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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目光落在众人身上,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沉默了一会,蒙毅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此策虽有利,却也有弊...”
始皇帝神色如常,“说...”
蒙毅沉吟道:“此科举制若是实施,我大秦子民恐怕是要将精力全都放在科举上,只要考上就能做官,不知道多少人要为之疯狂,只怕有人不事生产,只为科举啊...”
肖燃暗赞一声,不愧是始皇帝为之倚重的上卿。
这话说的当真是一针见血。
始皇帝看了一眼肖燃,笑道:“子正可有异议?”
肖燃正色道:“臣以为,蒙毅上卿此言甚有道理....”
嗯?
在场的众人有些懵逼的看向肖燃。
便是始皇帝也有些诧异。
这是认真的?
肖燃正色道:“科举成功可以为吏,我大秦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成为大秦的吏,此乃鱼跃龙门之举,只要成功,就能改变一切..
“所以定然会有人为之疯狂,此乃无可避免之事,正如军功制,也有人为此不择手段,抢功,杀良,屡见不鲜...”
众人面色沉默,虽然肖燃说的不好听。
但是理的确是这个理。
肖燃继续道:“不过这样做的终究是少数,我大秦百姓绝大部分都是清醒之人,科举之利,人人都能看到,但是为其付出的辛劳,却是足以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一边是维持生活的现状,一边是牺牲自己正常的生活才能获得一个渺茫的机会,恐怕多数人只会尝试一次,失败了便罢,不会为了科举而断送自己的生活,为科举痴魔的人是少数...”
“而科举制若是推行下去,可以将大秦有才能的人都揽于陛下的手中,一国之长久,在于良臣,此科举制可为大秦铸万世之基,区区一些弊端,倒是算不得什么了...”
蒙毅沉默下来,肖燃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虽然利弊都有,但利大于弊。
他有心反驳,但是却没有想到更好的反驳之词。
这时。
右丞相冯去疾开口:“陛下,右庶长,此科举乃是以考试论第,我大秦官吏也有按时考核的习惯,此举虽善,但却是容易导致筛选出一批只会做纸上文章的书生啊!”
众人闻言,纷纷一震。
冯去疾此言有道理啊!
既然是以考试为基准,那这些考生定然是精于纸上功夫,真正有没有能力,又有谁能知道呢?
肖燃无奈的笑笑,这的确是个弊端。
如大秦现有的征召和推择,便是直接在民间选择有能力有名望的人,虽然其弊端极大,但是同样也有优势。
选出来的人,在当地既有名望,又有能力,处理公务完全不在话下。
肖燃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沉声道:“诸位,此科举制考试,乃是以国策问之,非沉浸典籍,夸夸其谈的书生可以答的上来!”
“主考官以实际问题稍加粉饰作为题目,这些都是书面上没有的东西,若是考生只是会做纸上文章,那他定然答不上题。”
“我大秦的吏皆是能臣干吏,目光如炬,想要在其试卷中剔除夸夸其谈之人,想必是易如反掌,冯丞相此言乃是多虑了....
他此言落下,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冯去疾哑然。
肖燃说的对啊!书籍上有的治国之道,这些熟读典籍的人知道,但是书上没有的,结合实际的问题,他们还能答出来?
只有真正有才干,有能力的人才能够一跃而出!
冯去疾深深的看了肖燃一眼,“右庶长说的极是...是老夫多虑了!”.
始皇帝淡淡的看着这一幕,“汝等看完科举制的设想,定然是心中各有想法,此殿内争辩,想必是不足以表述其观点,尔等回去各写奏章,赞同与否,陈述其上,择日交给朕...”
众人闻言一愣,随即恭敬称是。
他们心里颇为苦恼,本来是打算站着看热闹的。
现在始皇帝下令让他们各抒己见,却是不能再装做听不见了。
肖燃眨了眨眼睛,心中若有所思。
这位始皇帝陛下喜欢听不同人的意见,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抑或是守卫的郎官,甚至是宦者。
始皇帝不拘泥于某个人的言论,也并非心中没有自己的主见,他是想要借此看清楚这些人的立场。
不管正反与否,说出去的话就代表了自己内心的看法。
始皇帝以此直入人心,察其根本,此乃帝王相人之术!
始皇帝摆摆手让这些人退下。
待到殿内只剩下他和肖燃两人的时候,始皇帝冷肃的脸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他摸了摸肖燃的脑袋,笑道:“你可知朕为何非要让他们将自己的想法以奏章的形式呈给朕看?”
肖燃故作沉吟,随即道:“陛下是要观其所行,察其所想?”
始皇帝闻言笑呵呵道:“你这孩子就是聪明,不过却是说对了一半...”
肖燃挠了挠头,“陛下莫要考较臣了,臣只得这么多...”
始皇帝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肖燃的脑袋。
“观其所行,察其所想,方能知其器..”
肖燃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陛下之意,臣不解..”
始皇帝刚毅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太聪明的孩子让人感受不到教导的乐趣。
而肖燃这般知道他的意思,却又不能够深入,等他解释的模样,却是让他找到了教导自己孩子的趣味。
他笑呵呵道:“你这孩子年纪尚小,能看到这些已经实属不易。”
始皇帝目光慈爱,“群臣如器,皆有器量,朕为执器者,当知其器量,能为朕之弓者,当射雕逐鹿,为朕车马者,则奔袭千里,为玉器者,当立其德,为鼎者,当使其镇国!”
“如有器量不足,则弃之如敝履,为君者,当知人善用,天下之才如湖中之鱼,朕为渔夫,才之则网,庸之则弃,此乃帝王南面之术!”
帝王以坐北朝南为尊,南面称王也。
所谓“人君南面术”,即为治国之道、帝王学、统御天下之术。
肖燃一怔,顿时反应过来,始皇帝这是在教导他要知人善用。
将问题考问属下,便能知道其的才能。
有什么才能就放在什么位置上,各司其职。
这就是帝王的统御之道!
刘邦有什么才能?为何能夺天下?
盖因其知人善用!
他知道韩信的军事才能,便让其领军,萧何为相处理内政,张良有谋,为其谋主!
这就是帝王之术!
肖燃豁然开朗,始皇帝让这些人去写奏章,正是又一次考验。
不仅能看到臣子的立场,还能看到臣子的智慧与才能。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尼玛,学到了。
不愧是始皇帝,将帝王的术、势运用的淋漓尽致。
不过,始皇帝干嘛要跟他说这个?
这帝王之术不是应该教导扶苏么?
肖燃心里疑惑,不过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恭敬道:“陛下之智,如海也...臣远不能及。”
始皇帝笑呵呵的拍了拍肖燃。
“你已经让朕颇为惊喜了..”
肖燃苦笑道:“陛下过誉了。”
始皇帝嘴角含笑,不再多言。
若是再说下去,就过犹不及。
他心里颇为高兴,能让自己的小十九渐渐明悟帝王之道,才是应该做的
肖燃虽然在创造的才能上远远超出他,但是论及帝王所学,他自问无人可以超越他。
将自己的帝王之术传给自己的儿子,正是他期望的。
那些筒车,造纸术固然厉害,但是身为君王,更重要的是统御群臣!
小十九啊小十九,朕期待你成为大秦皇帝的那一天!
始皇帝心里默默念叨。
一个时辰后。
肖燃告退。
很快。
他回到府邸。
刚推门进去,见到里面的场景,忽然一愣。
“老师..”
背对着他坐在院子中的不是王翦又是谁?
王翦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
“进来吧。”
肖燃点头,随即走到王翦面前坐下。
“老师,您怎么忽然来我这里了?”
王翦吹胡子瞪眼,“怎么?难道老夫不能来?”
肖燃:“..”
这老爷子有些不对劲啊。
他苦笑道:“当然能,是弟子口不择言...”
王翦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面色严肃起来。
“今日你给陛下上奏了什么科举制?”
他年纪大了,也有意告老。
所以始皇帝便允他呆在家中。
不过科举制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肖燃嘿嘿一笑。
“老师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王翦没理会肖燃的插科打库,他脸色肃然。
“你可知道商鞅的后果?”
肖燃摸了摸脑袋,“弟子知道。”
王翦深深的吸了口气,“那你知道科举制会造成什么影响?”
肖燃道:“弟子也知道。”
啪。
王翦一个爆栗打在肖燃的头上。
肖燃倒吸一口冷气,捂着脑袋。
卧槽,这老爷子看起来老迈,打起人来,这是一点都不含糊啊
王翦胡须皆张,怒目而视,“好小子,你知道还要这么做?莫非是嫌自己的敌人不够多?”
他心里颇为愤怒,肖燃这小子老老实实的干就完了。
现在非得玩这么一出,即便是陛下的儿子,也难免招惹大量的敌视。
这不是坦途不走,非得走独木桥啊!
肖燃苦笑,知道老爷子这是心里担心自己。
他眨了眨眼睛,“老师放心,皇帝陛下定然支持弟子....”
王翦瞪了他一眼,他担心的是这个么?
当年商鞅还不是孝公支持,最后落得什么结果?
虽然这孩子是皇子,但是始皇帝的皇子可不止一个!
若是始皇帝有朝一日去世,这孩子还不得面临处处敌人的险境?
尤其是皇子的身份,恐怕会更加的招致危险!
那些对皇位有企图的皇子能放过他?
王翦无奈的摇摇头,“罢了...”
他拍了拍肖燃的肩膀。
“老夫既然是你的老师,就该支持你到底,王氏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此乃老夫的承诺,老夫倒是要看看,谁敢动老夫的弟子
老爷子眸中闪过一丝杀气,老迈的身躯上散发着铁血般的威势,扑面而来的威严之色,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肖燃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
“还是老爷子霸气!”
王翦轻哼一声,“少怕马屁,老夫看你是不把天戳个窟窿你是不甘心呐
说完,他起身往院外走去。
肖燃一愣,“老爷子你不呆在这里用飨?”
王翦飘然而去,只留下一句。
“老夫怕被你气死..”
王宫。
始皇帝坐于案几前,表情古怪。
“你的意思是,子正听到乐声,去见了那个图兰的公主,还驻足欣赏了她的舞?”
在他面前,一个内侍恭敬道:“右庶长还好言相劝玉漱公主...”
始皇帝笑了笑,“怎么劝的?”
那内侍将肖燃的话复述给始皇帝。
始皇帝面上露出哭笑不得之色。
“给你安排了这么多贵族的淑女,居然一个都没有看中,反而是对一个小国的公主感兴趣。”
他无奈的摇摇头。
玉漱公主在他看来,跟奴隶没什么区别,战败被俘获过来的公主,比比皆是。
始皇帝沉吟片刻,随即淡淡道:“既然他喜欢,就把那公主赐给他。”
他心里嘀咕起来。
自己这个儿子好不容易有一个感兴趣的,当然要直接给他送过去。
那内侍一愣,随即恭敬道:“唯。”
一日后。
“子正,你看看这些公厕.”公孙腾笑眯眯的拉着肖燃站在一所公厕前。
这公厕建造的颇为规整,方方正正,跟后世没有什么差别,颜色颇为亮眼,左右分为男厕和女厕,面积不小,用门户遮蔽。
不少的百姓走进公厕。
肖燃无奈道:“腾兄何必拉着我来看一个溷厕?一个溷厕有什么好看的?”
公孙腾眼睛瞪得溜圆,“子正,这可是大秦的第一个公厕...”
肖燃:“..”
好家伙,这厕所他可是见的够多了,真没有什么兴趣啊!
不过公孙腾似乎颇为兴奋,背着手走来走去。
肖燃忍不住离他远一些。
不过公孙腾还算是收敛一些的,那些百姓比他更加的夸张,一个个围着公厕,面带惊奇之色。
这公厕也不是今天才建成,不过这些百姓似乎对其热情不减。
“嘶,吾听闻公厕的名声,从琅珊特地赶来咸阳,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凡啊!”
“听闻陛下下令,各郡县都会开始建造公厕。”
“快哉,以后再也不必担心腹痛难忍了。”
“想当初,吾腹痛难忍,欲找一草丛解之,没想到走到草丛里,却是有人捷足先登。”
肖燃和公孙腾晃悠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道:“腾兄,时辰也已经不早了,吾便先告辞了
公孙腾一脸惊奇,“子正不与我一起去公厕试试?”
肖燃无语,“腾兄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围观?”
公孙腾跟他可是在这里现身过多次。
若是在公厕里如厕的时候被围观,那特么得多尴尬啊。
公孙腾一脸无所谓,“任凭他人观之,吾自出恭乎...”
肖燃:“..”
送!这老小子牛逼的很!
他正色道:“腾兄,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一事,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公孙腾挽留,便快步离开。
半个时辰后。
肖燃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走进府,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刚踏进院子。
肖燃一顿,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他看了一眼院内。
院内此时正坐着两女。
两人听到他的动静,纷纷转过头来。
叔姬眼睛一亮,连忙走到肖燃面前,恭敬道:“主人...”
肖燃心里感觉有些古怪,今日叔姬这声主人格外的甜腻啊!
另外一人面色复杂,“肖右庶长...”
此人身着一袭白色织锦广袖长裙,乌黑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膀滑下,美艳白皙的脸蛋有些憔悴,晶莹的眸子乌黑透亮,修长乌黑的睫毛颤颤巍巍,越发增添了一丝楚楚可怜。
她身材饱满有致,叔姬已经是天赋惊人,她更是略胜一筹,饱满的胸脯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双腿修长,整个人好似月宫的仙子,清冷脱俗。
肖燃苦笑起来。
“玉漱公主...”
这妹纸怎么在他家里?.
不等他询问,玉漱咬了咬唇,随即恭敬的拜倒:“妾玉漱见过主人”
沃特?
肖燃愣住,主人?
他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玉漱公主,脑袋有些宕机。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饶是他心智坚定,这会也是有些懵逼了。
这特么是要搞什么呢?
玉漱仿佛已经认命,她声音清冷:“玉漱已经被陛下赐给了右庶长,以后便是右庶长的隶妾了....”
肖燃眼皮狂跳,心里仿佛一万匹草泥马奔过。
送!
始皇帝行事总是出人意料啊。
不声不响的把玉漱公主都给他整过来了。
叔姬在一边适时的说道:“今日宫中来人,称陛下言玉漱公主端庄贤淑,贤良淑德,便赐给主人为隶妾,任凭主人处置
肖燃:“.”
这里面有古怪啊!
始皇帝莫名其妙的把玉漱赐给我?
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她?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灵光。
不会是自己那日去看了玉漱公主跳舞,被始皇帝知道了,始皇帝以为自己对玉漱公主有些想法,所以干脆赏给自己?!
肖燃看了一眼端庄优雅,仙气飘飘,身材却是凹凸有致的绝色美人,心里微微一荡。
尼玛,这谁能顶得住啊!
这身材一手把握不住啊!
肖燃心里纠结了1秒,正色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公主就呆在吾这里吧,吾这里虽然不大,但是住个人还是颇为轻松的
他朝叔姬道:“你给玉漱公主安排住处,务必妥帖。”
叔姬红润的小嘴微微撅起,她有些敌意的瞧了一眼玉漱,声音闷闷道:“唯。”
玉漱沉默了一会,“图安已灭,主人也不必称呼妾为公主,叫妾玉漱便可....”
她心里有些悲伤。
从堂堂的一国公主到如今的阶下囚,其中的落差,苦楚,哀恸也只有她自己心里体会了。
肖燃微微颔首。
“叔姬是我身边贴身的人儿,玉漱若是有什么需要跟她讲即可,在这宅子里,虽然比不上玉漱以前的日子,但是也总算是比王宫里自由许多...”
玉漱一愣,默默的点点头。
叔姬虽然心里有些不爽有个漂亮妹纸过来跟她争抢主人的宠爱。
不过玉漱毕竟是跟她同病相怜,这会见到玉漱黯然的模样,也硬不起心肠了,她拉着玉漱白皙的手,“跟我来吧。
玉漱点点头,她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未来如何,她早已经无法把控。
只希望这位右庶长能对自己好一些了。
她来大秦虽然不到一个月,但是对于肖燃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两女跟肖燃告退,玉漱明显还有些不大适应,动作有些僵硬。
不过肖燃并不担心,迟早会适应下来的。
如她这般的女子太多了。
大秦统一天下的过程中,难免会有动荡。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便是如此。
肖燃深深的吸了口气,大秦若是四分五裂,定然会掀起更大的动乱!
另一边。
叔姬带着玉漱到了一间干净的院子。
“你以后便住在这里吧。"
她打量着玉漱公主饱满的身材,有些苦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脯。
虽然自己不逊色多少,但是玉漱公主一直练舞,身材的曲线几乎完美即便是一向自信的她,这会也没什么底气了。
玉漱并不知道叔姬的想法,她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多谢叔姬。”
叔姬娇俏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
“我以前也是公主,不过很早的时候国就已经灭了,好在如今跟着主人,主人待人宽和,你以后便会庆幸自己今天被赐给了主人...”
玉漱听得一愣一愣,她还真没想到面前的绝色隶妾竟然也是皇室出身。
她沉默片刻,“我虽然来大秦没有多久,却是一直听到主人的名声....”
叔姬美艳的俏脸上露出骄傲之色。
“这是当然..”
“主人可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臣子,陛下曾经盛赞主人一人可当百万秦师!”
“大秦的百姓们更是私下里尊称主人‘肖子'”
“纸和印刷术你知道么?便是主人发明出来的!”
“主人的功绩远远不止于此..”
提到肖燃,叔姬仿佛打开了开关一般,将肖燃夸赞的天下无双。
玉漱听得怔怔出神,心里大为震撼。
她在王宫里虽然也能听到宫人私下聊起肖燃的事迹。
但是毕竟只是寥寥几语,只能让她有个大概的轮廓。
直到在叔姬这里详细的叙述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如今的这个主人有多厉害!
叔姬嘴角含笑,美眸仿佛弯成了月牙儿,满脸的骄傲之色。
“主人啊,他太厉害啦!”
玉漱听了一会,忽然道:“叔姬,你...你和主人...有没有...”
玉漱白腻的脸蛋浮现一抹红晕,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到听不见的地步。
叔姬一脸茫然,俏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玉漱,你刚刚说什么?”
她虽然听到了前几个字,但是没听的完全,压根就不明白玉漱这是说了点什么。玉漱犹豫了好一会儿,迟疑道:“就是…….你跟主人有没有行过.……周公之礼她努力让自己的措辞委婉一些,饶是如此,说完之后,玉漱脸蛋发烫。
“口丫.”叔姬面露羞赧之色,刚刚的优雅大方顿时荡然无存,结结巴巴起来,”这…….这
她脸红到了耳朵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好一会儿。
叔姬忍着心里的羞涩,努力保持平静。
“这??…还没有。”
玉漱抿了抿嘴,眸中露出好奇之色。
叔姬的美貌即便是在她看来,也是十分惊艳,那位右庶长居然没有碰过她?!
玉漱白嫩的小手握紧,小声道:“主人,他...莫非是身体有恙?”
叔姬一愣,连忙摇头道:“绝不可能!我侍候主人沐浴之时…?…他...”
她脸蛋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迎着玉漱懵懂好奇的眼神,叔姬跺了跺脚,伸出葱白的手指比划了起来。
“大概有...”
咸阳一个不起眼的屋里。
“吾交代你们二人的事情,你们可知道了?”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充满了平静和沉稳之色。
在他面前,坐着一男一女。
这两人年龄不小,男子头发微白,眼角皱纹迭起,肤色偏黑,身材中等,两只手臂却是颇长,老实巴交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田地里的庄稼汉。
旁边的妇人脸色蜡黄,身材干瘦,头上包着褐色的头巾,穿着一件葛衣,手颇为粗糙,像是干多了农活。
听到年轻男子的话,这老实男子摸了摸头,憨憨一笑。
“明白了,我从今日起叫做肖丹,年轻时在赵国当车马吏,现在是琅珊的一个农人,我和妻子萸,曾经有一个儿子燃,不过九年前意外丢失,信物便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块玉佩...”
旁边的妇人露出悲痛的神色,仿佛在伤感自己的丧子之痛。
年轻男子神色平静,深邃的眸子里仿佛带着悲天悯人之色。
“此计若成,当除暴君!”
“汝等的族人我会照顾好”
“即便是失败,吾的承诺也不会变!”
两人微微颔首,中年男子眸中露出一丝与憨厚外表不符的锐利之色,他沉声道:“请张君放心,吾等必不负所托,必诛暴君为死去的臣民抱仇雪恨!如若不成,也当血溅五步,示六国义士,吾等从未屈服于暴秦,卧薪尝胆,只为杀敌雪恨!”
旁边的妇人点头,两人眸中均是露出刻骨般的恨意。
年轻男子沉默了一会,随即淡淡道:“ 你们去吧,小心行事...”
“唯。”两人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退了出去。
嘎吱。
门关上。
屋内很快只剩下他一个人。
窗外的微弱光线照了进来。
一个长相俊美如女子般漂亮的男子坐于光影交错之间,显得他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年轻男子沉默许久,长长的叹了口气。
“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知道可否成功呢?”
“秦国暴虐,为何屡屡冒出如此奇才?”
“肖燃啊肖燃,可惜为秦人,若非秦王政更为重要,吾张良必以此计杀之!”
张良心里有些可惜,肖燃和始皇帝只能杀一人。
虽然在他的设想之中,肖燃和始皇帝定然会同时在场。
但是他深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他特地安排两人,便是为了全力以赴击杀秦王政。
如果能在重重包围之下,两人合力杀了秦王政已经是大成功!
若是分出一人去杀肖燃,少了一人去杀秦王政,万一得不偿失,反而导致功亏一箫,那才是最大的失败和遗憾!
张良静静的思索了片刻,将计划在脑海中重新复盘,仔细思考。
许久。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眸子熠熠生辉。
“这恐怕是这些年最好的机会了!”
张良起身,干脆利落的拿起一顶斗笠,走出了屋子。
一个时辰后。
咸阳城外。
渐渐远去的马车上。
帘子拉开。
露出张良英俊的脸庞,他神色平静,淡淡的看着雄伟巍峨的咸阳城
剩下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必须要离开咸阳。
成与不成,他都能收到消息。
但若是在这里呆下去,恐怕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三日后。
肖燃的府邸。
玉漱美眸眨了眨,看着面前的肖燃正在执笔落墨。
她小心翼翼的磨墨。
虽然以前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她冰雪聪明,很快就熟稔起来了。
这几日她在肖燃的宅子里呆着,倒也是颇为的自由。
肖燃并没有限制她出门。
虽然这里不是故国,但是对于她而言,已经是颇为不错的日子,她十分的珍惜。
咚咚咚。
寂静的屋子内,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颇为急促。
肖燃挑眉,自言自语:“这丫头难道是遇上什么急事了?”
他随即朝外面道:“进来吧。”
嘎吱。
叔姬将门推开,大步的跨了进来责。
她白腻的俏脸上带着一丝震惊。
肖燃笑了笑。
“叔姬,为何如此惊慌失措?”
“发生什么事情了?”
叔姬面露复杂之色,她咬了咬唇。
“主人,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了!”
肖燃:“????”
卧槽,还真特么找到了?!!.
他心里被这个消息弄得有些懵逼。
肖燃沉默了一会,看向叔姬。
“他们人呢?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叔姬抿了抿嘴,美眸眨了眨。
“二人正在咸阳郡守处..”
肖燃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住宅寻常的百姓恐怕是不知道的。
这两位应该是直奔了郡守的府衙。
他沉吟片刻,“备马,跟我去一趟郡守那里...”
“唯。”叔姬恭敬道。
秦王宫。
始皇帝正襟危坐,蘸了蘸墨,随即在奏章上落墨,寥寥几笔,龙飞凤舞,入木三分。
“赵高,你说吧,有何事禀报?”
赵高心里极为古怪,他朝始皇帝道:“陛下,肖燃右庶长的亲生父母似乎找到了!”
始皇帝正在批阅奏章的手忽然一抖。
奏章的字迹顿时潦草。
不过此时,始皇帝却是顾不得此,他将手中的笔放下,看向赵高,声音冷肃。
“你刚刚说什么?”
赵高恭敬道:“臣言,肖燃右庶长的亲生父母找到了,他们正在郡守那里。”
他心里也有些疑惑,饶是他城府极深,此时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可能判断错,肖燃的确是始皇帝的儿子!
但是现在这突然冒出来的父母又是什么情况?
秦律严苛。
别说冒认堂堂的右庶长的父母,便是冒充一个普通百姓的父母,被发配到其他地方去做苦工。
而如果冒认右庶长的父母,被查出来,便是大罪!
只要被查实,直接受刑,要么割发刺字派去修筑长城,要么
右庶长不仅是个人的爵位,更是代表朝廷的威严,岂可儿戏?
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这两个忽然冒出来的父母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肖燃还真不是始皇帝的儿子?!
赵高心里嘀咕,都有些不自信了。
始皇帝沉默,他心里也是懵逼。
小十九身上的玉佩他不可能认错。
而且,肖燃与其母容貌酷肖,肖燃百分百是他的儿子啊!
难道是那两个人认错了?
还是见到小十九成了右庶长,故意来冒认?!
始皇帝心里冷哼一声,若是认错了便罢了。
若是敢故意行骗,想要骗走他的儿子,那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他眼眸微阖,沉吟片刻。
“朕知道了..”
“明日,让肖燃带着其父母进宫见朕!朕倒要看看何等人物能够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赵高恭敬道:“唯。”
咸阳府衙。
郡守王稽捋了捋胡须,面色和蔼。
“汝等勿要惶急,右庶长应该很快就到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对夫妇,两人年纪不小,风尘仆仆,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周围。
严肃威严的府衙让他有些紧张,他咽了口唾沫,紧张道:“多....多谢郡守..”
旁边的妇人似乎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眸中却是带着期盼之色,像是等待儿子归来的母亲。
王稽微微一笑,对两人的反应并不意外。
他身为大秦的郡守,寻常的黔首百姓见到他当然是带着畏惧之色。
事实上,以他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出来接待两人。
随便打发一个小吏即可。
之所以出来,正是因为肖燃!
肖燃可是始皇帝面前的红人。
肖燃在民间的名声他也是有所耳闻。
包括李斯,冯去疾等大佬都对肖燃颇为友善。
内史公孙腾跟肖燃称兄道弟。
而大将军王翦更是肖燃的老师。
虽然王翦已经没有兵权,但是这位老将军的威望谁能够忽视呢?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位年纪轻轻的右庶长未来定然是大秦的大人物,他现在交好一番,也算是谋点交情,混个脸熟。
纵然他现在也是大秦的上吏。
但是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
跟一个潜力无穷的少年人结个善缘,付出的仅仅是一点时间,对他这样老奸巨猾的官场老油子而言,是划得来的事情。
当然,若这两人不是肖燃的父母也无妨,肖燃总是要承他这份情谊的。
“郡守..”一个小吏走了进来,“肖右庶长到了。”
王稽眼睛一亮,“快去请进来...”
旁边的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色,随即露出惊喜,期待,紧张的神色。
王稽看了两人一眼,“肖右庶长,今日已经是上吏,深受皇帝陛下的宠信,称得上是位高权重。”
中年男子憨憨的笑笑,似乎嘴拙的样子,憋不住什么话来。
“多谢郡守,多谢郡守。”他一直念叨。
少顷。
肖燃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叔姬。
他一进来,屋内众人的目光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王稽笑了笑,走了过来。
“肖右庶长.……”
肖燃恭敬道:“让郡守久等了,是下吏之责....”
王稽身为咸阳郡守,无论是爵位还是权力都高于他。
他在王稽面前,自然是下吏。
王稽哈哈一笑,“右庶长言重了,本吏也不过是在这呆了一会而已,这夫妇二人自称是右庶长的亲生父母,本吏当然是要亲自过问的,若是真的,那今日便是一桩大喜事..”
肖燃笑笑:“劳烦郡守了..”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二人身上。
这夫妇二人眼睛瞪大,眸中充满了期盼,惊讶,喜悦之色。
他们激动的浑身颤抖,嘴唇颤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王稽适时道:“二人之中,男为肖丹,其妻名萸...”
肖丹神色激动的看着肖燃,脸上的皱纹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黝黑的肤色,粗糙的双手,无不证明这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农人汉子。
旁边的萸更是几乎要晕厥过去,她靠着丈夫身边,眼里满是泪水,蜡黄的脸上充满了喜悦,紧张之色。
“我儿..”她喃喃道。
肖燃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
他的记忆中对原身的父母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穿的似乎没有这么破旧才是。
肖燃沉吟片刻。
“我记得你二人应该并非这般打扮才是...
此言落下。
屋内气氛一肃,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目光纷纷落在了肖丹和萸的身上。
王稽眼睛眯起,眸中露出一丝冷肃。
若是这二人是骗子,那便是重罪。
肖丹和萸仿佛感受不到此时的气氛一般。
听到肖燃的话,他们神色激动起来。
肖丹眸中含泪,“我儿,汝父曾是赵国的车马小吏,那时家中还算富足,后来动乱不止,我们便逃亡秦国,如今在琅珊,有几亩良田,靠着操持田地,也能勉强过活,只是生活清苦了一些.”
“当初逃亡的时候,将你不小心丢了,吾和汝母痛苦不已,你身上还有着家中祖传的月牙状的玉佩,玉佩上还刻着你的名字...”
肖燃一愣,其他的信息能打听到,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他身上的这块玉佩,却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了。
凭借这二人的身份应该不可能打听的到。
尤其是玉佩上刻着名的隐秘,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除了始皇帝之外,只有贴身侍候的叔姬知道。
旁人无从得知。
难道这两人真的是他这原身的亲生父母?
他陷入沉思,一时间有些犹豫起来。
肖丹心里紧张,面上却是激动万分。
“我儿,你真的是我们的儿子啊!”
“是啊,我的儿,你忘了阿母是怎么给你做好吃的,缝制衣物...”
“你小时候,每日睡觉,阿母抱着你哄着你,你才能睡着啊..”
“吾儿,难道你都忘了吗?”
萸泣不成声,蜡黄的脸上满是泪水。
一时间。
屋内气氛沉重起来。
众人均是心有戚戚然。
便是叔姬都是眼眶微红。
肖燃脸上露出回忆之色,“我似乎想起来一些,你们真的是我的父母?
肖丹和萸心里一喜,连忙点头。
肖燃叹了口气,面上露出感慨:“我肖燃今日终于寻得父母了...”
他走到肖丹和萸面前,扶着二人,温声道:“阿父阿母请坐,等会我就带你们回府...如今燃儿也算是略有薄产,阿父阿母
今日起住在燃儿那里,也好让燃儿尽孝...”
肖丹和萸自无不可,两人心里松了口气。
他们面露慈爱之色,“吾儿之名,传遍天下,吾等为你骄傲啊!”
一时间,屋内其乐融融。
众人也是颇为唏嘘,为之感到欣喜。
百善孝为先,任谁见到这样的认亲场面,都会感动的。
这时,肖燃忽然笑了笑,仿佛不经意间说道:“阿父,阿母,我右肩处有一处伤疤,应该是小时候留下来的,我那时候是不是顽皮的很..”
王稽眉毛一挑,若有所思的看向肖丹和萸。
其余众人倒是没感觉什么意外。
只当是这位右庶长想要通过回忆以前的事情,跟父母叙叙旧。
肖丹和萸心里一惊,这他们哪能知道?
张良告诉他们关于肖燃的情报,似乎就只有那些。
右边的肩膀上有没有伤疤,他们怎么知道?
这小子居然这么警惕,到现在还在试探他们。
萸心里有些惊慌,这会他们该怎么办?
若是说错了,这里可是插翅难逃。
他们不怕死,怕的是杀不了暴君就死了!
此时,已经容不得他们细想,稍有差池,就要暴露。
就在萸慌乱的时候,肖丹忽然憨憨的一笑。
“吾儿你说什么傻话,你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汝母可是整日将你带在身边,你向来乖巧,一点也不顽皮,又怎么会有伤疤呢..
“难道是后来你丢失了之后,受的伤?我儿受苦,都是吾等的错啊!”
萸反应极快,此时也是掩面而泣。
她的手靠近发间的木钗。
这是硬木削成的,尖部锐利,以她的本事,一丈之内,足以致人死地!
只要他们回答有误,肖燃稍有异动,她就会立即出手。
杀不了暴君,就杀肖燃!
肖燃闻言,神色平静,他笑了笑。
“原来如此,可能是我记差了。”
“也许如阿父阿母所说,这伤势是后来弄得吧。”
他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是他多想了?
这二人真的是他的父母?
一边的叔姬有些奇怪的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
作为肖燃的贴身人,肖燃浑身上下,她哪里没看过?
肖燃每次沐浴,都是她来伺候。
肖燃右肩哪来的疤痕?
肖燃微笑道:“阿父阿母和我回去吧,你们一路风尘仆仆,想必是累了...到燃儿那里好好休息!”
肖丹和萸心里松了口气,暗骂肖燃狡猾,果然是在诈他们。
好在肖丹经验丰富,心态沉稳。
肖燃朝王稽笑了笑,“今日便是多叨扰郡守了,下吏也已经找到父母,便先行告辞,不打扰诸位公务了王稽捋了捋胡须,笑了笑。
“子正能找到父母,吾等也是为之欣喜,怎么算是叨扰呢。”他不动声色的将对肖燃的称呼换了个,似乎关系更近了一些。肖燃微微一笑,随即带着这二人告辞.
肖燃很快回到府邸。
肖丹和萸见到偌大的府邸露出紧张,畏惧之色。
他们扮演的是没有见识的农人,看到这样金碧辉煌的府邸,这样的表现也是无可厚非。
肖燃朝两人笑笑,“阿父阿母今日经历的事情不少,定然是身心俱疲,叔姬,你给我父母二人安排一间房间,让他们好好休息”
叔姬恭敬道:“唯。”
随即,她脸上洋溢着笑意,带着二人出去。
肖燃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寻亲有这么顺利的么?
他只是刚刚透露了这样的消息,不到一个月?就有人找上门。
但是一一切的验证都是无误。
也许是他太多疑?
玉漱侍候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肖燃。
肖燃陷入沉默,心里不太平静。
这时。
一个仆役忽然走进来。
“右庶长,陛下派人前来..正在厅堂”
肖燃一愣,“我知道了。”
他将这些念头压在心底,随即走到会客的厅堂。
刚走进去,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肖右庶长…?…”
肖燃一愣,有些诧异的看了面前之人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原来是赵府令..”
“不知道陛下有什么话传达?”
赵高神色如常,面带笑意。
“陛下让肖右庶长明日带着找到的父母去宫里见他一面...”
肖燃愣住,始皇帝这是...
他略一沉吟,便道:“唯。”
赵高笑呵呵道:“肖右庶长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正是团圆的时候,
肖燃微微颔首。
虽然两人早已经认识,不过却是没讲过几句话。
赵高此人从开始就注定是他的敌人。
赵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过了一会儿。
陛下的话已经带到,吾就先行告退了。”
叔姬回到肖燃身边,“主人,阿父阿母已经安排好了。”
肖燃眉毛一挑,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他有些忍俊不禁的看着叔姬。
“我称呼阿父阿母,你也叫阿父阿母?”
叔姬一愣,白腻的脸蛋一红,暗道一声糟糕,怎么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她支支吾吾起来,扭捏羞怯的模样让肖燃莞尔。
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叔姬的脸蛋,惹得叔姬娇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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