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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山的道士走了以后,所有的人将李贵才围了起来。如果论刚才的表现谁最炸裂,那还当属李贵才。徐老二剑法不管多高明,奶奶如何能应变,用现在的话说,那都属于物理攻击,李贵才的战斗纯属魔法。
爷爷和老表是最了解李贵才的人,眼见早上还是弱鸡,晚上就成了战斗鸡,怎能不惊。但此刻,李贵才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们一时间又不敢多言。
李贵才走回灵棚,拿起经书,念道:“皆缘前世今生,故作误为,悖逆叛常,负命欠财,堕胎损子,血湖产亡,妖横陨灭,冤仇不解,罪积丘山。沉于地狱之中,血湖血井,血池血硖,受诸痛苦,万劫难逃。今幸遇天尊,发大慈悲,开大法门,普集十方一切神仙,宣演妙法,普救群生,救一切罪,度一切厄,出离长夜,得见光明。万罪荡除,冤仇和释。镬汤火医,变作莲池,剑树刀山,翻成花圃。赦种种之罪愆,从兹解脱,宥冥冥之长夜,俱获超生。”
奶奶将徐老二、爷爷、老表、乔大胡子召集到一处,说:“李贵才可能掌握了驱使‘二巧’的办法。”
其余四人都不说话。
大家早已经猜到了,“二巧”对李贵才似乎有着特别的情感,上次李贵才在台下夸了小兰两句,“二巧”就上了小兰的身,导致小兰当众自残。
爷爷问:“你有什么办法?”
奶奶说:“眼下还是要找一位天师,赶紧超度‘二巧’”
乔大胡子说:“今晚这一架打了之后,往后再找道士就难了。”
奶奶说:“去外地找,找安徽的、山东的。”
徐老二说:“找我大师兄吧!我大师兄是天师,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卖我面子。”
乔大胡子高兴地说:“既然是大师兄,哪有不卖面子的道理。我跟你们说,同门的感情最好了,我现在最铁的兄弟就是小学同桌。我们小的时候一起掏过鸟窝,摸过鱼,长大了以后,一起打过仗,逛过旧社会的窑子。”言下之意,新社会没去逛过。
徐老二长叹,说:“话是这么说。算了,我写封信,让人带过去。”
奶奶说:“既然有难言之隐,我觉得你还是不出面得好。我看不如这样,二当家把地址写给我,由我跑一趟,就说慕名而来。”
徐老二点头,说:“这个法子好。不过我师兄一身正气,你万不能说我们为盗墓而来。”
奶奶说好,取了地址,连夜和乔大胡子回了剃头铺。当晚,奶奶夜宿赵爱家处,第二天辞别,买了一张火车票去了。
乔大胡子的人闹哄哄地离去,徐老二的手下一干人众陆续回来了。
徐老二不看到他们还不上火,这个时候看到他们,火气上蹿,问他们干什么去了。一行人说去找天师去了。徐老二何等精明之人,见他们个个脸上红扑扑的,满嘴酒气,火冒三丈,找了根荆条,挨个抽打他们手心,几个人被打得嗷嗷叫。
“你们知不知道,就在刚才,我们被十几个道士包围了,差点就丧命。你们几个臭小子,让你们找天师,没找到也就算了,还偷偷跑出去喝酒。”
铲子等人从未见徐老二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解释,说:“大伙儿不是怕打架,是怕‘二巧’。想着喝点酒,回来熟睡了,眼不见心不烦不是。”
虽然手下丢尽了自己的脸面,但徐老二又不忍心过分鞭打手下,于是指着墙,说:“每人倒立两小时!”
铲子等人听了,知道徐老二已不再生气,都欢天喜地去做倒立。
夜色已深。
路边聚集了一些村民,询问刚才的情况。
黄有法问爷爷:“李哥,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爷爷说:“北边山上的道士,你没看到留着胡子和长头发呢?”
黄有法说:“倒是看到了,不过他们来干什么?”
爷爷说:“还能干什么,还不是觉得我们这边法事做得好,想砸徐大师的饭碗。”
不声不响地说起瞎话,可信度更高。黄有法说:“那也是,这些年请人做法事的少了,像二巧家四十九天这么久的法事,他们三五年也接不上一回。对了,‘二巧’现在还闹吗?前两天可把大家吓坏了。”
爷爷说:“闹着呢!”
黄有法急了:“那可怎么办?后面咱们这唢呐还吹吗,脱衣舞还跳吗?”
爷爷说:“唢呐接着吹,就是小兰受伤了,上不了台了,咱们也找不到其他肯跳的人。”
黄有法说:“别急,我去联系!”
爷爷和黄有法聊了一阵,村民才陆续散去。
回到屋子,徐老二纠集众人,说今晚继续下墓。
老表有些不认同,说:“刚打了一架就下墓,这也太积极了。”
徐老二说:“二巧的法事到一半了。如果我们再没有进展,到时候二巧一下葬,我们就没有时间了。”
爷爷说:“我看可行,现在贵才完全控住了‘二巧’,是个机会。”
老表问:“怎么分工?”
徐老二说:“我和李爷带人下去装绞盘,留两个人和你在上面把风。”
几个人商量完毕,徐老二和爷爷就带人下了墓。
徐老二的手下已经将绞盘装了一半,几个人捯饬了两个小时,终于将绞盘装好了。
徐老二给绞盘换了结实的钢丝绳,为避免钢丝绳切断牛鼻子那道梁,他用两股麻绳在塞石牛鼻子孔打了一个结,然后用钢丝绳连接麻绳。
所有人都到绞盘的位置,几个人合力推动绞盘,塞石终于松动。为了防止塞石掉落形成撞击,徐老二还专门找来几根盘口粗的木头铺在地上,便于缓冲和挪动。没多久,将两米半长的塞石拖了出来。徐老二欣喜若狂,和大家挨个握手,就像是厂矿企业领导。
“大功告成!大功告成啊!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咱们把塞石往外拖一拖,准备进墓室。”
几个人把塞石往外又拖拽了几米,徐老二走到洞口,用手电筒往里面一照,顿时傻眼,里面竟然还有塞石。
“怎么还有石头,老李,怎么回事啊?”
爷爷凑近一看,见黑乎乎的甬道里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塞石,沉吟半晌,说:“这是双排塞石。”
徐老二急得原地打转,问爷爷:“怎么办?”
爷爷说:“没有什么招,只能继续打孔。”
说起打孔,爷爷和徐老二马上就想起了大歪嘴。除了大歪嘴,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能打牛鼻子孔的人。
回到地面,已经是凌晨四点。
李贵才已经回房间睡觉,诡异的是,他竟然擦去了徐老二画的符,取下了八卦镜,让徐老二一干人等顿时发慌。
爷爷问老表:“李贵才擦符,你怎么不拦着点。”
老表两手一摊,说:“我当时睡着了。”
爷爷说:“不是让你把风吗?”
老表说:“是把风,可也太无聊。你想这是什么天,我就裹着被子,蹲在门口,谁知道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老二示意爷爷不要责怪老表,说:“兴许不是老表的问题,我那两个兄弟也睡着了。”
爷爷和老表恍然,难道是李贵才又偷偷“施法”了。
徐老二这么一说,就没人敢回屋睡觉了。大家抱着被子,倚靠在门墙两侧,直到天亮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上午,徐老二让人去请乔大胡子,并将小喇叭带来。
到了下午,乔大胡子骑着自行车,载着小喇叭来了。
乔大胡子一进村,就听到了诵经声音,他暗自纳闷,不就是李贵才一个人念吗,怎么多出这么多人。他停好自行车,走进灵棚,才发现徐老二一干手下全部都在诵经,还念得特别整齐,领读的就是李贵才。
乔大胡子费解,问:“二当家,这是怎么回事?”
徐老二洗了把脸,说:“昨天晚上,李贵才把门窗上的符都擦了,大家都不敢进屋睡觉。今天早上他们一起来,就跟着李贵才去念经了。乔大当家,小喇叭来了吗?”
“来了,找他有什么事吗?”
“有事,昨天我和李爷去拉塞石了,两米五长的塞石,拉出来一个,没有想到里面还有一个。”
“二当家,你们进墓怎么没叫我呀?”
“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再说这样的古墓,机关一重又一重,先进去的人有生命危险,乔大当家如果不信,往后可以和我们一起进去。”
“不不不!我绝没有多心的意思。既然是这样,我让小喇叭将大歪嘴再喊来就是了。”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瞧那个大歪嘴不是很好相处,未必那么好请。”
“不好请,就硬请,让他知道谁才是徐州的话事人。”
乔大胡子既然离开,对徐老二就是放心的。他领受任务后,就和小喇叭走了。徐老二和爷爷到屋子里继续休息,其余人都去念经去了,连老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抱起了经书。当时经书只有一套,文章并不长,李贵才已经熟能成颂。他背一句,讲解一句,很快人人会背,反倒是老表对经书有些生疏。
小喇叭上了乔大胡子的自行车,就知道要去哪里了,没有想到他直接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说:“我不去。”
乔大胡子急眼了,说:“那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去?”
小喇叭说:“上次,咱们把二舅硬生生地气走了,我二舅是个怪脾气,要再请他出山,比登天还难,我拉不下那个脸。”
乔大胡子耐心安抚小喇叭,说:“这不是还有我嘛!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再说你不想分古墓的财物?那是多少值钱的东西,好家伙,汉代的王爷,徐州六郡的土霸王,只要随便拿上一点,咱们就发财了。到时候,娶上十个八个老婆,你小子这辈子就潇洒了,给个县长都不换。”
小喇叭被乔大胡子一说,马上动心了,说:“大哥说得有道理,不管刀山火海,我跟你去!走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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