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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拎起垃圾袋,重新打开门,楼道里已经恢复了安静。他摇摇头,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走向电梯间。
学区房的压力?
那是有娃家庭才配拥有的“甜蜜负担”。
像他这样,开局一条狗(并没有),装备全靠捡(十万块),老婆还是…嗯…有点特别的漂亮媳妇儿,走的就是个野路子,卷啥卷?
躺平(被老婆镇压霉运)才是王道!
他按下电梯按钮,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
这新生活,虽然邻居开局有点窒息,但架不住他心态好啊!
电梯下行,陈默把垃圾扔进楼下的分类桶,拍了拍手,正准备打道回府,目光却被不远处小区儿童游乐设施旁的一个小小身影吸引了。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小区里稀疏的路灯投下昏黄而摇曳的光晕,大部分区域都陷在浓重的阴影里。
滑梯和秋千都空荡荡的,死寂一片。
只有那个塑料摇摇马,在靠近树丛的阴影边缘,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停滞的节奏,微微晃动着。
一个穿着白色小裙子的小女孩,背对着陈默的方向,孤零零地坐在上面。
她的裙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惨白,甚至带着点不自然的陈旧感。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东西,看不清是什么,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深色的轮廓。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晚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反而更衬得这片区域的死寂。
陈默的心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这场景…怎么看着有点瘆人?
谁家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坐在这儿?
还背对着路?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脚步顿住了。
经历过宏远大楼的诡异事件,加上他有阴阳眼,此时心里毛毛的。
“该…该不会又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陈默心里直打鼓,手心有点冒汗。
他使劲眨眨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那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
摇摇马极其缓慢地停了下来。
然后,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以一种同样缓慢、甚至带着点僵硬的姿态,一点一点地…转过了头。
路灯昏黄的光线,斜斜地打在她侧过来的脸上。
那是一张非常苍白的小脸,几乎没有血色。
眼睛很大,却空洞无神,像两颗蒙尘的黑玻璃珠,直勾勾地看向陈默的方向。
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没什么表情,整张脸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麻木和死寂。
更让陈默头皮发麻的是她怀里抱着的东西——那根本不是什么可爱的玩具,而是一只同样破旧不堪、脏兮兮的兔子玩偶!
玩偶的一只耳朵耷拉着,另一只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扯过,歪歪斜斜地缝着,针脚粗糙。
玩偶的眼睛是用两颗黑色的、掉了漆的纽扣缝的,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两点诡异的光,仿佛也在盯着陈默!
陈默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画面,这氛围,这小女孩死气沉沉的眼神和那个诡异的兔子玩偶…简直跟他看过的恐怖片里的小女鬼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地就想后退,想立刻转身冲回楼里!
这地方不能待!
“叔…叔…”
一个极其细微、带着点奶气,却又平板无波、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如同冰冷的蛛丝,飘进了陈默的耳朵。
是那个小女孩在叫他!
陈默的心脏狂跳,像要冲出胸腔!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说服自己,不怕,要是这玩意敢冒犯他,他就一拳送走她。
虽然这样想,但是之前都是苏璃跟在身边的,这还是他独自一人面对这玩意。
“小…小妹妹?”
陈默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自己都能察觉的颤抖,
“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你爸爸妈妈呢?”
他问完就后悔了,万一对方回答点更吓人的怎么办?
小女孩依旧用那双空洞的大眼睛看着他,怀里那只纽扣眼睛的兔子玩偶仿佛也在无声地凝视。
过了几秒,那平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等…妈妈。”
声音很轻,飘忽不定,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等…等妈妈?”
陈默艰难地重复着,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回答还算正常,
“那…那妈妈去哪里了?她让你在这儿等她的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动作也显得有些僵硬。
她不再看陈默,低下头,用苍白的小手慢慢地、一下下地抚摸着兔子玩偶那只耷拉下来的耳朵,嘴里又轻轻重复了一遍:“等…妈妈。”
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在安抚一个真正的生命。
陈默看着她低头的侧影,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那惨白的皮肤和过于安静的神态,依旧让他心里发毛。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也许…也许这孩子就是有点自闭症或者反应慢?
也许她妈妈真的有事耽搁了?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确实太危险了,万一真遇到坏人呢?
强烈的责任感和一丝残留的恐惧在陈默心里打架。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在离小女孩还有三四米远的花坛边沿坐下——这个距离既能看到她,又足够安全,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他还能跑!
“那…那叔叔陪你一起等妈妈回来,好不好?”
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天黑了,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
小女孩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继续抚摸她的兔子耳朵,算是默认了。
陈默如坐针毡。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难熬。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他总觉得那声音里夹杂着别的什么…是脚步声?
还是…低语?他忍不住频频看向小女孩,又警惕地扫视四周的阴影。
小女孩始终低着头,安静得像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只有那只苍白的手在机械地抚摸着破旧的玩偶。
就在陈默的神经紧绷到极点,几乎要忍不住掏出手机报警的时候,一阵略显急促、带着喘息的高跟鞋脚步声,终于从小区大门的方向由远及近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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