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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有利于攀爬,铲子将盗洞打成了螺旋形,防止下盗洞的时候,直接落体。盗洞的底部是石头,接下来就是寻找棺椁,他亲自挥铲,挖到了天亮。天亮后,徐老二从盗洞上来,换回寻常衣服。此时,他还不困,洗了把脸,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这一天,狮子山出奇的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一直到中午,村民才陆续起床,大家吃过午饭,聚在山脚路口,回说昨夜脱衣舞,都说舞的好。
爷爷起来的时候,大约也是中午,他洗漱完毕,发现老表和李贵才都不在,马车也不见了。老表不在,一定是回赵爱家的小平房了,李贵才去哪里了,他总不能跟着回去,睡在人家床上吧。见徐老二遛弯回来,问徐老二有没有见到李贵才,徐老二说没有。爷爷心说坏了,别是出事了,李贵才虽说爱乱跑,还从没有不打招呼就走。
正担心着,李贵才赶着马车回来了,爷爷问他去哪里了,李贵才不吭声,徐老二倚靠门边,笑着说:“李爷,贵才八成做好事去了。”看爷爷没听懂,徐老二又补充说:“贵才是帮喇叭班送家伙什去了。”
爷爷听明白了,但是不了解李贵才为什么要去帮喇叭班干活,平时找他提桶水都费劲,忽然,他想明白了,他一把抢过缰绳,问:“贵才,你是不是去追小兰去了?”李贵才哪里肯承认,只说就是帮忙去了。
爷爷顿时急了,说:“那可是跳脱衣舞的,你跟她勾搭上,回去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李贵才说:“我有个屁家里人,不都埋在西北湖吗?”
爷爷说:“你早晚也要埋进西北湖,到时候,怎么见先人?”
李贵才说:“到那个时候再说吧!”说完,不顾爷爷,回屋里睡觉去了。
到了晚上,村民又来找爷爷,他们交给爷爷一沓钱,说这是村里的几个光棍凑的,希望下回小兰表演的时候,后半截的时间长一点。爷爷握着钱,五味杂陈。
灵棚搭起的第九天下午,徐老二开始睡觉。
和一帮村汉相比,徐老二有点不食人间烟火,长得清秀不说,人狠话不多,做人也比较实在,最主要的是能吃苦。他躺在秸秆铺的地铺上,怡然自得,睡得很香。
徐老二自下午两点一直睡到晚上十点。到了十点,没有人喊他,他两眼一睁,突然跳了起来,说了一声“吃饭,干活”,随后坐在了饭桌上。一个叫酱牛肉的人负责做饭,之所以叫他酱牛肉,是因为徐老二爱吃这道菜,安排他专门去山东学了这道菜。酱牛肉早就把饭菜摆好,铲子、三孩都坐了过来,爷爷和李贵才、老表听见话音,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一桌坐了十多人。
桌上摆了四道菜,分量都不小,关键是够咸,即便如此,还是一扫而光。
“干活!”
徐老二吃完,漱了漱口,拿起铲子,走向盗洞,其余七八个人一言不发,跟着徐老二,爷爷三人也跟着走到了洞口。
徐老二掀开遮住盗洞的门板,对众人说:“铲子跟我下去,配合我清理外围甬道的土块,酱牛肉带人往上运土,三孩继续负责散土,小五子,你在上面把风。我预计今晚就能挖到墓室,李爷!按照道上的规矩,你们兄弟三个要下去两个。”
爷爷说:“二当家,咱们之前说好了,我们只负责找墓,不负责盗墓。”
徐老二说:“是不让你们盗墓,你们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行。”
老表忍不住笑了,说:“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徐老二面无表情地说:“祖宗留下的规矩,自然有祖宗的道理。”
老表还想继续发挥犟驴的脾气,爷爷却张口了:“我下去吧!老表和贵才没有下去过,出了事,我回去跟他们家里没办法交代。”
徐老二说:“不行!我还指望您在上面帮我支应着。万一有村民过来,我怕老表和贵才兄应对不了。”
老表和李贵才何等聪明的人,立即就明白了徐老二的用意,他是担心他们的人都下去了,爷爷三人见财起意,将他们堵死在盗洞里,于是两人都举手,同意了徐老二的决定。
盗洞口下了一根拇指粗的绳子,一行人顺着绳子下了盗洞,铲子在前,徐老二在后,跟着是老表和李贵才,再往后是酱牛肉等运土的人。
没多久,下面挖的土再次被运了上来,一桶接着一桶,地窖早已经装不下,只好撒在附近的山上。爷爷没什么事做,干脆充当了把风的角色,他搬来板凳,坐在灵棚前不远处的房檐下,小五子则在山坡一段把风。
到了十二点的时候,三孩终于不再散土,徐老二带着一帮人从地下上来了,他猛喝了几口水,对爷爷说:“下面挖遍了,盗洞横竖挖了几排,没有找到黄肠题凑,也没有找到古墓入口。”
爷爷不懂什么叫黄肠题凑,又不好意思问,只好附和说:“看来这个墓有古怪。”
徐老二洗了把脸,转过身对爷爷说:“何止古怪,简直古怪到了极点。就这么大点地方,下面竟然是乱石区,明显是人开凿过的,有几回把铲子都干卷刃了,可就是找不到黄肠题凑。”
论业务,爷爷比徐老二差远了,他担心徐老二将自己喊下去。
“李爷,看来要劳驾你下去一趟了。”徐老二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爷爷想找个理由拒绝,徐老二说:“李爷如果下去,老表和贵才就不用去了。刚才我们的确没有让他们干活,这事两位仁兄可以作证。”
爷爷拱手说:“二当家救过我们三兄弟的命,如有驱使,无所不从!”
徐老二哈哈一笑:“些许小事,李爷不说,我都忘了,那就有劳了。”
爷爷还想说两句客套话,如自己本事不济,万一找不到,你可别着急,可是想想这些话说了不顶事,就算了。
徐老二休息了半个小时,和爷爷下了墓。临走前,李贵才将爷爷拉到了一边,说了一件怪事,他在下面的盗洞里见到了二巧,还对着他招手。爷爷认为李贵才眼花了,二巧明明躺着灵棚里,怎么会跑到下面。他没将李贵才的话放在心上,跟着徐老二下了盗洞。
前面说了,盗洞里放了一根拇指粗的绳子,爷爷顺着绳子下了盗洞,走了三四米深,遇到等他的徐老二,徐老二看到爷爷,说:“李爷,你怎么才下来?”
“和李贵才说两句话。”
徐老二继续往下走,他说:“有话刚才就说嘛!整个洞里就我一个人,你不知道我会害怕!”
爷爷扑哧笑了,他跟着徐老二往下滑,说:“想不到二当家也会开玩笑了。”
徐老二似乎很满意爷爷的话,他说:“是吗?这可是我一辈子想学都学不来的。”
他们下的这个盗洞是七八个人挖了三四天的洞,有十几米深。盗洞狭窄,行动不便,两个人一聊天,就不觉得盗洞无聊了。
爷爷找了个话题,问:“二当家,你成家了吗?”
徐老二说:“成家?没呢!李爷有合适的介绍吗?”
爷爷哈哈大笑:“我认识的人,你可都看不上。像你这样的本事,去哪不是随便挑。”
徐老二大笑,说:“李爷,想不到你这么会聊天。我师父跟我说过,说我的命格不好,克妻克子,所以我结不了婚。”
“还有这样的事?推理算命做不了数,干吗不娶一个试试?”
“这哪能试,不是谋财害命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徐老二对师父的话明显深信不疑,爷爷也是随口一说,见徐老二没有接话,也就不再提这茬。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盗洞下方。徐老二往地窖方向开了两个盗洞,有七八米长,进了盗洞里侧,能看到徐老二又打了两个横向盗洞。
徐老二两只手一摊,说:“李爷,你看,空空如也。”
爷爷在盗洞里逛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棺椁,口中嘀咕,说:“难道真的来错了?”
徐老二一摆手,他从口袋掏出几枚铜钱,说:“不会错,这是我在打洞的时候发现的,一看就不是近代的。”
爷爷接过铜钱,见上面这“半两”两个字,说:“这是西汉钱币。”
徐老二一喜,说:“你看,就说嘛,没有来错。”
爷爷说:“既然位置是对的,那就说明咱们还没有找到。会不会在地窖方向?”
徐老二说:“按说不会,那边应该是入口才对,主墓室应该就在我们这里。”
爷爷说:“那就只能继续找了,贴着墙壁找,不信找不到。”
徐老二被爷爷的情绪感染了,他扽一扽盗洞上的绳子,喊道:“铲子,下来干活。”
“来了,二哥!”
铲子带着两个人沿着垂直的墙壁铲土,徐老二和爷爷先到地面休息。
爷爷洗了把脸,李贵才将爷爷叫到一边,问爷爷在下面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爷爷说没有,李贵才又将爷爷叫到灵棚边上,让爷爷认真听,爷爷说什么也没有。
李贵才问:“你没听到有人在敲棺材吗?”
难道二巧没死?
爷爷不敢马虎,赶紧走近棺材,却没有任何异常。
“啥也没有啊!人都死了十天了,就算是活人也饿死了。”
李贵才脸上都变了,他连续退了好几步,说:“长德哥,我一定是中邪了!快想想办法吧!”
突然,一只手拍在李贵才肩膀上,吓得李贵才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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