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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思忖片刻道;“大人,仅凭小子自然想不出这么周密的计划...”
“你可还记得那日你给我送来的两名婢妻...”
“哦?”
李墨神色诧异。
林澈继续道;
“她们叫柳如仙,柳如梦!”
“生于官宦之家,自小耳濡目染权谋之术...”
“我也是被马三和王礼逼得没有办法,才和她们合计想出这个计策!”
此话有真有假,即便事后调查,也不好查。
李墨闻言不在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多问无益。
反正此事对千户所百利无一害,事败林澈顶,事成,他也会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再说林澈是个可造之才,说不定未来能走出临康县这个犄角旮旯。
“行,本将姑且信你所言...”
“这几日你就留在千户所!”
林澈躬身领命。
.......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一转眼已过三日。
前两日,马三还带着捕快在临康县满城搜查,可林澈就像是人间蒸发,渺无音讯。
无奈,他回报王礼后,便返回白石村继续挖金子。
王礼倒不在乎林澈死活,心中只关心金子。
随即他伙同掌管地契的王主薄,篡改地契,将原本拨给林澈的那二十亩地划到马三名下!
名正则言顺。
办好手续,他还不放心,亲率几名捕快前往白石村进行监督!
后山坡林澈的荒地此时彻底变了模样。
被掘出的石块杂乱地堆积在坑边、沟旁,像一座座微型的乱葬岗。
荆棘灌木被连根拔起,随意丢弃,整个荒地,找不到一寸平整的、未被翻动过的土地。
被马三叫来的懒汉,也变了模样。
一张张脸上布满尘土和深深的疲惫刻痕,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眼神里那种最初发现“金子”时的狂热光芒早已熄灭。
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和挥之不去的焦虑和绝望。
“挖!再挖深点!”
连日未曾休息的马三声音嘶哑的像砂纸摩擦。
他拄着一根临时削的木棍,站在一个巨大的深坑边缘,眼睛死死盯着坑底几个还在奋力挥镐的懒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和哭喊声从山坳方向传来,撕破了荒山上压抑的死寂。
“三哥!三哥!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大壮连滚带爬地冲上山坡,脸上涕泪横流,满是惊恐。
马三心头猛地一沉,拄着木棍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哐!哐!哐!”
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如同催命的符咒,在白石村死寂的上空炸响。
“白石村的刁民!速速出来!百户大人驾到!抗命者,以谋反论处!”
坳口狭窄的土路上,尘土飞扬。
几十名顶盔掼甲的兵士手持长枪,腰挎战刀,如狼似虎地驱赶着刚从荒山上,下来的懒汉。
几个试图争辩或反抗的懒汉,立刻被几个兵士扑倒在地,拳脚棍棒如同雨点般落下,打得他们蜷缩在地,痛苦呻吟。
一旁监工的王礼一看这场面顿时一愣,下一秒只觉冷汗直冒。
但他还是迎上去,谄媚道;
“李百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墨只是冷哼一声道;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干什么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打算在此修建战壕,聚众谋反呢...”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马三自然不敢接茬,但是挖金子这事,又不敢乱说。
只能支支吾吾道;
“李百户,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墨大手一挥。
“不必了,苦主在此,你和他去说吧...”
话音刚落,林澈的身影就从兵士后方钻了出来。
“王捕头,我们又见面了...”
王礼一看是林澈,眼中寒芒一闪,等李百户走了,看老子咋收拾你!
随后换脸似的带上几分笑意道;
“林澈小兄弟,你有何冤屈报与我就行了!”
“怎的劳烦百户大人亲跑一趟?”
林澈淡淡道;
“报与你,只怕此刻坟头都长草了!”
“废话少说,你们在我地里刨食,可是犯了大夏律令...”
“更何况,这地里还有李百户让我埋藏的军资,足足十三块金子...”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军资?”
“一十三块金子?”
懒汉中顿时炸开了锅!
惊愕、茫然、被巨大冤屈冲击的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没有!我们没有偷金子!”
一个汉子忍不住嘶声喊道:“我们挖的是……”
“军爷...军爷....”
马三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垂死的挣扎。
“冤枉……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
“安分守己?”
李墨声音冰冷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所有的哭嚎,让整个荒山瞬间死寂下来。
“好一个安分守己!”
“刁民还敢狡辩?人证物证俱在!”
随着李墨面无表情地一挥手。
几个兵士立刻抬上来个沉重的木箱,“哐当”一声放在地上,打开箱盖。
刺目的金光!
赫然就是他们这几日挖的金子。
“这……这……”
马三如遭雷击,浑身筛糠般抖起来,指着那箱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礼也懵了,他藏的极为保密,怎么可能被人搜出来?
随即他一指林澈。
“你们跟踪我!”
林澈笑而不语,也不回话,就那么看着他笑。
过了片刻,王礼忽然狂笑;
“那又怎么样...”
手中文书一晃悠。
“现在这块地是马三,不管从地里挖出什么,都是马三的...”
“这符合规矩,这符合大夏律法。”
“平日里我给你面子,叫一声李百户,既然撕破脸,老子也不将你当回事...”
“有本事你办我啊!”
李墨闻言淡淡道;
“要搁往日,我自然是办不了你,你我不同属一个衙门...”
王礼闻言蛮横怒吼道;
“办不了我就快走,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若是你非要和我杠,就别怪我上报县尊大人,向朝堂参你个越权擅断之罪...”
李墨闻言眸子一冷;
“可今日,你篡改地契,是完全不将我千户所放在眼里。”
“我要不定你一个谋反之罪,千户所的威严何在...”
王礼一看李墨来真的,瞳孔骤然一缩。
就在两人争执时,荒山的不远处,一顶四人抬的青呢小轿,稳稳地停在那。
轿帘纹丝不动,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
轿旁,几名差役垂手侍立。
王礼和李墨的交谈一字不漏的传入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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