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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张小东和老表并不是五服的近亲,所以出了气后就跟着爷爷回了我们村。这一次,老表和李贵才买了很多东西,有用的,有吃的,全部送到了我们家,大有凭物资入股而定居之意。奶奶倒也没有将二人赶走,反正人多热闹,只要日子开心,不在乎多两个人吃饭。爷爷三人回来没几天,乔大胡子就派人来送信,说徐州一带的电线杆子贴满了告示,爷爷、老表和李贵才三人出名了。
来人是赵六子,他路过张集的时候,专门撕了一张交给爷爷。爷爷接过告示,见上面贴了四张图片,一张是爷爷的驴车,三张是爷爷、老表、李贵才的画像,据爷爷说,画工不错,非常传神。
告示内容如下:敬告徐州乡亲父老,近日有割蛋专员下乡割蛋,凡见到画中驾马车三人做好提防准备。
告示没有落款,也没有时间。
爷爷三人全部傻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割蛋专员了,会不会是画错了?
赵六子劝爷爷三人近日不要出门了,以免出现意外。
爷爷三人不吭声,李贵才却急了,说凭啥不能出门,这不是冤枉人吗?
当天中午,爷爷留赵六子在家吃饭。赵六子一坐下,嘴里就像是抹了蜜,把姐夫喊个不停。老表颇为尴尬,心说自己只是名义上的姐夫,你赵六子光过嘴瘾也不顶事啊!
李贵才给老表出了个主意,说:“你不是一直说赵爱家回娘家了吗,现在娘家人来了,你带他出去转一圈,不就平息质疑了吗?”
老表点头,说:“这是个办法!”
吃完饭,老表让赵六子代表赵爱家娘家出去拜会亲戚。赵六子欣然同意,并伸出了手,老表惊奇地问他干什么,赵六子两眼一睁:“给烟!三包!拜会亲戚不能空手,我不得散烟啊!”
老表大悟,老家确实有这个规矩,说让赵六子等着,然后到爷爷床头,拿了爷爷三包红梅交给了赵六子。赵六子和赵爱家都姓赵,可信度非常高。各家亲戚听说老表媳妇家来了人,果然热情,都说要留下吃晚饭,赵六子假意客套,最后在李贵才大伯家吃了晚饭。席间不少亲戚七嘴八舌,但问得最多的不是赵爱家在哪,而是问六子弟弟经历了什么,怎么看上去有点显老,把赵六子都问得性格孤僻了。
只有老表一直憋笑,因为六子弟弟不是显老,是确实老。
第二天,赵六子启程回徐州,提醒老表来徐州看媳妇。老表一脸笑容,内心却早把这个媳妇忘掉了,用今天的话说,总不能一直当舔狗吧。
割蛋的传闻愈演愈烈,都传到我们村了。村里姓张姓王的也看到了割蛋告示,知道这是讹传,但是经不住不明真相的群众以讹传讹,大家都劝爷爷不要出村,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老表打算在我们村冬眠了,甚至还主动给奶奶上交了生活费,奶奶不收,他就买了两袋小麦,半车白菜半车土豆,爷爷说:“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老表一番心意,就收下吧!”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三天后。三天后,赵六子又来了,他向老表通报了一个重大消息,赵爱家怀孕了。
这个消息激动人心,把奶奶和李贵才都给震惊了,老表甚至跑来给奶奶磕头,说感谢奶奶的吉言。
奶奶本是随口安慰了老表几句,没有想到成真了。她扶起老表,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就去干活了。
老表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圈,决定动员爷爷和李贵才陪自己走一趟。
没啥说的,必须去徐州。爷爷和李贵才认为这是大事,于是合力套上了马车。老表把刚买的小麦、土豆、白菜搬上了上去,说是要回去好好过日子。
东西准备齐活,三人上车就走,赵六子本想说先吃晚饭,明天再走,但老表归心似箭,赵六子只好跟着上车。
话说老表给奶奶磕完头,奶奶就去挖地窖了,心想废弃了三年的地窖终于要发挥作用,等她忙完上来,发现爷爷和马车不见了,再去找土豆和白菜,也不见了。
再说爷爷三人进了谢集,就开始留意电线杆。
谢集的电线杆上贴满了各类广告,好在没有割蛋告示。
爷爷四人往北,一进房村就看到了割蛋告示。
老表气得跳下马车,见一张撕一张,一直撕了四五十张。
“一定是衣冠教干的。”老表气愤地说。
李贵才也回过味儿来,他说:“老表不提醒,我还没往衣冠教上想。之前我还纳闷,谁会陷害我们这么正派的人,没有想到是他们。真是衣冠禽兽,害死张小东一家不说,还来害我们。”
一贯好脾气的爷爷也来了脾气,他说:“这帮孙子害人不浅,今天咱们就替天行道,再砸一遍那个聚会道场。”
四人加速赶去了张集,张集的电线杆上倒是很少有割蛋告示,原因和老表是张集人有关。
到了衣冠教聚会的地方,爷爷看到现场已经恢复了秩序,竟然有上百人坐在地上诵经学习。
“又在传播邪教呢?”老表走进院子,指着领头的光头,说:“大和尚,是不是你们张贴的告示?”
光头和尚模样的人指着老表说:“道友们,他就是割蛋专员,没有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竟然又打上门来。为了咱们的孩子,咱们不能被动挨打,要主动自卫,对不对?”
“对!”教众都是农民,但一样有战斗力,他们变戏法一样掏出来很多农具,要和老表拼命。
老表说:“老乡们,你们不要被他们骗了,就是他们忽悠张小东,让张小东忽悠自己的儿子割蛋。”
一教众说:“你看你说的什么玩意,自己都不信吧?”
老表辩解说:“我是被割蛋孩子的邻居,你们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光头和尚说:“原来张毛毛的蛋就是他割的啊。可恨啊!连邻居都下手!”
早有教众按捺不住,往老表身上扔板凳,幸好老表有防备才没有受伤。爷爷看风向不对,拉着老表往外走,但打架一贯是敌退我进,一帮教众追了出来,因为有李贵才和赵六子拼死抵挡,爷爷和老表才退了出去。
衣冠教人多势众,也不知道大和尚如何忽悠,本是动员别人割蛋的教派转眼就变成了保蛋派,而老表等人啥也没干,转眼就成了割蛋凶手。
危急时刻,老表的本家过来支援。
张集的人早就看不惯衣冠教所作所为,所以两方对峙起来。要说衣冠教轻易罢手,那是万万不能,毕竟上一次突袭给衣冠教造成了名誉和财产损失,作为“点传师”的大和尚被天师严厉批评,要求严惩“恶徒”。
老表质问,张小东是不是衣冠教徒,他们为什么自杀?
大和尚说,张小东不光是教徒,还是圣使,他们夫妇绝不是自杀,而是去侍奉先天师,这是无上荣光。
老表又质问,你们为什么让张小东教唆儿子割去自己的蛋?
大和尚说,他们从来没有教唆,是老表为了造***,割去了邻居家孩子蛋。还说毛毛是圣使遗孤,老表割去圣使遗孤的蛋,属于罪大恶极。
大和尚的话不光惹怒了老表,还惹怒了张集的父老,这已经不是无理取闹了,而是栽赃诬陷,倒打一耙。于是张集的乡亲和衣冠教众打了起来,开始是成年的劳力参与,最后老人、妇女和孩子都参与了进来。
要说打架,那还得是妇女同志,其中一个妇女比较狠,去了茅厕,撸起袖子,抄起茅坑黄澄澄的粪便就往大和尚脸上拍了过去。大和尚根本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拍中面门,连擦带吐,嗷嗷叫了半天。
老表见多识广,早就见怪不怪,趁机给了大和尚两脚。其他村民一哄而上,专打大和尚,大和尚躺在地上,被打得顾头不顾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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