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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门或者说剑门峡,乃是一处峡谷地貌。兰灵江自潞州城外流经而过,奔腾而下一百余里,江岸两边的地貌开始变得簇拥逼仄。
岸边高山耸峙,兰灵江的水面也因此变窄了至少一半。
因为水面变窄,自然而然使水流的速度加快。
原本平静的兰灵江,到了这里犹如一条怒龙。
而继续往下五六十里后,便会经过一道峡谷,河床仿佛在此处被一剑斩断,形成足有近百米高的垂直落差。
来势汹汹的兰灵江水便直接一泻千里,化作一道洁白且壮观的百米飞瀑,声如雷霆,势如千军万马。
江湖传闻,剑祖得道之前曾在此观瀑悟剑,并留下一块悟剑石。
天下剑修,谁若能在悟剑石参悟出剑祖遗留的剑意,便能得到剑祖一分真传。
只是一两千年过去了,还从未有人在这块悟剑石上悟出什么。
当然了,就算悟出什么人家也不可能到处去说。
因为这一路走来都是山地,几乎无法步行。
所以陈渊难得的用了神通赶路。
所以他早上从潞州城出发,刚过晌午便来到了剑门飞瀑前。
还未靠近,便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空气中的水份也明显更足了。
脚下也总算是有了像样的路,不至于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沿着小道绕过一片杂木林,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道上百米高,足足数百米宽的壮丽飞瀑从上游轰然砸落。
那震撼人心的威势,就算是修行者见了也忍不住心神摇曳。
让人不自觉地感慨,天地自然的力量,果然非凡人能够想象。
陈渊也不例外,在看到剑门飞瀑的第一眼便一下子理解了当年的剑祖为何会在此处悟剑。
若能将这份飞瀑大势融入自己的剑意之中,无疑会是极大的增益。
哪怕是陈渊这样的文道修行者在看到飞瀑的时候,脑海中也接连冒出一个个灵感。
陈渊手握着桃木杖,心驰神往,眼眸中神采奕奕。
只是稍稍思索,便有佳作脱口而出。
“山河涵清气,两岸蓄灵根。
厚积万里势,一剑开天门。”
陈渊只觉胸中意气,此时犹如这剑门飞瀑一般,一泻千里,说不出的畅快得意。
“好诗,好气魄,好胸襟...”
忽然而来的赞美声让陈渊吓了一跳,刚刚赶到这里的时候,他分明没有感知到有任何人在此。
也就是说,对方能够令他这个对天地气象最敏感的三品文道修士都察觉不到。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青年人,像是二十出头,可又说不准确。
因为青年的模样看着很年轻,似乎也就比陈渊大了四五岁。
但他那双眼睛却有着年轻人少见的沉稳,身上气质也极为厚重。
倒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但最让陈渊意外的是,对方身上的气象在他眼里就仿佛一片迷雾,根本看不透。
之所以会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眼前这个青年的神魂修为远超于他,至少也是二品之列。
陈渊笑了笑,拱手道:
“兄台谬赞了。”
青年爽朗一笑,目光却在打量陈渊,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年轻人看着有点熟悉。
不是相貌熟悉,而是身上的气质。
仿佛似曾相识。
“小兄弟,方才那首诗可是你所作?”
陈渊笑着点了点头道:
“初见剑门飞瀑,叹为观止,一时有感而发,献丑了。”
青年眼前一亮,伸出大拇指赞道:
“这诗可真了不得。前面两句将兰灵江的秀眉柔和,和化育两岸生灵写的淋漓极致后面两句更是笔锋一转,气势大开。”
“厚积万里势,一剑开天门...”
“这可不就是当年剑祖的写照嘛,厚积薄发,蓄千仞之势,一剑开天门。”
“了不得了不得,没想到小兄弟你如此年轻,竟有这般诗才。”
“赵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能与小兄弟比肩者屈指可数。”
陈渊都被夸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这青年语气中充满诚挚,豪爽大方,令人升不起半点不满的心理。
“兄台不要再夸了,再夸下去我恐怕都要找不着北了。”
青年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小兄弟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说罢青年一把扯下腰间那个巨大的酒葫芦,拔下木塞子递了过来,笑道:
“在下庐州府赵怀义,生平最爱结交天下豪杰,来,咱们喝个痛快。”
陈渊连忙拱手道:
“在下天都城陈渊,赵兄客气了,我不善饮酒...”
谁知赵怀义却不满道:
“诶,男子汉大丈夫,行走天下逍遥自在,岂可不饮酒?那人生多无趣啊?来来来,你我在此偶遇,也算是一桩缘分,一定要喝几杯,喝了酒,陈兄弟不就更能激发诗性,再来几首吗?哈哈哈哈.....”
听着赵怀义那爽朗的笑声,陈渊也不觉被感染。
一把接过酒葫芦道:
“好,今日我便陪赵兄痛饮一场...”
说罢,陈渊直接仰头猛灌了一大口烈酒。
平时便极少饮酒的他这一下自然是有些受不了,烈酒入喉,直接辣的他脸色涨红。
强忍着咽下去后,陈渊弯着腰咳嗽不已。
赵怀义见状一边赶忙给他拍后背,一边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这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陈渊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苦着脸道:
“赵兄,你这酒也太厉害了。”
赵怀义接过酒葫芦,自得道:
“那当然,我这酒可是天都城信合酒坊出品的珍酿,我等武夫最爱的便是这种烈酒了。”
陈渊一愣,信合酒坊,难怪,原来是先生创造的法子酿的酒。
赵怀义笑了笑,喝了口酒道:
“陈兄弟稍待,这剑门飞瀑之下有一种名为剑头鱼的鱼类,因常年在飞瀑下顶着激流觅食,气力远比寻常鱼类更大,肉质紧实,味道极为鲜美,不管是做鱼生还是清蒸,都是上品。”
“你且先缓缓,为兄去给你打两条上来尝尝鲜。”
说罢,赵怀义一步跳出,跃过数丈远,站在了飞瀑旁一块岩石上,眼睛顶着水面一动不动。
那飞瀑带动起来的强劲气力竟然晃动不了他的身体分毫。
所有水珠还没靠近,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场挡在了外面。
陈渊看着正在抓鱼的赵怀义不由得感慨。
‘此人豪爽大方,却心思细腻,能与他结识,倒也算是一桩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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