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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核谷的黎明带着硝烟散尽后的宁静,焦黑的土地蒸腾着水汽,与新生草木的清香交织成奇异的味道。凌尘盘膝坐在生命之树下,焦黑的右臂浸泡在一汪碧绿的池水中——那是生命之树根系渗出的本源精华。丝丝缕缕的清凉渗透进近乎碳化的臂骨,与体内新生的、带着微弱灼痛感的能量艰难地融合、修复。这能量不再是纯粹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黑色烬能。
他的意识沉入识海。
那里,原本只有一片被黑色烬火灼烧得千疮百孔的荒芜之地。此刻,荒芜的中心,却悬浮着一颗……米粒大小的奇异光点。
光点呈现出混沌的色泽,外层是暗淡的黑,内里却包裹着一丝极其微弱、近乎熄灭的纯白清辉,最核心处,则是一点顽强跳动的翠绿生机。三者以一种极其脆弱、却又异常顽固的方式,彼此缠绕、旋转,形成了一个微型的、缓慢自转的混沌漩涡。
**烬核**。
凌尘在心中为它命名。
这是那场生死边缘的疯狂融合留下的种子,是烬能、水晶棺守护之力、生命之树本源强行糅合的产物。它远未稳定,每一次旋转都带来经脉深处细微的撕裂感,如同体内埋着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但凌尘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微小的混沌漩涡每一次艰难的转动,都在缓慢地、极其霸道地从周围天地间,乃至身下的生命之树池水中,汲取着驳杂的能量——废弃源核的残渣、草木精气的碎片、甚至空气中弥漫的微弱核辐射……统统被它蛮横地撕扯过来,投入那混沌的漩涡之中,被粗暴地碾碎、提纯,最终转化为一丝丝同样驳杂、却带着奇异韧性的混沌能量,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效率远低于直接吞噬源核缺陷,过程痛苦且充满不可控的风险,但它确实在运转,在修复这具濒临崩溃的身体,并且……它似乎不受锁核阵或世界核回收规则的直接影响!
“这就是……‘伪核’的雏形?”凌尘睁开眼,看着池水中自己苍白的倒影,低声自语。
“更准确地说,是‘逆核’。”绿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捧着一卷用某种银色叶片制成的古老卷轴,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根据圣典记载,初代逆炼者最终凝聚的,并非模仿世界核的‘伪核’,而是彻底悖逆其规则、焚烧其枷锁的‘逆核’!你的这颗‘种子’,虽然微弱,却已具备了逆核最本质的特性——不假外求,焚尽枷锁,自成循环!”
她走到池边,蹲下身,将银色卷轴小心地摊开在凌尘面前。卷轴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用暗绿色汁液绘制的、极其复杂的星图。星图的核心,并非星辰,而是一杆贯穿了无数层叠扭曲空间的长枪虚影!长枪造型古朴,枪身缠绕着燃烧的荆棘,枪尖一点深邃的黑暗,仿佛能吞噬所有光芒。
“这就是‘破界枪’?”凌尘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是它的投影轨迹图。”绿萝的手指沿着星图中那扭曲层叠的线条滑动,最终停在一片被无数混乱线条和破碎光点覆盖的区域。“圣典记载,初代逆炼者陨落后,破界枪崩解为九道核心源流,散入九大星域。其中一道核心源流,裹挟着枪尖的一点‘破界真意’,坠入了玄元大陆外围的‘时间乱流带’深处。”
她的指尖重重地点在那片混乱区域:“这就是植核族守护了万年的秘密——弑核兵器核心部件的最终坠落点坐标!也是我们反击世界核的唯一希望!”
时间乱流带!凌尘心头一凛。那是比无核带更加凶险的绝地,空间折叠、时间无序,是埋葬了无数探索者的坟场!
“我们必须去。”凌尘的声音斩钉截铁。炎烈虽死,但焚核殿根基犹在,世界核的阴影从未散去。破界枪,是斩断轮回的关键钥匙。
“当然要去。”绿萝的眼神无比坚定,“但在这之前,你需要真正掌握‘烬核’的力量。时间乱流带的环境,比万核谷凶险万倍,没有足够的力量,进去就是送死。”
她指向星图边缘几处标记着特殊植物图腾的位置:“圣典还记载,初代逆炼者曾在灵核域留下几处传承试炼之地,里面封存着他早期凝聚逆核的心得,以及……一些能加速源核融合的‘引子’。”
“引子?”
“一种被称为‘源核火种’的奇异物质。据说是初代在焚烧世界核枷锁时剥离的‘规则余烬’,蕴含着一丝悖逆的源初之火,能引燃并调和不同源核能量,对稳定你那颗‘烬核’种子或许有奇效。”绿萝的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其中一处试炼地,‘燃烬古林’,就在万核谷西北三百里的‘枯荣山脉’深处。”
凌尘握紧了浸泡在池水中的左拳。源核火种……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好,就去枯荣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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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枯荣山脉。
顾名思义,这片山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两极分化。山脉东侧,是郁郁葱葱、古木参天的原始雨林,澎湃的生命源能几乎凝成实质的绿雾。而山脉西侧,则是一片死寂的焦土,大地龟裂,岩石风化,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灰烬的味道,只有零星几株漆黑如炭、形态狰狞的怪树顽强地扎根在裂缝之中,散发着微弱而灼热的源核波动。
燃烬古林,就在这生与死的交界线上。
凌尘和绿萝站在一片巨大的、如同被天火焚烧过的黑色石林入口。石林由无数根高达数十丈的漆黑石柱组成,石柱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丝丝缕缕带着硫磺味的热风从中呼啸而出,发出鬼哭般的呜咽。空气中弥漫着混乱而狂暴的源能乱流,时而灼热如火,时而冰冷如渊。
“好混乱的源核辐射……”绿萝皱眉,她体内的植物源核在这里受到了强烈的压制和干扰,让她感觉十分不适。“这里的空间和时间似乎也有轻微的扭曲。”
凌尘却深吸了一口气。识海中,那颗米粒大小的混沌烬核,在进入这片区域后,竟微微加快了旋转速度!那些狂暴混乱的源能乱流,如同遇到了漩涡的海水,被一丝丝地强行拉扯过来,投入那混沌的漩涡之中,虽然过程依旧带来刺痛,但转化的效率似乎比在万核谷时高了一些。
“看来找对地方了。”凌尘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的右臂依旧包裹着厚厚的、浸满生命汁液的绷带,无法用力,但左手的藤核匕(已被绿萝用生命之树的枝条修复)已紧握在手。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入黑色石林。
呜——!
刚进入石林范围,一阵更加凄厉的风啸声骤然加剧!四周石柱孔洞中喷出的不再是热风,而是凝聚成形的、带着暗红色火星的源能乱流!这些乱流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在空中扭曲盘旋,感应到活物的气息,立刻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朝着两人噬咬而来!
“小心!”绿萝清叱一声,双手结印,数道坚韧的藤蔓破土而出,交织成一面藤盾挡在身前。
嗤嗤嗤!
暗红乱流撞在藤盾上,发出腐蚀般的声响,蕴含的混乱能量瞬间将藤蔓灼烧得焦黑枯萎!
凌尘眼神一凝,不退反进!他左手藤核匕挥出,并非硬撼,而是引导!匕首尖端萦绕着一层极淡的黑色烬能,精准地点在数道乱流的能量节点上!
噗!噗!噗!
被点中的乱流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溃散成更细碎的能量流。而凌尘体内的烬核猛地一吸,竟将大部分溃散的能量强行吞噬!一股灼热狂暴的乱流冲入经脉,带来剧烈的胀痛,但很快就被混沌漩涡碾碎、转化,融入那丝新生的混沌能量之中。
“有效!”凌尘精神一振。这混乱的源能乱流,对别人是致命的毒药,对他这初步成型的“逆核”而言,却是淬炼自身的磨刀石!
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迎向那些呼啸而来的乱流!藤核匕化作一片黑色的残影,每一次点刺、削抹,都精准地命中乱流的薄弱缺陷(噬核之眼本能开启),将其击溃、吞噬!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如同在狂风中起舞的黑色幽灵。每吞噬一道乱流,他体内的混沌烬核就凝实一分,旋转也稳定一分。
绿萝看得心惊肉跳,但很快也发现了端倪。她不再全力防御,转而操控藤蔓,或束缚、或引导,将更多的乱流送到凌尘的攻击范围内,为他创造吞噬的机会。两人配合渐入佳境,在狂暴的乱流风暴中艰难前行。
深入石林数里,环境越发恶劣。脚下的岩石滚烫,空气中硫磺的味道浓得刺鼻,混乱的源能乱流已经凝聚成实质的暗红色风刃,威力倍增。更可怕的是,石林深处开始出现一些由纯粹混乱源能构成的怪异生物——它们形态扭曲不定,时而成燃烧的石块,时而成呼啸的旋风,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吼!”
一头由数十道风刃凝聚而成的、形似巨狼的源能怪物拦住了去路。它没有实体,核心是一团剧烈跳动的暗红能量源核,散发着不稳定的毁灭波动。
凌尘眼神凝重。这种能量生物,物理攻击效果甚微,唯有击溃其核心源核!
他低喝一声,主动出击!身形如电,避开巨狼扑击带起的风刃乱流,藤核匕带着一缕凝练的黑色烬焰,直刺其胸口的暗红源核!
铛!
匕首刺中源核,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一股狂暴的反震力传来,凌尘虎口崩裂,身形暴退。那源核异常坚固,表面的混乱能量形成强大的防御层,烬能一时竟难以穿透!
巨狼受创,更加狂暴,无数风刃从它身体中迸射而出,铺天盖地!
“束缚它!”凌尘急喝。
绿萝早有准备,双手猛地按地:“万藤囚笼!”
数十根粗壮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藤蔓破开滚烫的岩石,瞬间缠绕上巨狼的能量躯体!藤蔓上散发出强烈的生命源能,与混乱能量激烈冲突,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暂时限制了巨狼的行动。
就是现在!
凌尘眼中厉芒爆射!他不再保留,全力催动识海中的混沌烬核!
嗡!
米粒大小的混沌漩涡骤然加速旋转,一股远比之前精纯、带着混沌初开般毁灭与新生气息的奇异能量,沿着他受损的经脉汹涌灌入左手藤核匕!
刹那间,藤核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单纯的黑色烬焰,而是黑、白、绿三色混沌光华交织缠绕!匕身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表面的裂纹再次显现,仿佛随时会崩碎!
“烬核——破源!”
凌尘怒吼,将承载着混沌之力的藤核匕,如同掷出的标枪,狠狠射向被藤蔓束缚的巨狼核心源核!
嗤——!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藤核匕刺入暗红源核的瞬间,匕身上缠绕的混沌光华骤然坍缩,形成一个微型的、吞噬一切的湮灭点!巨狼由混乱能量构成的身体如同被投入黑洞的沙堡,无声无息地向内塌陷、湮灭!核心源核表面那坚固的防御层,在混沌湮灭之力面前如同纸糊,瞬间被洞穿、瓦解!
暗红源核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随即彻底黯淡、崩解,化为最原始的能量乱流,被凌尘体内高速旋转的烬核贪婪地吞噬一空!
轰!
一股远比之前吞噬源能乱流精纯百倍、也狂暴百倍的能量洪流冲入凌尘体内!混沌烬核如同久旱逢甘霖,猛地膨胀了一圈,旋转速度飙升!三色光华在漩涡中激烈碰撞、融合,虽然依旧不稳定,但那股新生的、混沌而强大的力量感,让凌尘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
噗!
藤核匕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在湮灭掉源核后,终于承受不住混沌能量的冲刷,彻底碎裂,化为齑粉飘散。
“成功了!”绿萝惊喜地看着凌尘身上一闪而逝的混沌光华,她能感觉到凌尘的气息在刚才那一瞬间,有了质的飞跃!
然而,凌尘脸上的喜色还未完全展开,就猛地凝固!
一股冰冷、浩瀚、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似源于九幽之下的恐怖意志,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这股意志并非针对他的身体,而是直接锁定了他识海中那颗刚刚吞噬了巨狼源核、光华大放的混沌烬核!
冰冷!无情!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以及……一丝被冒犯的、绝对掌控者才有的震怒!
世界核的注视!
凌尘如坠冰窟,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的灵魂在这股意志面前瑟瑟发抖,刚刚因力量提升而产生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混沌烬核的旋转骤然停滞,三色光华剧烈地闪烁、冲突,仿佛随时会因为这恐怖的威压而彻底崩解!
“呃啊——!”凌尘痛苦地抱住头颅,跪倒在地,七窍中渗出丝丝鲜血!
“凌尘!”绿萝大惊失色,她虽然无法直接感受到那股意志,但凌尘瞬间濒死的状态让她明白,有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降临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凌尘胸口那一直黯淡的光纹,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冷光辉!一道朦胧的、由纯粹月光构成的女子虚影,猛地从他胸口的光纹中浮现出来,悬浮在他身前!
虚影的面容模糊,但身形轮廓赫然是苏沐月!她张开双臂,如同守护的屏障,直面那降临的恐怖意志!清冷的月华如同怒涛般汹涌而出,带着一种亘古、孤高、不屈的守护意志,狠狠地撞向那冰冷无情的注视!
轰!!!
无声的精神风暴在凌尘的识海、乃至这片黑色石林的上空猛烈炸开!
石林内狂暴的源能乱流瞬间被清空,无数漆黑的石柱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绿萝闷哼一声,被无形的精神冲击波震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根石柱上,口喷鲜血。
那冰冷浩瀚的意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同样强大的守护意志所阻,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和……惊疑?
趁着这凝滞的刹那!
苏沐月的虚影猛地回身,一指带着凝聚到极致的月华清辉,点向凌尘眉心!
“封!”
一声清冷的叱喝,如同九天纶音!
那道月华清辉瞬间没入凌尘识海,化作无数道皎洁的光链,层层叠叠地缠绕在那颗剧烈动荡的混沌烬核之上!光链上流淌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强大的封印之力,硬生生地将烬核躁动的光华和气息彻底掩盖、封锁!
做完这一切,苏沐月的虚影瞬间变得透明,如同风中残烛,深深地“看”了凌尘一眼,那模糊的眼眸中似乎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释然?随即,虚影彻底消散,重新融入他胸口的光纹之中,光芒再次黯淡下去,甚至比之前更加微弱。
而那股冰冷浩瀚的世界核意志,在失去了明确的“悖逆源核”目标,又被苏沐月的守护意志短暂阻挡后,带着一丝残留的怒意,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
恐怖的威压消失。
凌尘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看着胸口黯淡的光纹,感受着识海中被月华锁链层层封印、暂时归于死寂的烬核,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刚才那是……苏沐月?她苏醒了?还是说……是初代守核人残留的力量?
“凌尘!你怎么样?”绿萝挣扎着爬起,踉跄着跑到他身边,脸上满是惊骇和后怕。
“我……没事。”凌尘声音沙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抬头望向石林深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和急迫。“快走!世界核已经注意到这里了!必须在它锁定具体位置前,找到源核火种!”
刚才的短暂交锋让他明白,烬核的成长本身就是对世界核最大的挑衅!苏沐月(或初代)的封印只是权宜之计,一旦烬核再次突破封印,或者暴露气息,必将引来世界核更恐怖的打击!源核火种,是稳定烬核、争取时间的唯一希望!
两人顾不上调息,强忍着伤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石林最深处,那源能混乱与灼热达到极致的核心区域冲去。
越往深处,石柱越发高大狰狞,如同插在大地上的黑色巨剑。空气灼热得能点燃布帛,混乱的源能几乎凝成粘稠的液体,寻常修士在此恐怕瞬间就会被同化或撕碎。
终于,在穿过一片如同燃烧墓碑般的巨大石阵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巨大的、凹陷的盆地。盆地的中心,没有石柱,只有一片方圆百丈的、如同凝固熔岩般的暗红色结晶地面。结晶地面上,燃烧着一簇……奇异的火焰。
火焰只有一人高,形态并不稳定,时而如同跳跃的黑色魔影,时而如同纯净的白色圣焰,时而又化作充满生机的绿色火苗。三种颜色在火焰中疯狂地交织、冲突、湮灭、重生,散发出一种既混乱到极致、又蕴含着某种毁灭与新生的、悖逆一切常理的源初气息!
源核火种!
它就静静地燃烧在那片暗红的结晶大地上,仿佛亘古如此,是这片混乱之地的核心与源头!
然而,当凌尘和绿萝的目光投向那簇火焰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渴望瞬间淹没了他们。尤其是凌尘,识海中那被月华锁链封印的混沌烬核,竟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发出无声的尖啸,极度渴望着那簇火焰!
“找到了!”绿萝的声音带着激动和颤抖。
但凌尘的瞳孔却猛地收缩!
因为在那簇源核火种的下方,那片暗红色的结晶大地上,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人。
不,那或许不能称之为“人”。
它全身覆盖着流动的、暗银色的金属甲胄,甲胄表面没有任何缝隙或装饰,光滑得如同镜面,倒映着上方混乱的天空和燃烧的火种。它没有五官,面部只有一片平滑的暗银。身高接近三米,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亘古存在的雕塑,散发着一种绝对的冰冷、死寂、以及……纯粹的“秩序”感!
这种“秩序”感,与周围狂暴混乱的源能环境格格不入,甚至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压制力!
当凌尘和绿萝出现的刹那,那暗银身影平滑的面部,骤然亮起了两点……纯粹由数据流构成的幽蓝色光芒!
冰冷、无情、如同扫描仪器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凌尘!
“检测到……高优先级清除目标:逆核波动(已封印)。”
一个毫无起伏、如同金属摩擦的电子合成音,直接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
“执行……清除指令。”
暗银身影缓缓抬起了右臂。它的手臂没有手掌,前端是一个不断旋转收缩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能量漩涡!一股令空间都为之冻结的恐怖能量,正在漩涡中心飞速凝聚!
清道夫!
一个名字瞬间跃入凌尘脑海——世界核派来的、清除一切“悖逆”存在的冰冷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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