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科幻灵异 > 青铜诡事录 > 第九章 未羊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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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青铜牧歌

    寅时的月光,被一层如血般的诡异色泽悄然浸染,整个荒原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不祥气息。苏砚拖着那半羊化的左臂,在荒原上拼命奔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钻心的疼痛与内心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身后,此起彼伏的羊叫声如影随形,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每一声都像是无形的利刃,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让臂上那诡异的羊纹愈发加深,仿佛有一股神秘而邪恶的力量,正随着这羊叫声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

    三天前,未羊塔毫无征兆地苏醒,西北七座城池瞬间陷入了混乱的深渊。百姓们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突然开始用青铜熔铸羊偶。那些羊偶落地便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成群结队地在城池中穿梭,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开始疯狂地狩猎活人。一时间,哭声、喊声、羊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西北地区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苏砚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看到邻居家的孩子被羊偶追上,羊偶那锋利的爪子瞬间抓破了孩子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孩子的惨叫声至今仍在他耳边回荡。

    “午时三刻,羊食马。”萧景明那略带疲惫却又充满焦急的声音,从羊皮水囊里悠悠传出。他的魂魄被封印在这件古老的祭器里,此刻正竭尽全力地提醒着苏砚。“温不言在逆转相生相克……”萧景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打断,水囊在水袋里剧烈晃动,仿佛外界正发生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苏砚心中一紧,脚步却丝毫不敢停顿。突然,他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扯,猛地刹住了脚步。前方,一棵枯树孤零零地矗立在荒原上,树上挂满了青铜铃铛。每一个铃舌,竟都是截人类指骨,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而冰冷的光,仿佛是死者的眼睛在注视着他。而树下,一个牧羊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那模样,让苏砚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是个反刍着草料的老人,他的嘴角已经撕裂到耳根,露出羊类特有的臼齿,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老人看到苏砚,缓缓抬起头,那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仿佛看到了猎物。“萧家的孩子?”老人从胃袋里缓缓掏出一把青草,声音沙哑而低沉,草叶上还粘着一些不知名的黏液,“吃吧……吃了就能见你娘……”

    苏砚看着那草叶间粘着的未消化的青铜碎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一块石头绊倒,差点摔倒在地。就在这时,他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草料,羊纹亮起诡异的青光,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他的手指在触碰到草料的瞬间,突然感觉到一股刺痛,仿佛草料上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他。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草料的刹那,树上的铃铛同时炸裂,飞出的骨片在空中组成一幅画面,那是母亲临终时的场景。十二年前的雨夜,狂风呼啸,雨点如豆般砸在屋顶上。母亲面色苍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半枚羊形玉佩塞进他的襁褓,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她的手微微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羊形玉佩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然而,就在这时,温不言手持青铜牧羊杖,如鬼魅般出现,牧羊杖狠狠地刺穿母亲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房间。母亲的身体缓缓倒下,那绝望的眼神,至今仍深深地刻在苏砚的脑海里。

    “未羊塔要的不是祭品。”老人突然用牧羊杖狠狠地戳向苏砚胸口,牧羊杖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流动,“是要收回当年送出的……”

    杖尖触及羊纹的瞬间,整片荒原突然剧烈下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按了下去。苏砚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坠入一个巨大的青铜羊圈。羊圈的四壁刻满“未羊食午马”的浮雕,那些浮雕仿佛活了过来,羊的狰狞面孔和马的痛苦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恐怖。浮雕上的线条仿佛在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圈中央,跪着三百童子,他们每个人头顶都长着青铜羊角,眼神空洞而迷茫。童子们正机械地将草料喂给中央的羊首人身像,那雕像的腹部是透明的,里面浸泡着十二具萧家女眷的尸体!尸体们面色惨白,身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侵蚀过。有的尸体眼睛大睁,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有的尸体双手紧紧握拳,似乎在挣扎着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第二节 倒逆祭礼

    辰时的阳光,透过羊圈顶部的青铜栅栏,斑驳地洒在苏砚脸上。他的左臂已经完全羊化,蹄尖不受控制地在地上划出祭祀符文。那些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正吸收着童子们羊角分泌的青铜液体,逐渐组成完整的未羊图腾。符文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凝聚。

    “未时三刻,祭礼成。”羊首雕像突然开口,声音正是温不言的腔调,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得意。“当年苏家用女眷血脉镇压未羊塔……如今该用男丁反哺……”

    雕像的透明腹部突然裂开,十二具女尸同时睁开眼睛。她们的瞳孔都是羊类的横瞳,嘴里反刍着青黑色的草料,那草料里分明夹杂着消化到一半的人类残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女尸们的身体微微扭动,仿佛想要从雕像中挣脱出来。

    苏砚的母亲突然抬手,腐烂的指尖穿透栅栏,在他额头刻下倒逆的“未”字。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苏砚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无数幻象涌入脑海。他看到温家祖先是未羊塔的牧羊人,他们用苏家女眷饲喂妖兽,将女眷们囚禁在未羊塔中,任由妖兽吞噬她们的血肉。女眷们在塔中痛苦地挣扎,发出凄惨的叫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时空,至今仍在他耳边回荡。直到十二年前母亲将羊纹封入他体内,试图打破这可怕的循环。母亲在封印羊纹时,面色凝重,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砚儿……”母亲的声音混着羊叫,在幻象中回荡,“未羊食子……才是真正的……”

    羊圈突然剧烈震动,三百童子的羊角同时断裂,喷出的青铜液体在空中组成牧羊鞭,狠狠地抽向苏砚的后背。每抽一鞭,苏砚就感觉有段记忆被抽离,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五岁时被喂下的青铜豆,那豆子在胃里翻滚,带来无尽的痛苦,他当时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地呕吐;十岁时额头的羊角印记,让他在同伴中成为异类,遭受无尽的嘲笑,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十五岁那场高烧中听见的羊群嘶鸣,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让他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住手!”萧景明的魂魄突然从水囊冲出,化作一道青金色的光芒,撞向牧羊鞭。相触的瞬间,他的魂魄被鞭子缠住,开始融化成青金色的液体——正是午马塔特有的马魂浆!萧景明的魂魄在融化过程中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声音仿佛能穿透灵魂。

    羊首雕像发出狂喜的嘶叫,它张开巨口,露出里面旋转的青铜漩涡,要将马魂浆吸入腹中。苏砚这才明白温不言的全盘算计:用午马魂魄喂养未羊,逆转五行相克,让未羊塔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从而打破十二兽相食的平衡,实现他不可告人的野心。那青铜漩涡仿佛是一个无底洞,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

    第三节 羊水倒灌

    正午的烈日下,青铜羊圈开始融化,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侵蚀。苏砚趴在圈底,看着母亲的尸体从羊首雕像腹部缓缓爬出。她的肚皮是透明的,里面浸泡着个男婴——那婴儿长着苏砚的脸,却生满羊羔般的卷毛,在液体中微微蠕动,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男婴的眼睛睁开,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看穿苏砚的内心。

    “未羊塔镇压的不是妖兽……”母亲用脐带缠住苏砚的脖子,那脐带冰冷而坚硬,像是一条毒蛇,“是温家世代培育的……”

    脐带突然暴长,将苏砚拖向雕像巨口。苏砚拼命挣扎,双手死死地抓住地面,指甲在青铜上划出深深的痕迹,鲜血顺着手指流下。他的身体被脐带拉扯得生疼,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要被撕裂。千钧一发之际,融化的萧景明魂魄突然凝固,化作青铜马蹄,狠狠地踹向雕像下颌。

    撞击的刹那,整个羊圈四壁浮现出午马图腾,与未羊纹路激烈碰撞,发出阵阵耀眼的光芒。光芒中,苏砚看到午马与未羊的虚影在空中交织,相互撕咬,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千年的战斗。午马扬起前蹄,狠狠地踢向未羊;未羊则张开大口,试图咬住午马的脖子。

    “相生相克……”母亲的尸体突然尖叫,声音尖锐而刺耳,“你体内还有……”

    苏砚的羊化左臂突然炸裂,飞出的青铜碎片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十二兽相食图:子鼠食丑牛、寅虎食卯兔……最终未羊吞噬午马的画面被猩红叉号划断,指向下一座苏醒的申猴塔。那猩红的叉号,仿佛是命运对这场邪恶循环的无情批判。叉号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更可怕的灾难即将来临。

    羊首雕像突然爆裂,溅出的青铜液体里浮现温不言扭曲的面容:“申猴盗未羊……下一个祭品在……”

    话未说完,液体突然蒸发成青烟,消失在空气中。荒原上响起真实的羊叫声,苏砚抬头,看见地平线浮现羊群——那是真正的活羊,每只羊背上都骑着个戴申猴面具的侏儒。侏儒们身材矮小,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面具上的申猴图案,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可怕的阴谋。他们的身体随着羊的奔跑而晃动,仿佛与羊融为一体。

    第四节 猴面牧者

    酉时的残阳如血,将整个荒原染成一片诡异的红色。苏砚的断臂处缠绕着母亲尸体留下的脐带,那脐带在残阳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条通往未知世界的通道。那些侏儒驱赶着羊群将他围住,每人都捧着个青铜碗,碗里盛着混着羊毛的马魂浆,浆液在碗中微微晃动,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申猴饮未羊……”为首的侏儒揭开面具,露出温不言年轻时的面容,那面容虽然年轻,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这是你父亲当年的……”

    羊群突然骚动起来,一只公羊人立而起,羊皮下露出猴类的四肢,那四肢强壮而有力,关节处还长着锋利的爪子。公羊的双眼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更可怕的是,那些侏儒开始用青铜碗接取羊眼分泌的液体——那分明是稀释的萧景明魂魄!液体在碗中闪烁着青金色的光芒,仿佛是萧景明最后的挣扎。

    苏砚的断臂突然剧痛,新生的肉芽扭曲成猴爪形状,掌心浮现“申”字烙印,那烙印仿佛被火烙过一般,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与此同时,脐带自动缠绕成吊索,将他的意识拽入幻境。

    十二年前的祠堂,烛火摇曳,气氛压抑而沉重。父亲面色凝重,将半块猴形玉佩塞给温不言,换来他怀中的婴儿——那婴儿长着羊蹄,正是被调包的苏琳琅!苏琳琅在温不言怀中啼哭,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回荡。父亲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痛苦。

    “十二兽相食……”幻境中的温不言露出猴类龇牙,那笑容阴森而恐怖,“最终会孕育出……”

    现实中的羊群突然发出猴叫,声音尖锐而刺耳。所有羊皮同时爆裂,露出下面青铜铸造的猴身。侏儒们跳上猴背,组成诡异的骑兵队,他们的动作整齐而迅速,仿佛经过长期的训练。猴子们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阵阵嘶吼。而他们冲锋的方向——正是苏砚站立的位置!

    猴骑兵冲锋的瞬间,大地震颤,尘土飞扬。那些青铜猴身竟在奔跑中融化变形,化作液态金属缠绕上侏儒们的躯体,形成一幅幅流动的铠甲。温不言的面容在金属中扭曲变形,发出非人的嘶吼:“申时已到——!”

    苏砚的猴爪不受控制地抓向自己的咽喉,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脐带吊索突然绷紧,将他整个人拽离地面三寸——这个微妙的高度,恰好让猴骑兵的青铜长矛从他脚底横扫而过,带起一阵腥风。

    幻境与现实在此刻重叠。苏砚看见十二年前的祠堂地面裂开,露出底下沸腾的青铜熔浆;而现实中,荒原的土壤同样龟裂,无数青铜手臂破土而出,抓住那些冲锋的猴骑兵就往地底拖拽。温不言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熔化成金属液体,却仍挣扎着向苏砚爬来:“你父亲...当年用你换来的...不只是玉佩...”

    突然,所有青铜手臂调转方向,齐齐指向西方。残阳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刹那,苏砚听见地底传来宏大的金属摩擦声——那是十二尊兽首青铜像正在缓缓转动,它们的眼窝里跳动着青金色的火苗,而最中央的猴首铜像,正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

    脐带突然自行解开,如活物般钻入苏砚的断臂伤口。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血肉正在重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正是当年父亲在祠堂地砖上刻写的献祭咒文。而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血月正在升起,月光照到的每只羊都开始褪去皮毛,露出内里蠕动的青铜骨架。

    温不言最后残存的上半身突然爆开,飞溅的青铜液在空中凝成一行悬空的文字:“申猴食未羊,子时诞神明”。那些液体字迹滴落在苏砚新生的猴爪上,竟被瞬间吸收。他忽然明白,自己断臂重生的根本不是猴爪——而是某位正在苏醒的古神用来攫取现实的“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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