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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陆渊在屋内闷了两日,没踏出房门半步,就连饭菜都是大厨房送过去的。听院内的小厮说,陆渊正在寻找当年给他生母接生的产婆。
他还经常听到大少爷的房内传来磨刀的声音,尤其是半夜响起,无比瘆人。
小厮抖着腿问宋今瑶:“夫人?您说大少爷是不是要去杀人啊?”
宋今瑶听了,不以为意。
陆渊那孩子是个好的,即便等后期查明真相,也断不会做出弑父的举动。
只是看这样子,陆渊该是已经对她的话信了多一半。
她只提了一嘴,陆渊便对亲生父亲产生了怀疑。
不能怪她多嘴,只能说明陆修远做人太失败,做父亲更是失败。
让亲儿子对他没什么信任度。
只是------
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两个产婆怕是不好找了呢。
陆渊手上又没可用之人,查起来怕是困难重重。
看来,她要帮一下那孩子了,不然这样下去,那孩子怕是要魔障。
好好的孩子,她可不能看着被陆修远那个畜生给祸害了去。
“影七,你安排下,让人帮大少爷寻寻那两个产婆,还有当年有可能知情的人。”打发走小厮后,宋今瑶唤出影七。
这一日,临近晚膳前。
沈氏来了宋今瑶的院子。
她进来时,神情郑重,面容憔悴,但眸光发亮,浑身上下有一种去腐生新的朝气。
宋今瑶见了,心下当即便明白,沈氏为何而来了。
“下定决心了?”
宋今瑶笑着问,今日正好是三日之期到了,该是沈氏明确给她答复的时候了。
“嗯。”沈氏点头,神态松弛:“母亲,我要同陆萧和离,还请母亲帮我。”
说着,沈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头重重嗑在青石板地上。
咚的一声,听得宋今瑶心中直喊心疼:“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磕什么头啊。”
说着,她召唤着丫鬟春枝:“还不快把你家小姐扶起来。”
既然下定和离决心了,往后就不能再称呼沈氏为二夫人了。
春枝扶起了沈氏,反倒自己又跪了下来,她对着宋今瑶“咚咚咚”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这头磕的是真实诚,三下,额头就出了血印子。
宋今瑶叹了口气,又觉得欣慰,是个忠心的丫鬟。
沈氏身边有个忠心之人,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有话说话。”
“呜------”一声,小丫鬟还未说什么先哭了起来。
“求老夫人帮帮我家小姐,刚刚二爷说等搬出府后,就抬绾月桃那外室做平妻,还让我们家小姐把嫁妆交出来。”
“而且二爷还说,分府的时候,府邸就用我们老爷留给小姐的那座沈家老宅。”
“逼着小姐把房契过户。”
“小姐不同意,二爷就叫嚣着,要以七出之名休了我家小姐。”
“被休弃的女人是拿不到嫁妆的,二爷说到时候那些东西还是照样归他所有。”
“奴婢看二爷已经惦记上小姐嫁妆了,怕是和离难了。”
说着,春枝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陆萧能这么厚颜无耻,宋今瑶倒是不觉得意外。
能算计母亲的逆子,又能对媳妇有什么良心?
前世沈氏的嫁妆就被陆萧那畜生给强要了去。
后期没休了沈氏,无非也就是看到了沈氏经商的天赋。
一个任劳任怨给他当牛马,又能挣钱的妻子,对陆萧来说,给个名分的事,简直太划算了。
“别哭了,这事之前我既然答应会帮,那就定不会反悔。只有和离,绝不会有休妻。”宋今瑶道。
忽地,宋今瑶又问:“那畜生说的七出之条,可有说是哪一条了吗?”
沈清墨扁嘴:“无子!”
“------”
宋今瑶一脸便秘表情。
“还,真他娘的够无耻!”
那畜生都没跟沈氏同过房,上他娘的哪生孩子去?
这要真生了,那畜生敢养吗?
宋今瑶气笑了!
“既然小畜生这么不要脸,到时候他若不同意和离,那咱就来个丧夫吧。”
沈氏:“------”
春枝:“------”
还是老夫人够狠!
她发誓,这事要是成了,往后她一天三炷香,把老夫人当菩萨供着。
宋今瑶不知道小丫鬟会有这想法,要是知道了,怕是会说:如此大可不必!她还没死呢。
门外,陆渊来了好一会儿了,久到把三人的对话听了个全乎。
其实按身份来说,他不该听这些的,总归这是人家的隐私。
但不知为何,听到沈氏要和二弟和离时,他竟是没迈开步子。
后又听二弟那些无耻行径,心中怒气翻涌,更是忘了该离开。
等听到宋今瑶骂人那句,他摸了摸鼻子。
其实刚刚他挺想进去,提醒下母亲,下次骂人换个词骂。
断亲了也是“娘”。
没得为了个畜生,把自己也骂进去。
母亲变化是真大!
能为儿媳主持公道了。
这样的宋今瑶让他觉得好亲切。
屋内。
宋今瑶抿了口茶,继续道:“绾月桃这是不打算进府了吗?”
自那日沈氏去接人,宋今瑶本来还打算收拾下那贱人。
没想到对方当起了鹌鹑。
不来了!!
沈氏扯了扯唇角,自嘲一笑:“估计是听二爷传话,将来出府用沈家老宅做府邸,就不想折腾一趟了吧。”
“她是个精的。”宋今瑶眸底寒意凛然:“现在她进府,不但要看我这个老太婆的脸色,还要劳心劳力伺候陆萧那个孽障,还不如借着上次的事,假意在府养伤,又能给你上眼药。”
“沈氏啊,你这心眼,可是玩不过人家。”
闻言,沈氏羞窘得一下红了脸:“是,儿媳确实愚笨,让母亲见笑了。”
“母亲倒不是笑话你,只是希望你往后对那女人多防备着点。另外,你这不算是愚笨,你只是心地单纯,咱也没必要跟那种勾栏货色比较。”
“母亲说的是。”
“好了,母亲也乏了,你就先回去吧。”沈氏在这里,宋今瑶不方便让影七出来问话,她揉着眉心,假意疲乏开始撵人。
“和离的事。你就把心放肚里,母亲定会在那孽障搬出府之前,让你如愿以偿。”
门外的陆渊听到屋内的话,神色一顿。
沈氏,要?
要出来了?
那,那他,还是走人吧。
免得沈氏知道如此私密之事被他听了去,心里尴尬。
哪知刚要转身。
身后就响起了一道久违的声音:“咦,大少爷?你,你怎么在夫人门前?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杜嬷嬷上月回家省亲,今日刚回府,就想着先来宋今瑶这里报道,没想到遇到一年半载都不进主院的陆渊,跟个柱子似的杵在门前。
遂诧异地问出口。
可这一声,吓得陆渊心里一突突,好巧不巧,这时沈氏也开了门出来了:“大哥?”
同时被两个人抓了包,顿时,把陆渊尴尬得不行。
刚刚偷听墙角,的确是他行事欠考虑,有点小人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我什么也没听到。”
说完,又反应过来,这么说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蓦地,一张俊脸爆红,手足无措的模样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沈氏眨了眨眼,有点发懵:“------”她也没问什么啊!
大哥脸怎么那么红?
“大哥?你,是不是病了?”
“啊?”陆渊像个傻子似的张大了嘴。
宋今瑶把门外的一切看了个清楚。
心里差点笑翻,陆渊这孩子,有时候还真是够憨的。
这么大岁数人了,和女人还是不大会相处。
这也怪她,以前是她偏心,从没管过陆渊的婚事。
宋今瑶想着,等太和县这里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她是该给老大相看相看姑娘了。
“呜呜------夫人您受苦了。”
很突兀的一声哭声炸响,瞬间冲淡了陆渊的尴尬。
扭头看去,杜嬷嬷正抹着泪朝着屋内的宋今瑶奔去。
“夫人,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喊老奴回来呢?”
杜嬷嬷哭得伤心,她一回府就听说了最近府内发生的事,可把她心疼坏了。真不敢想夫人这些时日是怎么挺过来的,老爷去世,夫人一定很难过吧?
那几个少爷,也真是的,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伤夫人的心呢。
简直太不懂事了!
府内的下人,除了白霜和方嬷嬷之外,其余人并不知道陆修远假死之事。
杜嬷嬷从守门小厮那里得到的信息,自是离真相十万八千里。
宋今瑶也眼中闪着泪花,扯开嘴角笑道:“现在回来也不晚。”
杜嬷嬷是她出嫁时候从宋家带来的心腹,虽不像是方嬷嬷那般从京城跟过来伺候了宋家三代人,但也跟了宋今瑶有二十多年了。
情分自然也是深厚的。
尤其是,上一世唯有杜嬷嬷跟她到最后。
这一世,再见杜嬷嬷,宋今瑶心中止不住的情绪翻涌。
主仆二人关起门来,聊到了天黑------
直到就寝前,宋今瑶才唤出影七。
“绾月桃的事,可查清了?”
“回夫人,那绾月桃原是一农家女,十岁时候被亲生父母卖进青楼,老鸨见对方姿色不错,就请来了师傅调教,教其琴棋书画,十三岁出来接客。”
“开始时候只是个清倌,卖艺不卖身,但在六年前被白骨崖一个叫钱二斤的土匪头子强睡了,自此那钱二斤就成了绾月桃的常客,常年包着绾月桃。”
“后期,也就是四年半前,钱二斤无故消失,没了这个掏钱的大爷,老鸨就逼着绾月桃去卖身接客,做正八经红倌。”
“就在接客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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