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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前往杭州的高铁时,王诗嫣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如同她过往的人生,那些荣耀与迷失、欢笑与泪水,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她偷偷看向身边的张子豪,他正专注地看着窗外,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自从答应带她来杭州,张子豪的态度一直很温和,但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让王诗嫣既安心又有些忐忑。“在想什么?”张子豪忽然转过头,目光与她相撞。
王诗嫣脸颊一热,慌忙低下头:“没…… 没什么,就是觉得杭州应该很美。”
张子豪轻笑一声:“杭州确实很美,尤其是西湖,春天的时候桃花盛开,特别漂亮。”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个普通的朋友。
王诗嫣点点头,心里却在默默盘算。她知道,想要挽回张子豪的心,绝非易事。她需要时间,更需要行动。
到了杭州,张子豪把她安顿在公司附近公寓,并提前交了半年的房租。“你先在这里住下,好好休息几天。”他递给她一把房卡,“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子豪。”王诗嫣接过房卡,指尖触碰到他的手指,感受到一丝微凉。
张子豪微微颔首,转身离开。看着他走进电梯的背影,王诗嫣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杭州的信息。她点开招聘软件,在搜索栏里输入 “新媒体运营”,手指却在 “主播”标签上停顿了三秒——那是她曾经的身份,如今却像一根刺,提醒着她需要彻底剥离过去。
电梯抵达一层时,张子豪刚走出去,手机震动起来,是技术部发来的项目消息:“张总,‘乡村直播中台’的用户画像模块调试完成,农户端的溯源系统还差最后一环。”他快步走出电梯,迅速到前面1000米处大楼的办公楼。玻璃幕墙外是杭州傍晚的天际线,而办公区内,年轻员工们正围着大屏幕讨论着什么,墙上的投影显示着“初心频道”的logo——那是一个由桂花瓣和数据流组成的图标。
他的办公室门口贴着“非请勿入”的标识,门内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响。推开门,助理递来一份文件:“苏州张奶奶的桂花蜜溯源视频拍好了,您看是否要加入‘生长周期’数据可视化模块?”张子豪接过文件,办公桌上散落着几张草图,上面画着直播设备与农具的结合设计,旁边还有半杯冷掉的咖啡,杯垫是用太湖边捡的鹅卵石做的,上面刻着 “真诚代码”四个字。
“把‘农户手写日记’功能加进去,”他指着屏幕上的后台界面,“让消费者能看到每罐蜜从开花到熬制的文字记录,就像张奶奶平时跟我们唠嗑那样。”王诗嫣不知道的是,张子豪这两年在杭州创办初心互联网科技公司,正致力于用区块链技术为农产品建立“真诚溯源系统”,他桌上那本厚厚的专利证书,第一页写着“基于物联网的农产品生长周期可视化方法”,发明人栏里是他和几个农户的联名签名。
第二天,王诗嫣没有闲着。她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开始在网上投递简历。她学的是中文,加上有直播的经验,找一份文案或者运营的工作并不难。但当她在简历“工作经历”栏写下“前主播”时,却犹豫着删了又改,最终只写了“新媒体内容创作者”。她知道,这个身份标签背后,可能藏着面试官的偏见。
很快,她就收到了几家公司的面试邀请。其中一家叫“梦回大地”互联网公司的面试官看着她的简历,眉头微蹙:“王小姐,你之前做主播的经历……更偏向娱乐化,我们需要的是能沉下心做内容的运营,你觉得自己能适应吗?”
王诗嫣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掌心:“我明白您的顾虑。” 她打开手机,调出自己做主播时策划的几个助农短视频,“这些是我尝试结合农产品特点做的内容,虽然当时流量导向较重,但我积累了用户互动和内容策划的经验。现在我更想做‘真实有温度’的内容,就像贵公司‘挖掘生活微光’的理念一样。”她特意忽略了直播间的打赏数据,只讲了如何与农户沟通、如何呈现产品背后的故事,说到激动处,脸颊微微泛红,像极了大学时在课堂上分享读后感的自己。
面试官看着视频里她蹲在农田里拍作物生长的画面,又看了看她素净的脸(只涂了防晒霜),语气缓和下来:“你的内容敏感度不错,就是需要放下‘主播思维’。我们公司不追求虚高流量,更看重内容的真实性。”
王诗嫣用力点头:“我明白,我就是想找这样的平台。” 走出面试间时,她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第一次在“非表演”场合,如此坦诚地剖析自己的过去与渴望。
拿到offer的那天,她第一时间想告诉张子豪。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子豪,我找到工作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张子豪温和的声音:“是吗?恭喜你。在哪里上班?”
“就在这附近,一家互联网公司,做新媒体运营。”王诗嫣详细地说了公司的名字和地址。
“挺好的,”张子豪说,“以后好好工作,别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我知道了!”王诗嫣用力点头,“子豪,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庆祝一下。”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王诗嫣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张子豪才说:“今晚公司有个重要的应酬,可能没时间。下次吧。”
“哦,好吧。”王诗嫣难掩失望,但还是故作轻松地说,“那你忙,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王诗嫣坐在床上,心里有些失落。她知道,张子豪这是在刻意疏远她。但她没有气馁,她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打动他。
接下来的日子,王诗嫣开始了规律的上班族生活。除了工作,她还做了一件重要的事——学习烹饪。她在网上找了很多菜谱,买了全套的厨具,每天下班后就在酒店的小厨房里捣鼓。
第一次煎鸡蛋时,她按照教程“热锅冷油”,却忘了关小火,蛋液一下锅就“滋啦”一声焦糊起来,油烟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吓得她手忙脚乱地去关煤气,却被滚烫的锅沿烫到了手指。看着平底锅里黑炭似的蛋饼,再看看自己红肿的指尖,她想起直播时化妆师给她涂的防烫护甲油——那时她连热水瓶都很少自己拎,如今却要对着油烟流泪。
第二次炖鸡汤,她特意买了土鸡腿,却忘了放盐,炖了两个小时的汤淡得难以下咽。她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突然想起张子豪以前给她做的汤,总是恰到好处的咸鲜,还会偷偷放她喜欢的玉米。那时她嫌他做饭麻烦,现在才知道,每一道菜里的“烟火气”,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用心。
第三次学做张子豪爱吃的糖醋排骨,她严格按照步骤调酱汁,却在炒糖色时没掌握好火候,锅里的糖瞬间变成焦炭。她看着镜子里被油烟熏得一脸狼狈的自己,脸上还沾着酱汁,和直播间里那个妆容精致的“诗嫣女神”判若两人。但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她又重新系上围裙——这一次,她给张子豪发了条消息:“子豪,我最近学了几道新菜,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来我这里尝尝?就当…… 感谢你之前帮我。”
这一次,张子豪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问:“你在哪里做?给你租的公寓吗?”
“是的,我买了小锅具,”王诗嫣连忙回复,心里充满了期待,“就在我现在住的房子里面,很方便的。”
又过了一会儿,张子豪回复:“好吧,那我下班后过去。”
看到这条消息,王诗嫣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立刻开始准备,去超市买了最新鲜的食材,然后回到酒店,系上围裙,开始忙碌起来。她做了张子豪以前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和一个简单的紫菜蛋花汤。
傍晚时分,张子豪准时来了。他穿着一件休闲的衬衫,手里提着一个果篮。“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就随便买了点。”
“谢谢你,子豪,快进来坐。”王诗嫣接过果篮,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张子豪走进房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饭菜香。他看到桌上摆着三道菜,虽然卖相不算特别好,但看得出来很用心。“你还真会做啊?”他有些惊讶地说。
“当然了,我学了很久呢,”王诗嫣得意地扬起下巴,“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张子豪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排骨炖得很烂,酸甜可口,和他记忆中的味道很像。他又尝了尝番茄炒蛋,鸡蛋炒得很嫩,番茄的酸甜味也恰到好处。
“怎么样?”王诗嫣紧张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期待。
张子豪抬起头,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很好吃,和我妈做的味道差不多。”
听到他的夸奖,王诗嫣开心地笑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那一晚,他们像老朋友一样,边吃边聊。张子豪聊起了他创业的经历,遇到的困难和挑战;王诗嫣也分享了她现在的工作,以及在杭州生活的点滴。他们没有再提过去的事,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久违的、轻松温馨的氛围。
吃完饭后,王诗嫣去洗碗,张子豪则在客厅里看她拍的照片。看着她在西溪湿地笑得灿烂的样子,看着她在图书馆认真看书的侧脸,张子豪的心里百感交集。他发现,眼前的这个王诗嫣,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越来越像了,一样的单纯、善良,对生活充满了热爱。
“洗完了,”王诗嫣擦着手走出来,“要不要喝点茶?”
“不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张子豪站起身,“谢谢你的晚餐,很好吃。”
“不客气,”王诗嫣送他到门口,“你路上小心。”
张子豪点点头,走到电梯口,又转过身:“诗嫣,以后…… 如果有空,我可以再来蹭饭吗?”
王诗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王诗嫣靠在门上,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但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下去,用真诚和行动去打动他,他们一定能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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