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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便于和老表商量事情,乔大胡子在赵爱家的隔壁给爷爷和李贵才腾了一个房间。从饭馆出来,爷爷和李贵才继续商量找墓的事。老表说喝多了,想早点回去睡了,天亮再说,被赵爱家狠狠踢了一脚,说天天不干正事,就想回家玩老婆。
李贵才羡慕老表这样的日子,甚至羡慕老表有这样能拳打脚踢的老婆。
老表将白天的情况逐一说了,赵爱家恍然大悟,说:“我知道古墓的入口在哪里了?”
大家连忙问:“到底在哪里?”
赵爱家说:“古墓的入口就在地窖里。”
老表说:“这怎么可能,如果入口在地窖,村民不早就发现了?”
赵爱家说:“如果入口很浅,那一定早就被发现了。但是我去过狮子山,那是一座矮山,想要建墓,就必须挖深入口,把墓往下建,而不是建在半山腰。”
爷爷也明白过来了,他说:“爱家说得不错,整座山都是石头,根本挖不出深土。既然那户人家能挖出一个地窖,就一定有古怪。”
老表也明白过来了,他说:“我懂了,地窖下的石头被挖走了,被人回填了软土。”
爷爷这样一分析,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老表甚至称赞赵爱家不愧是专业人士,被赵爱家狠踢了一脚。当天晚上,爷爷带上铲子,和老表、李贵才再次回到山脚,对刘老倌儿家的地窖进行了勘察。说是勘察,就是铲铲土,看看这块软土区域有多大。
山脚的村民有一百来户,当时已是深夜,家家户户都吹了灯。之所以叫吹灯,是因为电灯还没有普及,家家户户用的是煤油,熄火的时候,靠嘴吹灭灯芯火苗。可即便如此,煤油也是奢侈品,并非时时刻刻都点着。
吹灯并非都在睡觉。
爷爷赶到山脚,准备潜入地窖的时候,听到附近民房里有人说话。三人悄悄靠近,才知道说话的是卖兵马俑的刘老倌儿两口子。
男人说:“孩儿他娘,你是怎么发现地窖里有泥人的?”
女人说:“那说起来就吓人了。今年春天的一个晚上,我一个人出来上厕所,当时天上的月亮特别圆,我刚出门就看到地窖那里站着一个男人,长得特别白,好像能看得清长相,又看不清楚长相,招手让我过去。我以为是臭流氓,就没有过去。”
男人说:“是不是那天你突然跑出去,又突然跑回来,然后半夜尿床那次。”
“哎呀,讨厌,怎么什么都说?”
“你就说是不是那次嘛?”
“就是那次!讨厌,非要说。”
“那你怎么想起来去地窖的?”
“我回来以后,尿憋得难受,就一直睡不着。后面我没有办法,就尿在了洗脸盆里。”
男人明显被惊到了,说:“什么?哪个洗脸盆?”
“就是你天天用的那个搪瓷盆。”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用我的洗脸盆尿尿!呸呸!”
“这还嫌脏?你平时那个的时候,怎么欢得很?”
“那能一样吗?真是的!”
“你还听不听?”
“你说!你说!我看你还能干出什么恶心的事!”
“我尿完就睡着了,谁知道躺下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在地窖边上见到的男人。那个男人说他是我八辈子前的丈夫,今生有缘,又聚到了一起,要和我圆房。”
男人听了,急眼了,说:“孩子他娘,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要是孩子听见了,你还不得臊死。”
哪知道女人也急眼了:“我就跟你说这么一回掏心窝子话,你都不让我说完,都说是梦里!梦里!你耳朵聋了?”
“好好好!你接着说。”
女人继续说:“我说我有男人了,不可能和你圆房。”
“这还差不多!后来呢?”
“后来我说,除非你来硬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
“注意!梦里!梦里!你梦里遇到个小姑娘,还能想起我来吗?”听见男人不吭声,女人继续说:“那男人走近了看,倒是俊秀,他说他不会来硬的,往后他就睡在我下面,只是我这辈子太苦了,在地窖里给我准备了东西,让我往下挖,一直挖,不要停!”
“既然你都尿过了,那床上的尿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不是尿!”
“那是什么?”
“哎呀!讨厌!”
男人勃然大怒,大骂:“好你个荡妇,天天就会想男人,是不是想疯了!”说着,房间里就传来了殴打的声音。
女人赶紧求饶,但那男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爷爷三人正要商量要不要劝架,忽然男人发出了窒息声,跟着女人大叫男人的名字:“老倌儿!老倌儿!你怎么了?”
男人没气了,爷爷三人商量要不要救人,忽见这家民房中走出一人,这人身上泛着白光,好像能看得清长相,又看不清楚长相,穿门而出,那人在门口停留了片刻,看着躲在暗处的爷爷三人,打开折扇,轻轻一笑,阔步走进了地窖,继而消失不见。
尽管爷爷号称李大胆,但这个场面还没有见过,老表和李贵才更是傻了眼,整个身体近乎发抖,三个人趴在原地,待了十多分钟都不敢动。十多分钟后,三人惊慌而逃,一口气跑回了住地。
当天晚上,三人挤在一张床上,点了两盏煤油灯,眼睛一直瞪到了天亮。
第二天,三人壮着胆子回到了狮子山,得知老倌儿家办起了丧事,不由得后背发凉。爷爷将这事说给徐老二听,想让徐老二断掉盗墓的念头,哪知道徐老二听说后,竟来了精神,说爷爷果然厉害,入口一找一个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了,他会安排人做好挖掘工作。爷爷问他不怕吗,徐老二微微一笑,说要相信科学。
尽管如此,徐老二一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原因是老倌儿家近来人多得像赶集。
为了探听情况,李贵才和爷爷冒充老倌儿家远房亲戚,倒也没人怀疑。原来,老倌儿大名叫刘保,铜山县人,因为到徐州做生意,在狮子山置办了一处房子。老倌儿出事以后,老家来人将刘保拉了回去,把孩子也一并带走了,唯独留下了刘保的媳妇二巧。
村子里传闻,二巧招了阴婚,害死了刘老倌儿,肚子里怀的不是刘老倌儿的种,附近的几户村民都连夜搬走了,到亲戚家借宿。
徐老二正盘算怎么悄无声息地在地窖打盗洞,赶上二巧的媳妇生了。村民说,二巧才怀七个月,还没有到日子,肯定是鬼胎,附近的接生婆都不敢来接生。多管闲事的爷爷和李贵才对二巧家的事情一直很关注,这几日一直在村子附近转悠,得知二巧即将临盆,村民又不敢帮忙,马上将二巧送到了医院。医生倒是没说什么,可生下的孩子却着实把医生吓了一跳。因出生时不足月,孩子不大不说,又黑又丑,和其他足月婴儿相比,难以入眼。医生将孩子送给二巧,二巧看到孩子,惊吓得两眼一翻,死在了床上。
这回麻烦大了,医院让爷爷把二巧拉走,可二巧和自己非亲非故,拉往哪里去?最后只好送回狮子山的家里。村民看到爷爷拉着二巧的尸体,都来了解情况,得知见到孩子后惊吓而死,不禁唏嘘,随后再也没人敢靠近二巧。
爷爷将二巧的尸体摆在二巧的家中堂屋,盖上了白布,头朝外,脚朝内,点上了长明灯。大队干部虽说不愿意来,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他问爷爷和二巧是什么关系,爷爷只说是二巧的远房老表,正巧在徐州办事。
刘老倌儿的本家兄弟带上刘老倌儿的尸首和孩子回了老家,大队干部已派人通知刘老倌儿弟弟,可刘老倌儿弟弟根本不过问,正犯愁怎么处理二巧的后事,遇上了爷爷这个表亲,高兴地像是捡到了金元宝,拉着爷爷的手,说这个地儿晦气,咱们做亲戚的处理后事一定要慎重,把法事摆够了天数,不够七七不下葬。
爷爷心说,哪有到了七七才下葬的,再说自己只是假冒的亲戚,还能真的给二巧办后事吗,可是大队干部似乎不管爷爷是真表亲还是假表亲,已经安排人盯住爷爷,一定要爷爷给二巧办了后事才能走。为了解决买棺材的经费问题,家家户户还出了2块钱,爷爷收了钱,联系了棺材铺,买了一具槐木棺材,请人给二巧穿了新买的寿衣,将二巧尸身安放好,大家才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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