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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一切到此为止或许现在的谢卓峰还不会头疼。可那宋家女成了婚,对谢崇和谢靖却还有莫大的影响,两个人像是从此对女人深恶痛绝了似的,身边再瞧不见一个女子。
两个儿子,一文一武,两个极端,一个军事才能极为卓越,一个拿捏人心尤为擅长。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各自在各自的领域崭露头角。
谢家这一辈,有他们两个人守着,权势还会牢牢在他们身边。
本来是这样的,这些年来,两个人也几乎没有什么针锋相对的机会。一个忙着开疆拓土,一个忙着守成革新,谢氏欣欣向荣,愈发惹得皇族忌惮。
可现在因为这根之前就插入的刺,那嫌隙的随时又有了爆发的可能。
崔军师也明白谢崇和谢靖对谢家的意义。
他看着两鬓已然花白的谢卓峰,哪怕眼眸依旧烁烁,可也无法让人忽视谢卓峰在日渐衰老。
再加上过往留下的旧伤对于人的身体也是进一步的磨损......
谢节度使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这事本也不该瞒着少宗主。”崔军师缓缓道,“若是等少宗主知道宗主在瞒着他,恐怕也会生起事端。”
谢卓峰捏了捏手心,轻松地道:“果然,要不然还是直接把那宋氏女杀了吧。”
崔军师有些无语的看着现在显得轻描淡写的谢卓峰,在涉及到这两个优秀但却不太省心的儿子上,自家主公才会有这样有些孩子气的想法。
这反而是亲近的姿态,起码对待其余的孩子,谢卓峰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他们的父亲,他们还能真杀了我不成?”谢卓峰啧了一声,“为了谢家,我忍这两个臭小子多久了?”
“为一个女人,这都几年了,还没受影响够吗?”
谢家什么时候生出了痴情种过?
可能这上百年间,就出现了这两个,还都是同一个女人。
“还是抛弃了他们的女人。”他像是补刀似的说,两个优秀的儿子结果没有一个是胜利者,都被抛弃,谢卓峰怎么可能对宋元霜有好感。
崔军师扶了扶自己的长须,“大人万不可这么想,这事处理起来也容易,当初怎么解决的,如今再怎么解决即可。”
“少宗主和谢将军都是骄傲的人,如今也比起以往成熟得多。”
若是没有这个事,谢崇和谢靖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处也算和谐。
“让那宋氏女再嫁人即可。”
这样不仅不会脏了谢卓峰的手,再次经历了同样事情的谢靖和谢崇估计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沉溺下去了。
谢卓峰的手指在木桌上敲了敲,“军师说得对。”
“把消息传给宿世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宿世子似乎这些年好像也是孑然一身。”
崔军师笑了笑:“喏。”
帐帘外,负责守卫的士兵开口拦住了帘外来人:“少宗主稍等,军师和大人正在议事。”
谢卓峰和崔军师对视了一眼。
“让他进来吧。”
帘内传来声音,士兵立刻放下拦人的手臂,做出了恭迎的姿态。
谢卓峰抬眼就看见了丰姿卓越的嫡子,也不知道这儿子到底是随了谁,在一群武将中有了这么个谪仙似的儿子。
虽然身高上随了谢家人高大,可为人处世不像是生在北方豪强的孩子,倒像是在勾心斗角生活的汴京贵族。
谢崇进帐后,先是汇报了一波城内的消息,又说了几家交往的人情往来。
全都说完后,他却提都没有提宋元霜和谢靖的事。
谢卓峰望着儿子沉静的眼,“谢靖和宋元霜的事,你知道了。”
谢崇没有否认。
谢卓峰忽而意味深长的咧嘴笑了下:“要不要去看看,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
到底还是这片土地的绝对掌控者,谢卓峰知道不论是谢靖还是谢崇已经很多年没有收过从宋家传来的消息。
谢崇面色镇定,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事,“我以为父亲会担心我和谢靖不和对谢家产生影响。”
谢卓峰不置可否:“这种事宜疏不宜堵,我说了不让你去,你就真的不会去了?”
“那宋氏女恐怕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毕竟人心异变,我只是想让我的儿子们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谢卓峰站起,缓缓走到谢崇面前:“这次回来若是想明白了,你们也该任性够了。”
“是时候该成家了。”
-
远在赶路的宋元霜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麻烦。
这几日,每当到了傍晚,用过了夕食,她都会像是第一天那样,去往谢靖的帐篷。
守在门外的黑甲军也知道,瞧见宋元霜后,立刻掀起帘子。
谢靖今晚看得是兵书,此时坐在中央,黑色轻甲被挂放在了一旁,身上也只是披了一件外袍,瞧着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听到门口的动静,眼皮子也没有朝上抬,自顾自的看着书。
他知道宋元霜进帐后会做什么。
而宋元霜也熟悉了这种安静,谢将军不刻薄的时候,话很少。
她只要静静地完成自己的事,谢靖也不会找她麻烦。
熟稔的站在谢靖身后,宋元霜伸手准备继续推拿。
长桌之上,原本燃起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一根。
她顿了顿,瞧着还在静默看着兵书的男人,还是轻轻的走到一旁,悄然的把那蜡烛点上。
余光落在放在一旁不知放了多久的茶杯,此时水杯口早没了热气。
正巧,谢靖伸手去拿那杯水。
手比脑子还快的,宋元霜一下伸手去拦他:“别喝。”
水杯里的水不偏不倚的洒在了他的外袍上,立刻晕染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宋元霜的手在空中颤了下,“抱歉...我只是看到了,杯子里有虫子。”
已经完全失去热意的茶水,哪怕泼在了衣衫上也还好。
谢靖低头也看到了那茶杯里漂浮在水面悄然无声死去的飞虫,把水杯放在了一旁,脱下已经湿润的外衫,道了声:“无事。”
这下,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里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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