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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了之前加过好友的A城刑侦一队队长、龙朝阳。晴川:【龙队,想咨询一些案子相关的事情,可以吗?】
这个时间点,对方正在上班,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
龙朝阳:【可以的,晴老板。】
龙朝阳:【你又遇上案子了吗?】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晴川:【嗯。】
晴川把高美美的事情用文字大致描述了一遍。
龙朝阳:【这种案子最大的难点就是证据不足,除非让凶手自首,承认自己做过的罪行。】
晴川:【视频拍摄凶手承认罪行,可以作为证据吗?】
龙朝阳:【可以。】
晴川:【受害者因为舆论导致的自杀,可以追究那些传播舆论的人吗?】
龙朝阳:【这个有点难,除非能明确,且有证据证明,对方就是传播舆论的人,否则很难追究对方责任,再加上对方这种已经过去十几年的事情……】
的确,高美美的事情,是村里的人在背后议论,根本不能明确舆论传播的人是谁。就算知道,没有证据也不能一个个追究责任,毕竟法不责众。
晴川:【谢谢。】
龙朝阳:【不客气,这案子是我们区的吗?】
晴川:【不是,外省的案子。】
龙朝阳:【哦,好的。】
聊天结束,时间还不到五点,外面太阳高挂,晴川打开某软件上开始搜索附近租赁相机的店铺,以及咨询价格。
当晚,深夜十一点,钱家主卧里。
“呼噜——呼噜——呼噜——”
粗狂地呼噜声震天响。
未反锁的房门突然悄无声息地被人从外面打开,穿着纸尿裤的小胖墩儿脚步僵硬地走进来,看了眼床上正在熟睡的两人,绕过床尾,走向另一边。
他看了眼张着嘴打呼噜的老头,眼里闪过一抹怨恨,吃力地爬上床,站在老头身侧,撕掉身上的纸尿裤,随意地丢在地上。
下一秒,一股哗啦啦的水声,打断了响亮的呼噜声。
“咳咳咳——”
老头的嘴里突然被灌满,一股窒息感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最后钱庄勇因缺氧被憋醒,猛地坐了起来,下意识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大口大口地呼吸,急速地补充刚刚缺失的氧气。
有了氧气,大脑重新运转,钱庄勇缓过劲来,鼻尖嗅到了一股难闻地尿骚味。
“呸,这他妈什么东西。”
他自言自语地嘟囔一句,视线朝四周打量,结果在昏暗的环境中看到旁边有一双白花花、胖乎乎地脚站在他面前。
钱庄勇吓了一大跳,顺着那双脚往上看,结果看到一个肥大赤裸的人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
他倏然认出这是自己的大孙子。
“嘿嘿嘿。”小胖墩儿发出得意的笑声。
钱庄勇下意识怒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们房间做什么!”
然而,挨骂的小胖墩儿根本不应声,胖呼呼地身体毫无征兆地朝钱庄勇扑过去,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哎呦!”
老头发出一声吃力的惨叫,可旁边的老太却像是听不到一般,继续熟睡。
“你……你个熊孩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老头一边训斥,一边将小胖墩儿从自己身上翻开,随后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旁边老太的身上,呵斥道:“你是猪嘛,睡这么死,咱大孙子来了都不知道,呸——”
他说话时,感觉到脸上带着骚气的水流到了自己嘴里。
他伸手在自己湿漉漉地脸上摸了一把,放在鼻尖闻:“呕——”
钱庄勇气的怒吼道:“你个傻子,竟然敢在我脸上撒尿,看我不打死你!”
啪啪几巴掌扇在对方屁股上,然而趴在床上的小胖墩儿和老太一样,毫无反应。
正火气上涌的钱庄勇忽然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会这样?他又打又吼闹出这种大动静,老伴就算睡得再死,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大孙子连庆刚刚还在笑,怎么倒下之后就没了动静?
钱庄勇尝试着晃了两下,发现对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慌乱地伸手去开灯。
“咔哒,咔哒——”
黑暗中,灯的开关声变大,可灯却没有半点反应。
老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灯怎么会不亮了?
正当他疑惑慌乱时,听到一道剪子互相碰撞的声响,他下意识回头,结果看到床边阴影有一个纤细的身影。
“你是谁!”
钱庄勇吓得猛抽一口凉气,不停地往后撤,同时左手朝老伴身上搭去,用力的摇晃了两下,然而,在触到对方的身体后,他猛地一震。
凉的,他老伴的身体竟然是凉的!
“哈——”
他下意识想躲,可左边是一具冰凉透骨的尸体,右侧床边站着一个不只是人是鬼的女人,脚边是毫无动静地大孙子钱连庆。
钱庄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惊恐起来。
他的后背紧紧贴在床头,将湿漉漉浸满尿液的枕头抱着身前,企图给自己增加一点安全感。
“你……你到底是谁!”
“钱庄勇,连我都不认识了。”高美美嘲讽地声音响起:“你孙子的尿甜吗?”
她一边说一边晃着手里的剪刀。
“你不是被大师收走了吗,怎么……怎么会在这里!”钱庄勇佯装镇定,可发颤的声音出卖了他心底的恐惧。
高美美嗤笑:“阎王爷看不得你这种人渣留在世上,让我来带你下地狱。”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随后一剪子猛地扎在男人脚边,吓得钱庄勇蓦地蜷起脚,眼看对方重新举起剪子,又要朝他扎过来。
钱庄勇终于坐不住了,把手里的枕头朝对方用力扔过去,撑着床站起来,从老太身上跨过去,光着脚跳下床,朝门口冲过去。
刚才高美美操控着小胖墩儿进来没有关门,老头随手一拉,门便开了!
钱庄勇惊喜的朝外跑去,外面是他熟悉的客厅,他下意识跑去对面的房间找儿子求救。
可是他连拍带喊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动静,而高美美已经拿着剪子从屋子里慢悠悠地走出来。
不得已之下,钱庄勇只能朝屋门冲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锁,朝院子里冲去。
院子也是他熟悉的院子,钱庄勇还记得屋门上挂着的八卦镜,那是当初他找来道士特意布下的,说可以驱鬼辟邪。
他站在院子里,回头朝正屋门上望去,然而原本放着八卦镜的地方空空如也。
高美美毫不避讳地站在屋门口,头顶的月光将她映衬地更加阴森可怖。
钱庄勇见她举着剪子朝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样子,惊呼着朝大门跑去,试图打开上锁的大门跑出去。
终于,在高美美快走到他身后时,大门被打开。
钱庄勇惊喜地冲出去,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大门之后,不是宽敞的街道,而是他的卧室。
房间里东西杂乱摆放着,透过窗户的月光可以隐约看到床上躺着毫无动静的老伴,床里面趴着一个肥嘟嘟的身影。
钱庄勇怔楞地站在原地,刚刚将要逃脱的惊喜笑容全部消失。
他感觉到身后有股不可忽视地凉意,下意识回头,结果看到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高美美满脸嘲讽地盯着他。
“这……这是梦,这一定是噩梦!”
只有梦里才会发生这么不合理的事情。
“啊!”下一瞬,他的口中发出一道痛苦的惨叫。
他的右胳膊上深深扎入一把剪刀,高美美正阴狠地盯着他:“噩梦,呵,你倒是想得美!”
她用力抽出剪刀,再次朝他身上捅了一剪子。
这种报复的场景在高美美心里上演了千百遍,可这些年她尝试过很多方法,根本触碰不到对方,但现在晴大师帮她做到了。
不过她也清楚地记着,大师交给自己的任务,以及那句不要伤对方性命的叮嘱。
她看着钱庄勇老脸皱在一起,捂着右臂上伤口,踉跄后退的模样,心里憋着的那股怨气终于有了释放的出口。
高美美望着对方眼里的惊恐, 哈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举起血淋淋地剪刀一步一步逼近。
钱庄勇痛的连连后退, 最后整个人贴在门上。
手臂上的痛感真实地让他无法忽视, 钱庄勇惊惧地望着面前的女鬼, 眼看对方再次捅过来,他不敢再当这是个噩梦,迅速躲开,随后重新打开屋门,跑去客厅,穿过客厅,打开主屋门, 跑到院子中,冲到大门口,慌乱的打开大门锁。
“我不信, 我不信!如果这不是噩梦, 怎么会走不出去?一定有问题,对, 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不要慌,先不要慌。”
钱庄勇嘴上不停地安抚自己, 大门打开, 他再次冲出去, 然而下一刻,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依旧是熟悉的破家具,依旧是熟悉的大床, 就连床上一躺一趴的两个人,他都无比熟悉。
他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卧室中。
“不……”钱庄勇说不出话来,周围阴冷,可他额角却控制不住地冒冷汗。
这是鬼打墙,还是障眼法?自己的老伴睡前还好好的,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就凉了?
钱庄勇不信邪,冲到床边,顾不得对方身体冰凉,用力摇晃。后背传来刺痛,血淋淋的剪子扎进他的后肩膀,钱庄勇痛的用力挣扎,不等高美美拔出剪刀,他就捂着伤口跑出屋子。
钱庄勇不断地重复着,冲出屋子,跑去院子里,打开大门,回到卧室。
一遍又一遍。直到力气用尽,他喘着粗重的呼吸,跌倒在院子里。
他双手双脚用力地往前爬,后肩膀的剪子已经被高美美粗暴地拔走,后背上又多了几个新伤口,血流如注。
钱庄勇上半身光着,只穿了件短裤,浑身染满鲜血。
他像极了四处逃窜,惊恐不已的老鼠,而高美美就是那只从容不迫的猫。
知道钱庄勇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她便在身后不急不缓地跟着,时不时拿剪子捅上一刀,不致命,却让对方疼的头皮发麻。
自己逃不出去,也没有其他人出来救他。
钱庄勇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了,他已经分不清这诡异的场景,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但此时他内心的恐惧已经达到了巅峰。
他要死了,高美美要杀死他。可他还没死,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但很快就要死了。
终于钱庄勇放弃了逃跑,因为伤口失血过多,他的力气全部流失,绝望地趴在院子里,满脸的泪水,呼吸沉重,嘴里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
回应他的又是狠狠地一剪子。
钱庄勇痛的浑身发颤,却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
“杀了我,求你直接杀了我!”
“呵呵呵,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松地死掉,当初你是怎么折磨我的,现在我要一点一点的还回去。”
高美美实在太恨了,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对方,她用力地从对方身上拔下剪子,高高举起,正要再捅。
“咳咳——”
头顶凭空响起一道微不可查地轻咳,这道声音让她狰狞地神情一滞。
高美美仰头望向站在二楼平台上的两人,知道这声轻咳是对方在提醒她办正事。
钱庄勇神情紧绷成了一条弦,同样听到这声轻咳,他惊恐四顾,却发现院子周围黑兮兮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高美美虽不情愿,但还是忍住了
她抬手抓住钱庄勇的头发,用力的往后扯,让对方被迫抬起头,露出面容,生气的质问:“当初为什么不肯承认是你强了我!”
钱庄勇疼的龇牙咧嘴,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高美美哭着怒吼:“回答我,是不是你强迫的!”
钱庄勇喘着粗气,应声回答:“是是是,是我不对,是我色欲熏心对你生出企图,是我半夜发疯,强迫了你。”
高美美:“把你的罪行给我一遍遍说清楚,让老天爷听听你这畜生都做了什么!”
二楼的平台上,沈之行站在栏杆边,手上举着相机,将一楼院子里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老头拍摄其中。
十几分钟后,钱庄勇将自己的罪行交代清楚。
不,他不光交代自己的罪行,还有他老伴做过的事情。
“啪。”
沈之行将录像保存后,合上相机,偏头看向晴川。
晴川拉着他后退几步,隐藏身形,抬手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钱庄勇听到这声响指,精神猛地一震,原本漆黑的院子像是散开了浓雾,月亮当空,将院子照的朦胧昏暗,明明不算亮堂,却让他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也稍稍驱散了他心底的恐惧。
这才是现实世界。
钱庄勇长松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身后的阴冷让他猛然惊醒。
他蓦地转回身,看到高美美正阴恻恻地盯着他。
“你……你……鬼……”
不等他喊出口,高美美一把将他的短裤给扯了下去,拿起剪刀冲着他的□□狠狠地刺过去。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在院子里响起。
半分钟后,随着屋里的灯光亮起,一块被剪下来的腌臜肉隔着院墙扔了出去。
大门外,街上空空荡荡,只有一辆共享汽车毫无声息地驶出村子。
车后座上,高美美低头看着自己苍白、没有一丝血迹的双手,回想刚才那一幕,出现了几秒钟的恍神。
她报仇了?是的,她报仇了,不但用剪子捅了对方十几下,最后还亲手把对方给阉了。
“呼——”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把压在心底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气一并吐出。
晴川透过后视镜望向她,没有说话。
高美美察觉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抬起头对着后视镜笑了笑,诚恳地道了声谢。
“证据是你自己拿到的,不用谢我们。”晴川声音平和的说道:“我明天会让人把录像送去派出所,你今晚去给家人托梦,至于对方能不能答应帮你报警,报警后,警察会不会处理,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
听出对方不打算继续管下去的意思,高美美眸色闪了闪,点头应道:“好。”
翌日清早。一个清洁工大妈拿着大扫把,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个信封,局促地站在派出所门口。
前来上班的警察见她左右张望,一副找人的模样,主动上前询问:“大妈,有事吗?”
清洁工大妈见对方穿着警服,神情一亮,赶紧把手里的信封递过去:“警察同志,有人让我交给你们一封信,说是牵扯到一桩命案。”
警察一听有命案,神情立马变得严肃,从对方手中接过信封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张纸条,以及一张黑色的内存卡。
半个小时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扶着两位六十多岁红着眼眶的老人进入派出所,他们说要替死去的妹妹(女儿)翻案,十几年前同村一个叫钱庄勇的人,多次威胁且强了他妹妹(女儿),之前报过案,但苦于没有证据,案子被迫撤掉了。
昨晚他妹妹(女儿)托梦说今早让人给派出所送来了证据,是一张黑色的内存卡。
那张内存卡警察们已经打开查看,是一个长达十几分钟的录像。
视频中,一个头发斑白,浑身是血的老头躺在院子里,在他身后空无一人,可老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迫着把脑袋高高仰起,冲着录像露出面容。
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十几年前做过的事情详细交代,其中几次他试图隐瞒、狡辩,却又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威胁着改了口。
虽然这录像有点诡异,可里面说话的人却真真实实地存在,再加他浑身是血,看起来受伤不轻,警察便打算上门调查一番,了解一下事情经过。
然而,还没等他们出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泣不成声地跑进来,也喊着要报案。
说昨天晚上她丈夫在家被人用剪子捅了十几刀,还被剪掉了唧唧,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警察询问她知道凶手是谁吗?
老太哽咽着说道:“高美美,我老伴亲口说是同村的高美美剪了他的……呜呜呜。”
两名立案的警察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面面相觑,询问老太:“你说的高美美,是已经去世十二年的那个高美美吗?”
老太非常肯定:“就是她!”
与此同时,送信的两人已经坐上了高铁,晴川脸上带着口罩,顺手把头上的棒球帽压低,闭眼补觉。
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倒是精神奕奕,丝毫看不出一夜未眠模样,拿着手机认真地处理工作。
“嗡嗡嗡——”
晴川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面前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不悦地睁开眼朝手机屏幕上瞥了一眼,见是一个陌生号码,手指下意识掐算快速,得知这通电话不简单,他直接拿起来朝沈之行递过去,小声提醒一句:“很可能是警察。”
沈之行看了眼手机屏幕,抬手接过来,滑动接听,特意压低的声音低沉悦耳:“你好,请问哪位?”
听筒出传出一道中气十足地男声:“你好,请问是晴川女士吗,我是庄镇派出所的民警西林”
沈之行语调温和低沉,态度谦逊有礼:“你好,我是晴川的助理,请问警察同志找他有什么事儿?”
西林:“是这样的, 今早我们接到两桩报案,其中一桩受害人名叫钱庄勇,你们认识吗?”
沈之行:“认识。”
西林:“请问你们与钱庄勇是什么关系?”
“委托关系。”沈之行把昨天对方请自家老板去家里给痴傻的孙子看事儿的事情给大致说了一遍。
一番聊下来, 西林继续追问:“那昨晚你们在哪呢?”
沈之行:“百冠国际酒店。”
对方倏然陷入沉默, 半秒后不确定道:“你们住五星级酒店?”
沈之行轻挑眉头:“有什么问题吗?”
西林再次沉默:“能问一下你们这趟过来的佣金是多少吗?”
旁边座位上侧耳倾听地晴川有被这句话内涵到。
沈之行不答反问道:“佣金多少与我们住什么酒店有关系吗?”
西林:没有关系吗?
沈之行:“警察同志事先没有调查清楚我们的身份吗?”
对方被噎住。
的确,因为时间紧迫,他们还没来得及调查两人的身份,在钱庄勇的妻子王英提供线索,说跟可能跟这两人有关后,他们就只调查了这两人的户籍、常住地等一些基本信息。
沈之行:“如果警察同志调查后, 应该就不会问出这种无礼问题。”
且不说晴川现在也算是一个正当红的知名网红,就沈之行这个互联网上市集团龙头的幕后老板身份,住个五星级酒店真没什么不行的。
西林:“抱歉, 我们这属于例行询问, 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请问你们两位现在在哪儿, 案子可能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高铁上,还有一个小时到S省。”沈之行左手在座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能问问是什么案子吗?”
西林:“目前两桩案子都与你们有关。”
“哦。”沈之行语气淡淡:“那可能要麻烦警察同志来我们省进行讯问了, 或者我们到了S省, 主动去附近的区派出所做笔录?”
西林问他们能不能半路下车, 进行往返。
沈之行拒绝道:“抱歉。”
一番你来我往地交谈后, 沈之行结束了通话。
他刚想开口,面前就递过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沈之行被对方这示好的行为逗乐, 唇角上扬,抬手接过来:“多谢。”
晴川低声询问:“解决了吗?”
沈之行摇头:“他们应该会先调查一番,最后派人过来对我们进行讯问。”
这两桩案子全都与玄学有关,他们一定会被牵扯其中,不好脱身。
晴川闻言,皱起眉头,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沈之行知道她这是在嫌麻烦,安抚道:“没事,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如果他们打电话过来,你不想接,可以推到我这里来。”
这件事他们已经尽可能地抽身,但想一点都不沾染,也不可能。
“嗯。”晴川倒也不跟他客气。
不过被这通电话一打搅,晴川也没了困意,干脆带上耳机,用手机刷起视频来。
这两天晴川把豆荚的视频账号交给了沈之行管理,并没有去关注他都上传了什么视频。
但刷豆荚的时候,总能刷到一些与他相关的视频。
就比如现在,他进来的第一个视频是《爷爷的棺材①》
视频是以漫画的形式播放,再加上背景解说,听起来十分的有意思。
而且与他经历的事情相符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很快视频结束,晴川的视线落在右边账号头像上。
头像是个半身的简笔小人儿,萌萌地,很可爱,同样也很眼熟。
前天,沈之行拿着一张图片过来询问,能不能用它来做账号的头像,换掉豆荚的系统头像。
晴川看得出了这小人儿是她。
她点击头像,进入账号主页。发现账号里已经更新了三十六条视频,除去他刚开始的十条视频,其他二十六条都是这两天更新的视频,而且每条视频的点赞数都不低。
看来沈之行没说谎,前天晚上他真剪了一夜的视频。
刚开始的那十几条,沈之行发给晴川看过,得到他的同意后上传账号。
之后沈之行上传视频前,也会给他说一声,但晴川没想到竟然已经二十多条了。
而且每条视频的质量都很高,其中《爷爷的棺材①》,更是以漫画的形式讲述。
“沈之行。”晴川摘掉右侧的耳机。
沈之行:“嗯?”
晴川偏头看他:“你……学过画漫画?”
沈之行否认:“没有。”
晴川把正在播放的视频举到他面前:“这个。”
沈之行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解释道:“别人做的。”
晴川:“你没跟我说过?”
沈之行:“这只是一个尝试,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本来想着如果不行,我就撤掉了,就没跟你提。”
沈之行看出她的不开心,解释:“这两天很忙,视频我是凑空上传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抬手在晴川举着的手机上点了两下,看到点赞人数超过了十万,评论数达到一万多,诧异地挑了挑眉:“看起来效果不错。”
晴川:“多少钱?”
沈之行应答:“不要钱。”
晴川不信,冷冷盯着他。
沈之行神情无辜:“是真的,这个视频里的漫画,是你一个粉丝画的,她觉得你的直播内容虽然有趣,但画面过于单一,就提出了以漫画的形式讲述故事。”
晴川问:“不是你花钱让人弄的?”
沈之行:“不是。”
晴川追问:“那个粉丝的联系方式你怎么拿到的?”
沈之行:“你的私信后台。”
“每天都有很多网友给你发私信,我就挑着一些有意思的回复了下,也有很多想找你看事儿的人,我暂时拒绝掉了。”
晴川冷硬的语气软了几分:“两天时间你做了这么多事情?”
沈之行:“嗯。”
这人一天难道有72小时不成?
晴川:“辛苦了。”
沈之行:“还好。”
晴川将手机收回,说道:“你把那位粉丝的联系方式给我。”
虽然对方是她的粉丝,但晴川很清楚画画有多不容易,像视频中这种,估计对方加班加点十几、二十个小时,才能完成。
沈之行通过微信把对方好友推送过来。
晴川点了添加好友,对方应该是在忙,并没有立即通过。
高铁很快到站,晴川与沈之行随着人流走出站口,晴川正准备打车,就看到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冲他们跑过来,热情地打招呼:“沈先生,晴老板,欢迎回来。”
晴川见对方面生,心声疑惑。
沈之行趁机解释:“我的司机。”
晴川想起来之前在地铁上沈之行有跟他聊过这种事情,说想要司机接送,他忘了自己答没答应。
不过人家司机既然已经来了,晴川也不矫情,默不作声地跟着坐上车,让对方把自己送到了街口。回到熟悉的地方,晴川的心情愉悦不少。
出门两三天,一回到店里,晴川把背包随意的丢在旁边椅子上,直接瘫进了太师椅里。
折腾一夜,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好累。
“嗡嗡嗡——”
没等他喘口气,手机发出震动,提醒他微信有新消息进入。
是刚刚在高铁上添加的那个粉丝好友,对方同意了好友申请后,主动发消息过来:【你好,晴老板!】
【你好】
晴川主动提起视频里漫画的事情,询问对方画画的价格,表示转钱给他。
粲:【不用不用,我就是闲着没事儿干随便画一画,能帮到晴老板就好。】
晴川坚持要给对方报酬,毕竟现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谁的时间都很值钱,他不想欠陌生人的人情。
粲:【晴老板,真的不用,我已经因为这个漫画获得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不能再收你的钱了。】
粲:【我也没想到沈助理这么有本事,竟帮我拿到了丰衡漫画签约画手的A级合同。】
粲:【后面那两期视频,我还会帮忙完成的】
粲:【晴老板,不得不夸赞你这次招到了一个好助理,最近更新的视频我真是太爱了!】
晴川最应付不来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之后,对方又巴拉巴拉发来不少消息,她全都忽视没回。
“呼——”
晴川退出微信,长舒一口气,躺在太师椅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回想起这几日沈之行的表现。
如果10是满分的话,他能给沈之行打出12分。
晴川不知道对方的这股细心认真的劲儿,是性格本就如此,还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认可,故意为之。
但沈之行的确做到了之前说的,什么麻烦事儿都可以他交给处理,而且对方每件事都处理的恰到好处,深得晴川的心。
这几天出差,虽然事情很多,但因为不用与人打交道,晴川莫名觉得很轻松。
不得不说,沈之行的确拿捏住了他的脾性。
就算是知道对方别有目的,可晴川还是打算把他留下。
下午, 晴川好好地补了一觉,等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下午七点多钟。
他洗漱一番后,准备出门吃晚饭。
结果刚打开店门, 就看到有两个高大的男人正朝他这边走过来,这两人虽然穿着便装, 但气势凛然, 看起来不似普通人,有点像是……警察。
他这想法刚一冒出,对方就准确地喊出了他的名字:“晴川?”
晴川闻声,脚步顿住,站在店门口等着他们走近。
半分钟后,两人在他面前站立,其中一名高大微胖的男人手里握着手机, 先是认真地打量他一遍,又低头看了看手机,确定晴川与图片上的人一致, 才把手机收回口袋, 拿出自己的警官证举到晴川面前。
“你好,我们是庄镇派出所的民警, 我叫西林,上午的时候,和你的助理通过电话。”
晴川:“你好。”
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追了过来。
西林:“你现在方便吗, 我们需要对你做一些讯问。”
“要去吃饭。”晴川问:“一起吗?”
西林:“我们吃过了。”
晴川侧开身, 给两人让出路:“那就在店里说吧。”
三人围坐在茶几边, 西林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在他们中间, 另一个民警打开笔记本进行记录。
晴川表现的很配合,除了当晚他们没出酒店之外, 其他事情都如实交代。
包括他买内存卡,租赁相机。
西林:“你租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晴川:“不知道。”
西林皱眉:“不知道?”
晴川:“嗯,是高美美委托我买的。”
两个民警的眉头皱的更狠了:“高美美?”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问:“你……你见过她?”
“钱庄勇的孙子,就是被高美美附身变得痴傻。”晴川反问:“钱庄勇的妻子报案时,没跟你们说吗?”
怎么可能没说。
王英不但说了高美美附在她孙子身上的事情,还说钱庄勇的下体,就是被高美美用剪子剪掉的。
他们采验了剪子上的血液、以及指纹。
剪子上的血液全都是钱庄勇的,指纹都是王英、以及家人的,但并没有提取到新的指纹。
之后,他们又去了医院,刚做完手术的钱庄勇整个人很虚弱,精神状态也不稳定,一直不肯让儿子离开他的视线,说高美美会回来找他,还嚷嚷着让警察去抓那两个作乱的大师。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让高美美回来杀我的!”
西林的同事们在村里做调查,从村民口中得知事发前一天,晴川、沈之行给他们孙子做了驱鬼,他们痴傻半年的孙子突然就好了。
他们也从冯永望那得知,是王英听说晴川算命准,有本事,主动去他们家请的晴川。
这一番调查下来,民警知道晴川、沈之行两人不是江湖骗子,而是有真本事,但这么一弄,他俩的嫌疑也就更大。
西林:“高美美找钱庄勇报仇这件事,你们在中间做了什么?”
晴川:“租相机、买内存卡,把证据交到派出所。”
西林:“没有其他的了?”
晴川:“嗯。”
西林:“据我们了解,高美美已经去世十二年,期间虽然在村里闹腾,但从没有实质伤人,为什么被你们收走当晚,就能触碰实物,捅伤钱庄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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