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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洛婴宁跪在地上。
宇阳公主慢慢转身,用妩媚眼尾夹着洛婴宁,唇角勾起一个恶毒的弧度。
江雁鸣震惊地看着她:“你……”
宇阳公主走过来,低下身,将两张纸都塞到洛婴宁手中,又满意地看着一眼江雁鸣破碎的眼神,摇摆着腰肢扬长而去。
洛婴宁哆哆嗦嗦将卖身契和银票折起来放在怀中,不敢抬头看江雁鸣的眼睛。
“原来我的命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还不如这一百两银子。”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淬冰的声音,满满失望和愤怒。
洛婴宁鼓足勇气抬起眼睫,一脸泪痕,轻声嗫嚅:“将军,您放了奴婢吧。”
江雁鸣扯动唇角笑了两声,漆黑的桃花眼有莹莹泪光,他转身,慢慢往寝阁走去。
洛婴宁看着他的背影,形单影只,步履维艰,心中想被攥紧,生生的痛。
他是将军,还是驸马,他日恢复如初还能鲜衣怒马,长枪平天下,不会为了个低贱的俾子伤心太久。
自己要节衣缩食,在市井讨生活,过柴米油盐的一生。
本不是一路人,便不可能同行。
或许有朝一日,他再得胜归来,他的马匹踏过十里红毯,接受两侧百姓的欢呼时,自己可以在人群后面偷偷看上一眼。
他不会记得两人还有醉酒的一夜,互相倾诉衷肠,不会记得他曾经为了一个婢女而拔剑。
暗夜低沉,乌云遮月。
洛婴宁在自己的卧房内整理好行装,等着翌日一早就离开公主府。
“哐当!”
门被粗暴推开,洛婴宁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江雁鸣站在门口。
江雁鸣脸色煞白,漆黑眉眼低沉,唇角冷抿。
“将军……”
洛婴宁惊呆了,她不知所措站在屋中,不知道江雁鸣会不会真的一剑杀了她。
江雁鸣没说话,从身侧将一个仆役推了进来,仆役连忙跪倒。
“说。”
仆役结结巴巴地说:“公主,公主殿下吩咐,明日一早,轿子一出公主府,就将婴宁姑娘送到……送到暗娼馆。”
洛婴宁惊呼一声,一股凉气冲到天灵盖,几乎站立不稳。
“滚,告诉宇阳,再动洛婴宁的主意,本将军就将她和江北流的好事告到皇上那里。”
仆役屁滚尿流地跑了,剩下两个人在屋子里。
洛婴宁一直觉得,靠自己努力,就能过上差不多的生活,没想到她看重的东西,在贵人们眼中,可笑到不值一提。
她觉得身子绵软到站不住,这么久一直支撑自己走下去的信念瞬间崩塌了。
“跪下求我,求我收留你。”
江雁鸣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
洛婴宁再无退路可选,她觉得肩膀压着万斤重负,脊梁现在也直不起来了。
她跪在江雁鸣脚下,双手伏地,声音颤抖:“求将军收留奴婢,不要让公主让奴婢送到暗娼馆。”
良久,江雁鸣才出声:“把卖身契给我。”
洛婴宁轻声抽泣着,起身将收拾好的包袱打开,拿出卖身契,又跪在江雁鸣脚下,双手将卖身契奉上。
江雁鸣接过来,折好,放在怀中,面色冷硬。
“我本来真心想娶你为妾,如今你不配,你永远是伺候我的丫鬟,白天干活,晚上服侍我过夜,没有名分,什么都没有。”
每个字都想钉子,扎在洛婴宁的心上,她小脸惨白没有血色。
“现在滚到我寝阁。”
洛婴宁站起身,低着头从江雁鸣身边走过,回廊里漆黑,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
路过院子里的水井,洛婴宁停了片刻。
她之前经常听过邻里有谁跳井死了,或者上吊,娘都是嗤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赖活着。
她擦擦眼泪,来到寝阁,收拾好床铺,坐床边等着。
不多时,江雁鸣回来了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抬手将桌子上的酒壶拿起来,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
洛婴宁大气都不敢出,现在江雁鸣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他甚至也可以一怒之下将她掐死。
江雁鸣一拍桌子:“过来,跪在这,告诉本将军,你还跑不跑了?!”
洛婴宁赶紧跪在他腿边:“奴婢不敢了。”
江雁鸣捏起她的下巴,瞪着她狠狠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贱婢!”
他眸子猩红,手高高扬起,洛婴宁不敢躲,闭紧眼睛。
手掌没有落下来,而是动手扯她的衣服。
江雁鸣摇摇晃晃翻身上床,倒在枕头上:“你就跪在那里,仔仔细细想,你是怎么背信弃义,背叛本将军的。”
洛婴宁跪在床边,裸着上身,身上只剩一条粉色贴身长裤,抱着胸口,肩膀瑟缩,柔顺长发披散在纤薄背脊上。
三月天,春寒料峭,洛婴宁瑟瑟发抖,上牙打下牙,膝盖生痛,腿却跪得麻木了。
江雁鸣睁着眸子看着头顶帷幔,任凭心口像针扎一样麻麻地痛,就是不说让她上来。
外面的天色从墨黑到一抹深蓝,第一道晨光射进寝阁,江雁鸣坐起身,双脚踩地,看着跪在床边的女孩。
“你知错了吗?”
“奴婢,奴婢知错了……”
洛婴宁苍白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江雁鸣眉头一蹙,伸手摸了一个她的额头,滚烫,又摸了摸洛婴宁身上,冰凉,一层冷汗。
洛婴宁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江雁鸣的手臂上。
……
洛婴宁再次睁开眼,看到四周光线暗沉,头顶是淡青色帷幔。
再一转头,看到江雁鸣倚靠在枕头上,正默默凝视她。
“你昏睡了一天,现在又是晚上了。”
洛婴宁想坐起身,江雁鸣推倒她:“你就不能顺着我?若不是你要离开我,我至于让你罚跪吗?!”
“奴婢不敢了。”洛婴宁轻声说。
江雁鸣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浓睫半垂,桃花眼微眯,盯着她的眸子,齿缝逼出话:
“你若再动走的心思,我把你抓回来,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我可不是吓唬你,不准忤逆我,知道吗?”
洛婴宁点头,眼角的泪水止不住淌下来。
“你哭什么?跟着我委屈你了?”
江雁鸣一瞪眼,吓得洛婴宁咬着嘴唇将眼泪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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