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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表一回到我们村,就引发了表兄弟的围观,纷纷问漂亮嫂子为什么没来,老表张飞早已经准备了理由,统一回复大家,说媳妇回娘家去了。这个理由绝对充分,因为在我们老家有个婚后回门的习俗,不过老表在我们家一住十几天,多少还是有点久,很多人已经对他进行了追问,他感觉这个谎言快藏不住了。假羊倌的出现是老表的一线曙光,他倒是要好好问问赵爱家,说好要相信她,怎么就这么不可信。老表在坟地中间打了一根桩子,然后和爷爷、李贵才到路口将假羊倌抓了起来。
羊倌看到老表低头走过来,撒腿就跑,可是去路早就被李贵才堵住,三人合力捆住羊倌手脚,用一根竹竿穿了过去,抬去了西北湖坟地,临走不忘牵走假羊倌那只溜了半个月的羊。
“各位好汉!各位好汉!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抓我干什么?”
假羊倌年约四十,皮肤黝黑,和村民长得倒是一般无二。
爷爷三人一声不吭,只埋头苦干,他们脱去假羊倌的衣服,绑在木桩上,以示为老表报仇。
一切操作停当,老表拍了拍手上的泥,说:“现在可以说了,是谁派你来的。我先声明,说一句假话,我就塞一把泥到你嘴里。”
假羊倌哭丧着脸,说:“没有人派我来,我是谢集的,天天在这路口放羊,大家都知道啊!”
老表嘿嘿一笑,抓起地上的泥就往假羊倌嘴里塞。假羊倌呜呜不肯张嘴,老表就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口。假羊倌不肯吃土,就说了实话:“是乔大胡子!”
乔大胡子?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爷爷思忖半晌,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几年前,他去徐州卖金饼的时候,就是乔大胡子买了他的金饼。
老表和李贵才不认识乔大胡子,就问乔大胡子是谁,假羊倌说:“是徐州的一个文物贩子。”
爷爷问:“乔大胡子让你来干什么?”
“乔大胡子盯上了李乘风的墓,让我过来踩点。”
“那你踩到了吗?”
“没有,你们这里的人都很忌讳这个,没有一个人肯说。”
爷爷拍着假羊倌的肩膀,问:“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六子。”
“六子,我实话告诉你,李乘风是我爷爷,他的墓就在这里。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挖开我爷爷的墓,如果你今天晚上没有挖开,我就帮你挖开,让你去见见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在地上寂寞啊!”
赵六子立即就慌了,连忙求饶:“各位大哥!各位大哥!其实我是跟赵爱家混的,求各位看到大姐的面上,给个机会。”
老表又来了精神,问:“赵爱家?你认识她?”
赵六子盯着老表,说:“这位就是姐夫吧!”
老表围着找老六转了一圈,说:“咦!你说说,怎么知道我就是你姐夫的?”
赵六子说:“这还用猜吗,你们对付我这招式,自我记事以来,只有大姐一个人这么干过。今天我落在姐夫手里,您反手就把我扒了,这岂不是正应了那句话!”
“哪句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直愁眉苦脸老表的喜笑颜开,他说:“你说得对啊!不愧是我老婆的兄弟!”
赵六子说:“姐夫,你咋不去找俺大姐。大姐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老表黑着脸,问:“她真的想我?”
“想!能不想吗!她天天念叨,说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老公,又被她自己打跑了,终日以泪洗面,难过得很。”
老表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她呀!”
赵六子推心置腹地说:“你想她,就去找她呀!”
老表说:“我不知道她在哪?”
赵六子说:“我知道啊!我可以带你去!”
“哎呀!真是好兄弟!”说着,老表就要给赵六子松绑。
爷爷和李贵才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以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老表,疑惑他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赵爱家就是这么忽悠他们,将自己羊入虎口,今天赵六子故技重施,老表竟然没有看破。
“咳咳!”爷爷咳嗽了两声,说:“六子啊!既然你是赵爱家的兄弟,今天就回去吧,如果赵爱家真的想我兄弟,就让她来这里找我!”
赵六子如蒙大赦,连忙点头,说:“感谢大哥!感谢姐夫!我回去一定把话带到。”
老表给赵六子松了绑,赵六子抱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谢集方向跑。看着远去的赵六子,李贵才有些不解,说:“就这么让他走了?”
“难道还能埋了?”
“就这么放他走,那也太客气了。”
“总要给老表点面子,不然以后老表和那个赵爱家就真没机会了。”
李贵才说有道理,回去的时候将赵六子留下的羊牵走,被老表一把拦住。
“贵才,你抓羊干什么?”
“回去杀了,炖羊肉啊!”
“不行!这是我媳妇的羊!不能杀!”
从此,爷爷守陵,老表放牧,成了村口固定的风景。
老表的爱情转机出现了十天后,一个距离放归赵六子离开后不长不短的日子。
赵爱家出现了。
就是这么突然。
老表猝不及防。
当时,赵爱家穿着朴素的村姑衣裳,和鞭挞老表的江湖装束颇有不同。
“是你吗?媳妇!”
“是我啊!你难道把我忘了吗?”
“我怎么能忘?”
“没忘就好,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守陵的爷爷和躺在地上嚼狗尾巴草的李贵才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赵爱家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竟然和老表缠绵了十多分钟,如果不是那阵毒打,爷爷和李贵才万万不会怀疑他们是恩爱的夫妻。
过一会,老表拉着赵爱家找爷爷和李贵才报到。
“长德哥、贵才,爱家来了。”
爷爷和李贵才没有说话,还是赵爱家先张口:“长德哥,贵才,我回来了。”
爷爷看了看太阳没吭声,李贵才继续嚼狗尾巴草,说了声哦。
见爷爷二人爱答不理,赵爱家说出了早就准备好说辞:“上一次,是一场误会,我就是想气气张飞,谁让他对我那么坏来着。平心而论,我没有对你们做出格的事吧!”
李贵才对赵爱家的忽悠已经免疫了,他说:“你要找的墓就在这里,动手吧!”
哪知道赵爱家说:“我不找墓,我找长德哥!”
李贵才阴阳怪气地提醒老表:“哥!听到了吧!不是找你的,别喜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老表不吭声,只听赵爱家说:“长德哥,我们找你爷爷的墓,是为了一块古玉。后面我想了,古玉未必会放在墓里,所以我想问问,那块玉是不是在你手上?”
爷爷点头,说:“是在我身上。”
“痛快!长德哥果然是快人快语!”
“倒也不是,我是守陵守够了,怕你们来盗墓。直白地告诉你们,省得你们再去四处掘坟。”
“能把玉拿给我看一看吗?”
“看可以,但不能交到你手上。”
说完,爷爷掏出了那个雕成兔子形状的白玉,赵爱冢走近爷爷,足足看了五分钟,才退回原地。爷爷说:“这是我家传的一块玉,外形上看,并没有特殊之处。”
赵爱家说:“的确是一块美玉,长德哥是否愿意割爱,我愿意出高价。”
爷爷说:“不行,既然是家传,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
赵爱家说:“是我冒昧了。既然不肯割爱,想请长德哥帮个忙行吗?”
爷爷说:“不帮!我们没有交情!”
“怎么会没有交情,我可是张飞的老婆。”
“是鞭挞老公,差点将我们沉江的老婆。”
“长德哥还在记仇啊!”
“区区一点小仇,倒也记得住。”
“这样吧!我们不论交情,论生意!我出2000块,想请你带着这块玉,跟我们走一趟。”
爷爷立即来了精神,李贵才也吐出了口中的狗尾巴草。
赵爱家见爷爷动了心,笑了笑,问:“怎么样?”
爷爷说:“你哪来这么多钱?”
赵爱家说:“这你就别管了。干完一单,一辈子吃喝不愁,考虑考虑吧。”
2000块钱在当时来说,确实是不小的一笔,不过赵爱家没有算到通货膨胀,尽管如此,2000快仍够一家人生活很多年。
李贵才示意爷爷答应,爷爷还没有搞清楚对方要干什么,所以一直在犹豫,李贵才连忙举手,说:“我答应,刀山火海,我去了。”
赵爱家冷笑,说:“贵才兄弟,你可不值这个价。你要去,最多20块,而是有危险第一个上。”
老表发言了,他说:“爱家,这样吧,我陪你去,我一分钱都不要,多危险我都不怕。”
赵爱家转过头,看向老表,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后转过头,眼角竟然有一丝湿润。
爷爷说:“如果让我一个人去,我的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如果你们给我下了药,抢了我的玉,我也没有办法。不如这样,我把两个兄弟都带上,你各给他们1000块,遇到问题的时候,我们先上就是了。”
赵爱家想了想,说:“没问题,不过我要回去报一下,晚点答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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