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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思索眼前一切是虚幻还是真实,棠鲤转身就跑。她绝不能被宗云裳抓住!
否则一切就完了!
‘吱呀’一声响,身后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宗云裳惊讶地望着棠鲤逃跑的背影:“檀郎,那位好像是你的夫人……”
“是她。”
随之出来的赵松和面色阴沉看着棠鲤逃跑的方向。
宗云裳忧心不已:“她脚步如此匆匆,定然是看见了什么。”
话落,她依偎在赵松和怀中愧疚低语。
“是我让檀郎为难了。”
“这与裳儿有何关系?是我粗心,竟没发现她在跟踪我。”
面对柔情似水的宗云裳,赵松和压下眼中阴翳,神色柔和地拥紧她:“裳儿不必担心,此事我自会解决。”
说罢,他眼中划过一抹狠辣。
不能怪他心狠,要怪就怪棠鲤好奇心太重,竟敢跟踪他!
……
棠鲤神情凝重地站在楼梯口。
鸿鹄书院的学子正在一楼办宴,现下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
但她不能往楼下跑。
上一次她就是想着他们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动手,才奔逃下楼,结果还没逃出酒楼,追上来的赵松和一句‘夫人癔症发作’,就让她百口莫辩,从人群中成功带走了她。
楼下不能去。
那就只能去往楼上。
她曾听说过一则谣言,五味坊的三楼长期被某位权贵包了下来,擅闯的人轻则被杖责,重则直接丢了命。
但……她已别无选择!
拼了!
棠鲤咬牙,迅速迈步上楼!
……
棠鲤胆战心惊的行走在走廊里。
不是说在办宴吗?怎么会这么安静。
某间屋子里发出轻微的响动声。
走投无路的棠鲤闻声而动,迈着决绝的步伐,直接奔了过去。
‘吱呀’一声,她推门而入。
“谁?”
随着一声轻喝,一道冷光忽而袭来。
霎时间,棠鲤瞳孔紧缩,直到脖颈间传来清晰刺痛感,她蓦地浑身失力,软软跌坐。
在她后方,是一枚入墙三分的飞镖。
后颈冷汗顺着脊椎蜿蜒而下,棠鲤后怕不已。
但凡她刚刚敢动一下,此刻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她立即面朝帐幔跪坐俯叩:“大人恕罪,民女擅闯贵地实为不得已!”
不等对方回应,棠鲤如倒豆子般继续往下说。
她怕慢一秒就再无开口的机会。
半晌后,帐幔后传来一道男人的轻笑。
“你抓到了宗云裳和你丈夫偷情?”
“他们要杀你?”
“有点意思。”
这时,楼道外隐约响起争论声。
“本郡主的手镯被偷了,我的人亲眼看见贼子逃上来,阁下为何拦我?难不成与那贼子是同伙?!”
宗云裳竟亲自追来了!
好在她现下正被拦在楼道口。
还有时间!
棠鲤咬唇低泣,跪得更低:“只要大人愿意救民女一命,民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为奴为婢!
做牛做马!
什么都行,只要能让她活下来!
重活一回,她决不能再落到跟上辈子一样的田地!
没错,就是重活一回。
疼痛感这般清晰,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她死前的幻想!
只恨回来的时机不对,竟让她进退两难!
帐幔后的男人轻轻叹息。
“哭什么?孤又没说不救。”
孤?
棠鲤大脑有一瞬空白。
普天之下,能以此自称的,只有东宫太子宗越尘!
棠鲤既喜又忧。
喜的是祈祷成真,太子身份远比郡主尊贵。
忧的是若太子殿下想治罪于她,她会死的比上一次更快更惨!
好在太子殿下愿意救她!
帐幔被人掀开。
宗越尘缓步行至外间的茶桌旁坐下,命令道:“过来。”
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发疼,棠鲤克制着好奇心,膝行到宗越尘脚边,任由浅淡的酒香钻入鼻中,始终不敢抬头。
宗越尘再度命令:“抬起头来。”
棠鲤抬起小脸,视线保持下垂。
明亮的光线下,她巴掌大的小脸隐隐发白。
这个角度,她颈间伤口完全暴露于宗越尘视野中。
他忽然冲着这道伤口用力地按了下去。
鲜红的血珠从伤口里渗出来。
棠鲤疼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直接砸在宗越尘指上:“疼……”
宗越尘感受着脖颈间同一位置传来的剧痛,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他捻着指尖,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共感吗?
有意思。
她伤他就伤,她疼他也疼。
万一她死,她也跟着死了呢?
看来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了。
宗越尘眼里划过一抹思量,有了定论。
他曲起手指轻叩桌面:“不必跪了,起来回话。”
跪的他的膝盖也开始疼了。
棠鲤泪眼蒙眬地起身。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了宗越尘的模样,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剑眉星目,黑发如瀑。
鼻梁挺直,薄唇似樱。
右眼尾下还有一颗极为吸睛的红色泪痣!
是她两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棠鲤,海棠花的棠,锦鲤的鲤。”
“可有什么擅长?”
“民女在京城有一间金银楼,名叫称心如意,民女在以金银拉丝编织复杂纹饰一道上颇有心得。”
这话说得谦虚。
其实她从小就跟江州最有名的匠师学习,手艺与宫廷匠师相比也不遑多让。
刚来京城时,她便是用这门手艺赚来了开金银楼的第一桶金。
这两年更是借此让‘称心如意楼’在京城成功站稳脚跟,日进斗金。
宗越尘呷了口茶,颇有意味地拖长声音:“称心如意楼竟然是你的……”
棠鲤闻弦声而知雅意,眸光微亮道:“只要殿下愿意救民女,民女的命就是殿下的,称心如意楼自然也是殿下的。”
保护费么,她懂!
棠鲤眸光大亮。
她愿意敲锣打鼓地上交保护费,最好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她背后有当朝太子做靠山。
如此一来,她不说能在京城横着走,但满京城应也没几个人敢惹了。
这么想着,棠鲤一瞬间竟觉得连腰杆都直了呢!
宗越尘唇角勾出一抹深意:“你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民女此生不敢忘。”
棠鲤眼角泪痕未干,眼底还泛着细细碎碎的光,说话时眉眼弯弯,破涕为笑。
宗越尘看得微微失神。
明明比宗云裳更为貌美,可见她丈夫是个没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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