帘子,扭头看向后方。

    展行卓冷着脸看她。

    突然,姚青凌站起来,掀开帘子叫停了马车。

    桃叶连忙过来:“小姐?”

    姚青凌语速很快:“快,去把马凳拿来!”

    桃叶急忙叫小厮去搬凳子,还未等凳子完全放好,青凌就从马车上下去了。

    她攥着桃叶的手,另一只手拎着绫裙往看台那边跑。

    “快,我们去看看。”

    马车车厢内,展行卓的脸色黑透了,眼睁睁看着姚青凌混入了人群中。

    那敏捷的身影,哪有头晕身体不适的样子!

    鸣鹿也是一脸惊愕,他看了看主子:“爷,少夫人她这是——”

    不是说要去永宁寺吗?

    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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