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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我们谈恋爱?我和迟澄谈恋爱?
所以迟澄要表白的人是我?!
我们这算乱伦吗?!
不、算、的!
要记住,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所以迟澄要跟我表白,是可以的!
“迟莱,回魂。”迟澄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
“不是,我在想……迟澄,你,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迟澄气定神闲地看着我,这越发显得我的不淡定。
“就、就你刚刚那句啊,说我们谈恋爱那句啊!”
“哦……下个月我们就到了“家”定年龄,都可以去谈恋爱了,不是吗?你在震惊什么?”
???
“你是这个意思?”我愕然。
“不然呢?”迟澄托着下巴看我,眼底藏着笑意。
窗外夕阳那昏黄的光投到他的脸上,把他的眼角拉得很长,像个狐媚子似的,竟干些魅惑人的勾当。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想迟澄赶紧成年了。
因为等他成年后,真的想把他推倒,为所欲为。
我还在胡思乱想之际,迟澄把一个大号量杯推到我面前,里面盛着像水一样的液体。
“迟莱,手碰一下。”
“啊?”
“碰一下。”
我狐疑地盯着这杯莫名的液体,有点惴惴不安。这不能怪我疑心病重,只怪迟澄劣迹斑斑。
从小到大,我在他面前吃的太多亏了,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你这该不会是硫酸吧?”
“这只是乙酸钠,试试。”
“乙酸钠是什么?会痛吗?会毁容吗?有毒吗”
“迟莱,信我。”迟澄语气沉稳而从容,终究是长大了,不是以前穿着裤衩搞恶作剧的小男孩了。
他那冰冰凉凉的手,握住了我的食指,牵着我慢慢移动到那液体面前……
指尖轻轻一碰。
一粒几乎看不见的晶种,触动了那微妙的平衡。白色霜花瞬间凝结,像拥有了生命一样向四周生长、蔓延,如同展开了一对冰晶凝结的翅膀。
“这是什么?”我忍不住惊呼,靠近那量杯,专注地盯着那肆意蔓延的羽毛,它们看上去洁白而又神圣。
迟澄也靠近了量杯,不觉中,我们两人挨得极近。
“这是乙酸钠溶液,我刚刚给它加热了。它在高温下形成饱和状态后冷却到低温,而又未析出晶体时,便会形成过饱和溶液,这时只需轻轻扰动就可以触发溶质快速结晶……”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转过脸去看他,看他完美得没有瑕疵的脸。
他侧脸的线条流畅,睫毛又卷又长,鼻梁高挺,薄唇一张一合的。
他在说的化学原理,我作为文科死忠粉,是一丁点也听不进去。
“听明白了吗?”迟澄兀地转过脸看我。
毫无心理准备的四目相对……
我有一丝慌乱,大脑涨得闷闷呼呼的,赶紧避开了他的眸光。
“没听懂。”我把目光重新投到那浪漫的白色演变中。
“简单来说,这是结晶。”
“结晶?”
“嗯,我们共同的结晶。”他的气息洒到我脸上,痒痒的。
迟澄的回答让我愣了神。
我的眼前,是那被无限放大、拉长的洁白,它在肆意地生长,就像……
我心底里的悸动,跟随着我和迟澄共同创造的结晶,在悄然蔓延。
天呐噜!
我好像……
似乎……
可能……
喜欢上迟澄了!
***
我的生日和迟澄只隔了三天。我在前,他在后,以往都是一起过,取中间那天。
小时候我曾经强烈地表达过不满,感觉自己独一无二的生日被分了一半。例如:
我的主题布置就不曾出现过粉色,hellO kitty蛋糕也是未曾拥有过。主题卡通也不能是公主,只能是喜羊羊与美羊羊、小猪佩奇与乔治、巧虎与花花、叮当猫和叮当猫他妹……
每一年,我都千方百计想把另一个寿星迟澄踢出去,但每一年,爸爸都叫我别矫情。
今年,爸妈说我们都长大了,不给我们过生日了,让我们自己解决。
太棒了!
我终于可以过一个完整的生日了!
我表现出过于欣喜若狂。
在家庭群聊视频里的迟澄,对此嗤之以鼻。
爸妈离线后,迟澄问我,生日打算怎么过。
我说,我们班同学要给我庆祝。
他只是应了一声“哦”,便没再说什么。
之前,迟澄帮我拒绝了那位组长的表白。估计就是那位组长把我们家“21岁才能谈恋爱”的家规传了出去……
刚好碰上即将18岁的迟澄想表白,两件事过于戏剧的矛盾,让我们家奇葩的家规广泛传播。
面对每一个跟我求证的人,我还得很有耐心地纠正:女的要21,男的18就好。
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这是我们家的金科玉律、祖宗家训,神圣不可侵犯。
所以,我的同学想替我庆祝,我终于可以脱单了。
说得好像只要我能谈恋爱,我就能谈到恋爱似的。
“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舍友问我。
喜欢?
迟澄算吗?
迟澄是吗?
自从那天在实验室里感受到异样后,我就不太敢面对迟澄。
就算他约我去饭堂,我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太突然了。
十几年的感情,突然变了味,变得我有点措手不及。
就好像喝习惯的那瓶白开水,忽然变成呛人的白酒,你先会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失心疯了。
“又不是有喜欢的人,就能谈恋爱。”我默默叹了口气。
“哎哟喂,少凡尔赛了,就你这张脸……”舍友抬起了我的下巴,“只要你想谈,随便表个白就行了。”
表个白?
那我跟迟澄表白,他就会跟我谈吗?
可他也有自己的表白对象啊!
想不明白了。
我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
生日趴在酒吧的一个包厢内举行,请了很多同学,用我喜欢的粉色做主题色,蛋糕也是hellO kitty的,一切都是我从小梦寐以求的。
可吃饱喝足后,我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心里却有点落空。
我想念和我一起切蛋糕、一起许愿的迟澄。
把修饰词去掉:
我想念迟澄。
我似乎已经不习惯,自己一个人过生日了。
我习惯,他在我身边。
我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
可号码还没按完,他就来电了。
“迟澄?”我实在太惊喜了,马上接起。
“你出来一下。”
哦对!迟澄未满18岁,不能进酒吧。
我立刻跑到酒吧门口,看见他穿着一身灰色的毛呢长外套,蹬着一双白球鞋。
真好看。
我跑到他跟前,闻到他身上有股沐浴露的味道,干净清爽。
真好闻。
想抱。
“可以抱一下吗,迟澄?”我突然抬头问他。
他愣了一下,却皱起了眉:“喝了多少酒?”
“不多。”我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嗝。
“想抱的话,得过了后天。”他解下他的围巾,围在我脖子上。
“我送你回宿舍,你不能再喝了。”
“好。”我难得很乖巧地回答他。
我跟在他身后,走了一路。
“为什么帝都今年这么晚还不下雪?”我问他。
“天气预报说,就这两天了。”
“我的生日是看不到雪了,就看你了迟澄,看你够不够运气了。”
“我无所谓,我生日愿望又不是看雪。”
哦对,他要表白,他的愿望肯定是想表白成功。
心里好像被人用一坨湿漉漉的棉花塞住了,堵得慌。
“所以迟澄,你到底要跟谁表白?现在论坛里呼声最高的,是传媒学院的院花。”我试探性地问他。
“谁?不认识。”
“那你究竟要跟谁表白?”
“想知道?”
“嗯。”
迟澄突然停住了脚步,我没刹住车撞了上去,撞得我鼻子有点疼,撞得我又清醒了几分。
他转过身,把一直拿在手里的袋子递给我:“生日快乐,迟莱。”
我打开一看,是一件旗袍。
我疑惑地看向他。
“在我生日那天,穿上它来找我……
“我就告诉你,我要表白的……
“是谁。”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也刚好低着头看我,在他如墨的瞳孔里,我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脑海里,有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迟澄要表白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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