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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不对！完全不对！这个圣骑士在幻境里表现出来的强度，简直离谱！
幻境中的能力强度取决于个体的精神力，而这家伙此刻展现出的力量即使收敛也极其强悍，他甚至完全无法确认它的具体强度！
如果在现实中，这家伙能如前代智人一样，或者如渡空魔一样，将这份力量完全外放……
别说引爆精神炸弹了，恐怕光是精神层面的直接对冲，就足以将伽马利奎因这个幻影化身彻底碾碎！
那高效到令人发指的杀戮效率，那对它麾下恶魔弱点近乎未卜先知般的了解，那足以支撑如此高强度战斗，却丝毫不见衰减的精神力量……
这根本不是现实中那个需要依靠战术、需要规避陷阱的圣骑士，该有的表现！
尊主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最关键的一点！
这个聂维扬，他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得到一点恩赐的棋子，他本身就是一个智人中的怪物！一个精神力强大到足以正面抗衡渡空魔的怪物！
二号管理员到底给了他什么？！
这家伙在刚来新世界时就杀死了一个镇守单位，难不成那并非侥幸？！
这一刻，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可幻境领域不能随意取消。
不过，伽马利奎因毕竟是这片扭曲领域的主宰，这里是它的王国，它的规则！
区区一个智人，就算精神力异常，又怎能在这里为所欲为？！
“休想！这里是我的世界！我的理想之地！”它发出一声混合着恐惧与暴怒的扭曲咆哮，整个‘理想之地’随之剧烈震颤、重构！
就在聂维扬穿过一条走廊的刹那——
天翻地覆！
他脚下的砖石大地并非简单塌陷，而是瞬间液化沸腾，化作一个无边无际、翻涌着恶臭气泡和无数扭曲手臂的血肉沼泽，那些手臂疯狂地抓向他的脚踝，带着将人拖入永恒沉沦的可怕力量。
同时，四周的空间不再是合拢，而是直接折迭！原本远处的金山银山、扭曲建筑如同纸片般被强行拉扯到近前，带着万钧之势向他碾压而来，每一枚灵魂硬币都在尖叫，每一块砖石都流淌着恶意！
天空中的内脏云团不再满足于降下血雨，而是直接坠落！如同仍在搏动的腐烂脏器，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精神污染，砸落下来！
而更多的小恶魔，它们不再是实体，而是直接从这个领域的每一道负面情绪、每一丝恶念中凭空涌现，化作半透明的怨灵潮汐，嚎叫着，尖啸着，无视物理阻挡，直接穿透空间，扑向聂维扬的灵魂。
它们试图用最纯粹的极端思维，去淹没、污染那该死的光！
这是伽马利奎因不惜透支领域根基，针对一人发动的、彻头彻尾的世界恶意！
面对这超越了物理法则的绝杀，聂维扬终于认真了一点。
也仅仅是一点。
他依旧没有后退。
面对抓来的无数手臂，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只是纵身穿过沼泽。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净化。以他所至之处为中心，沸腾的血肉沼泽如同被投入了净化剂般，瞬间变得‘清澈’——所有污秽、尸骨、恶念被直接蒸发，露出一片散发着微光的净土。
他如履平地地奔向前方。
面对折迭挤压而来的金山和建筑，他做出了一个让伽马利奎因无法理解的动作——双手握剑。
渡空魔发出尖锐冷笑：“难道你觉得，你能劈开我的……”
聂维扬闭目片刻，他双手握剑，举过头顶，磅礴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剑身疯狂汇聚，那柄长剑仿佛化为了一个吞噬光明的黑洞，将一切力量压缩、凝练至极致！
一道更加巨大、更加清晰、由极致光能构成的长剑幻影，缓缓浮现——这光铸的剑影庞大无比，剑格、剑脊、剑锋隐约可见，虽然仍无细节，却是由纯粹的能量和意志构成！
它由这道光芒铸造而成，使得原本如钝器击打的能量喷射，变得拥有了绝对的锋锐与指向性！
下一秒，他猛然挥剑下劈！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鸣，只有一种仿佛时空被撕裂的、令人心悸的嗡鸣！
一道无比粗壮、凝实、炽烈到无法直视的纯白色光柱，如同上帝挥下的裁决之鞭，瞬间从剑锋所向爆发而出！
它撕裂了黑暗，蒸发了沿途的污秽空气，以无可阻挡的毁灭之势向前奔涌！
聂维扬半长的头发飘扬，猩红透金的双眼之中，逐渐接近白色的金光如电如山，蔓延在虹膜裂缝之中。
他的声音并无激昂，只是平静而有力。
“——[我之道义]！”
碾压而来的恶念山峦与建筑，在触及他之前，竟如同摩西分海般，被这道庞大光剑粗暴地切开，无数尖啸幻影化为漫天流光消散。
聂维扬收剑，缓步向前。
他从容地自充斥着毁灭性能量的峡谷中漫步向前。
在峡谷之下，一道锐利的直线切痕之上，流光满溢。聂维扬就走过这样的光里，
他甚至在漫步之间，还有余暇随手弹出几点微小的光芒，这些光点精准地没入虚空中某些地方——那是伽马利奎因构建和维持领域的关键能量节点。
‘噗…噗噗……’
几声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在领域深处回荡着。伽马利奎因猛地喷出一口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绿色‘血液’，它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领域变得极不稳定，甚至开始反噬它自身！
“你…你是什么东西？”它的尖叫充满了崩溃：“你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它的领域节点啊？！
聂维扬当然不会告诉它“无它，唯杀过尔”，他终于穿过了所有阻碍，来到了一颗肉瘤前。
因反噬和恐惧，它剧烈抽搐，正在逐渐萎缩。
“不要骂脏话。我不会被你激怒，导致和你产生精神交互。”聂维扬温和地说，他甚至用剑柄戳了戳肉瘤：“虽然我也骂。”
“你有病啊！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最后一计也喜提失败，伽马利奎因心态崩了：“你没有情绪的吗？！！”
“我有啊。”聂维扬露出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微笑：“你看，我不是很开心吗？”
此刻，领域依旧存在，但已经残破不堪，仿佛一个即将崩溃的肥皂泡。
那些狰狞的景象变得模糊、闪烁，如同信号不良的屏幕。
透过那副依旧戴在聂维扬脸上的目镜，伽马利奎因清晰地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死亡。
他看到了对方可怖的微笑，看到对方面甲之下冰冷的眼睛，也看到了，自己是如何的渺小与不堪。
聂维扬微微偏头，似乎在与它进行最后的交谈。
他的语气温和得近乎慈悲，却蕴含着某种空静的冰冷：
“渡空魔伽马利奎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肉瘤之中，躲藏的伽马利奎因目光呆呆地盯着聂维扬的眼睛：“……什么？”
“你怀念曾经吗？”聂维扬问，“那些还不是渡空魔的日子。”
渡空魔靠转化其它拥有灵魂的种族进行繁衍，失败品就会被做成材料、食物和信标，亦或者其它用品——而所有渡空魔，都曾是其它种族的优秀个体。
作为一个扛得住转化的‘优秀个体’，伽马利奎因混成现在这样……
“什么……曾经？”伽马利奎因喃喃道，“……不，从不。我不再是智人了，永远不……”
……真是给智人丢人。
聂维扬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他轻声呼出一口气，停止魅力引导，再次发问：“那么，你，思考过死亡吗？”
他没有等待回答，似乎那并不重要。
剑上的白光骤然爆发。
“记住，实践出真知——这是智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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