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 第213章 大明第一任剿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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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绥巡抚?陈奇瑜?”

    崇政殿内,当朱由检从口中念出这个名字时,在场的一众大臣们,一时间都愣住了。

    对于陈奇瑜这个人,诸位部堂们的印象都不是很深。

    他们只记得,陈奇瑜好像很早就被外放出京,在地方任职,与京师的各个派系,都没有太多瓜葛。

    并且,此人在天启朝时似乎和东林党、阉党都有过节,在朝中风评还算不错。

    正因如此,周延儒和温体仁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站出来反对。

    陈奇瑜,字玉铉,万历十八年生人,山西保德州人氏。

    受到其父陈嘉荩的影响,陈奇瑜很早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做题家天赋。

    万历四十年,年仅二十二岁的陈奇瑜,便一举考中举人。

    四年之后,更是进士及第,与他同科的,还有大明支柱洪督师。

    按理说,陈奇瑜的前半生可谓是顺风顺水,可直到他真正踏入官场之后,他的蹉跎生涯才正式开始。

    由于陈奇瑜在京师中既无后台,也无派系,吏部的官员,索性便把他扔到了大理寺观政。

    说是观政,但实际上就是待岗,坐冷板凳。

    陈奇瑜冷板凳一坐,就是好几年,后来他终于悟了。

    多年的观政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银子就想等到空缺,恐怕要等到五十岁才行。

    陈奇瑜连忙写信给他爹,让家里运来银子,上下打点。

    靠着家里的银子打点,他总算捞到了一个外放的职位,河南洛阳县知县,紧挨着福王朱常洵。

    按理说,能挨着福王,陈奇瑜的福气可不小了。

    福王是什么德行,大明上下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洛阳县的百姓,常年饱受其害,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可令人意外的是,陈奇瑜做的还相当不错。

    他在任上,竟敢于和福王府的一干人等斗智斗勇,并为当地百姓,争取了不少利益。

    一时间,洛阳县的官民矛盾得到了缓和,百姓的负担也减轻了,吏治为之一新。

    《保德县志》记载其“颇有惠政”。

    凭借着这份亮眼的政绩,陈奇瑜总算得以升迁,于天启年间,被调回了中央。

    陈奇瑜满心欢喜,本以为就此过上了好日子,要平步青云了。

    可天启年间的朝堂,那是好人待的地方吗?

    阉党与东林党互相攻伐,斗得是你死我活,连皇帝都躲在深宫里,当起了木匠。

    他陈奇瑜一个毫无背景的京官,又岂能讨得了好?

    但陈奇瑜,也不是个走寻常路的。

    他在东林党和阉党之间,反复横跳,靠着背刺东林党人,硬生生地一路升到了从三品的河南右参政,当上了封疆大吏。

    这一年,他才三十八岁。

    升任河南右参政的同时,陈奇瑜也得到了一个分守南阳的任务。

    他仿佛命中与藩王有缘,南阳住着唐王一家子。

    唐王倒是不像福王一样祸害百姓,他一家的心思,都在祸害自己人身上。

    老唐王朱硕爌,为了能把小儿子扶上世子之位,竟狠心将自己的大儿子朱器墭,和亲孙子一同关进了牢房。

    后来,更是丧心病狂地毒杀了世子朱器墭,只留下年幼的世孙,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自生自灭。

    陈奇瑜刚上任南阳,就听说了唐王家的这桩破事。

    他在上门吊唁的时候,便专门“提醒”老唐王,世子死得不明不白,要是世孙再死了,恐怕朝廷那边,不好交代。

    不仅他朱硕爌会被治罪,甚至唐藩都有可能被除国,以此警告老唐王不要再干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就这样,在陈奇瑜的暗中保护之下,唐藩的这一脉香火,才终于得以保全。

    而他救下的这个世孙,叫做朱聿键,后来南明的隆武皇帝,也是整个老朱家,少有的明君。

    当皇帝的任命圣旨,快马加鞭地送到延绥时,陈奇瑜大喜过望。

    他换上朝服,朝着京师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

    从一镇巡抚,直接升任节制五省军务的总督,陈奇瑜可谓是一步登天。

    陈奇瑜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用尽毕生所学,剿灭天下贼寇,报效皇恩!

    接下帅印后,他当即便点起两千延绥边兵,火速进驻了西安府。

    上任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五省各自为战的总兵、巡抚、参将们,全都召集起来,开了个军事会议。

    最先要统一的,便是思想问题。

    其他人还好,唯一一个有问题的,就是四川的邓玘所部。

    邓玘的部队一直在汉中一带徘徊,出工不出力,俨然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样。

    陈奇瑜当即便把邓玘给叫了回来,先是一番好生安抚,随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算是让邓玘重新燃起了剿匪的“热情”。

    随后,陈奇瑜便派陕西巡抚练国事,和邓玘一同率部,驻军于汉中府的西乡县一带,扼守水陆要冲。

    趁着各路起义军,都聚集在郧阳府准备过冬的当口,陈奇瑜悄悄地开始了自己的军事部署。

    一张针对中原流寇的巨大包围网,就此拉开。

    他先是命洪承畴,率主力驻守蓝田,眉县一带,堵死贼兵北上陕西的道路;

    随后又命河南巡抚玄默,驻守卢氏县,防止贼兵回师河南、山西;

    总兵左良玉,驻守淅川县,作为东路主力;

    湖广巡抚唐晖,驻守南漳县,堵住贼兵南下的通道;

    大名兵备道卢象升,率天雄军驻守竹山县;

    新科武状元、副总兵王来聘,率蓟州兵驻扎平利县.

    就这样,大明五省,总共八万大军,从四面八方,向湖广郧阳一带,集结而来。

    势必要将这股为祸数省的流寇,彻底绞杀在荆楚一带的崇山峻岭之中!

    而对于盘踞在四川龙安府一带的巨寇江瀚,陈奇瑜则打算,放到最后再来解决。

    在他看来,这股叛军虽然战力彪悍,但现在已经是困守在四川盆地中的一头困兽。

    四川地处边陲,江瀚这股叛军,无法像中原的流寇一样,四处流窜,为祸各省。

    所以,陈奇瑜只是下了两道命令:

    他先是命三省总督朱燮元、四川总兵侯良柱,立刻带兵从云南回返,驻扎成都府一带,死死看住江瀚。

    随后又命宣大总督张宗衡,守住蜀地通往汉中的几条栈道,不让江瀚有机会从四川突围出来。

    眼下,只等解决了湖广一带的流寇,他便能集结重兵,把江瀚这股叛军,彻底围死在四川盆地当中。

    随着大明第一任剿总司令的的一声令下,这场声势浩大的围剿,正式拉开了序幕。

    崇祯六年,正月末。

    当王自用、高迎祥等一众首领,在郧阳府美滋滋地过了一个肥年后,他们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侧,好像突然多了不少官军的身影。

    “掌盘子!不好了!”

    郧阳府衙内,一名义军斥候,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此时,王自用正和其他各营的首领,围着舆图,研究接下来该如何行军用兵。

    “嚷嚷什么?你他娘的被狗咬了?”

    王自用不耐烦地骂道,

    “慢点说!”

    斥候喘着粗气,急切道:

    “东边.东边的淅川县,已经被官军给占了!”

    “弟兄们看了,为首的打的是左字大旗,官军黑压压的一片,估摸着有好几千人!”

    “他们.他们正浩浩荡荡地,朝着咱们郧阳府开进呢!”

    这支官军,正是左良玉的部队。

    左良玉先前虽然在陕州失利,损兵折将,但很快,朝廷又给他补充了三千昌平兵。

    得了兵员补充,左良玉追剿起农民军来,格外卖力。

    这次五省围剿,便是由他来打头阵。

    左良玉的任务,就是把贼兵从安乐窝郧阳府里,给撵出来。

    听了斥候的消息,在场的众首领心中一惊。

    眼下才刚过完年没多久,不少地方还冻着呢,没想到朝廷的追兵,这么快就来了!

    高迎祥看着王自用,一脸凝重:

    “掌盘子,咱们得动身突围了。”

    “官军不日就将抵达郧阳附近,到时候要是被围了,咱们可就跑不掉了!”

    王自用此时,还是这支义军名义上的共主,按规矩,得由他来发话,为大军指引突围的方向。

    他盯着舆图,看了半天,最终,他的手指点在了竹山县的位置。

    竹山县虽然也驻扎了官军,但根据情报,带兵的将领,只是个文官,麾下兵力也不过区区五千人而已。

    “依我看,咱们就打竹山县!”

    王自用信心满满地说道,

    “攻破竹山,然后一路南下,直奔富庶的荆州府而去。”

    “情报上说,竹山县只有五千官军。”

    “领军的,叫什么卢象升,而且还是个文官,想必定能手到擒来!”

    此时,“卢阎王”的名头,还没在起义军的内部打响。

    卢象升此前,一直在太行山东麓一带剿匪,基本没和义军的主力交过手。

    因此,以王自用为首的一干首领,都下意识地认为,这支由文官带领的官军,将会是一个突破口。

    虽然王自用等人,不知道卢象升的厉害,但曾经吃过大亏的蝎子块拓养坤和混天王张应金知道啊。

    他俩见状,连忙站出来劝阻王自用,并绘声绘色地,向众人描述了当时在太行山时,卢象升进山搜剿他俩的场景。

    “掌盘子,这卢象升虽然是文官,但个人勇武不下一般的武将,万万不可轻敌啊!”

    但拓养坤等人的苦口婆心,落在王自用的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番说辞。

    在他看来,这拓养坤和张应金,当时不过是两股小势力,麾下加起来,也不过千人而已。

    打不过官军,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现在,这么卖力地吹嘘这个姓卢的,说不定,就是想给自己当初的惨败,挽回一些颜面罢了。

    王自用清了清嗓子,傲然道:

    “两位兄弟,不必惊慌。”

    “咱们现在可是十几家合营,麾下有十万之众!”

    “这姓卢的,就算再能打,他一个人,又能打过几个?”

    看着拓养坤等人还想再权,王自用猛地一摆手:

    “我意已决!”

    “明日卯时后,大军即刻出发,杀奔竹山县!”

    “我倒要看看,这姓卢的,是不是真的长了三头六臂?!”

    眼见劝不动王自用,拓养坤和张应金只能对视一眼,无奈地闭上了嘴,接受了这个安排。

    王自用倒是信心满满,可很快,卢象升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义军从郧阳府动身,一路浩浩荡荡,直奔竹山县杀来。

    此时,听闻贼兵倾巢而出,卢象升大喜过望。

    他根本就没有依托城池,被动防守的打算,反而对着麾下将士,朗声大笑:

    “贼兵前来送死,岂有不取之理?”

    “诸位,随我出城迎敌!”

    他当即大开城门,亲率五千主力,迎着十万流寇就冲了上去。

    起义军的前锋部队,大多是些被裹挟的饥民,根本不堪一击,卢象升仅一个冲锋,便杀得这帮饥民四散奔逃。

    高迎祥自恃勇武,亲自带兵上前,想要阻击卢象升。

    可等他真正与卢象升对上后,高迎祥却发现,自己在那“文官”面前,竟然走不过十个回合!

    卢象升一把大刀抡得虎虎生风,砍的高迎祥根本招架不住,虎口崩裂,手臂发麻。

    要不是身后的张献忠和马守应见势不妙,立刻带人上前接应,恐怕高迎祥今天,就要交待在卢象升手上了。

    卢象升一击得手,根本不给贼兵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死死的锁定了不远处的战阵一角,那里旌旗招展,想来便是贼兵中军所在。

    他二话不说,带着麾下的将士们,朝着王自用的中军就杀了过来。

    王自用在帅旗下,看得是肝胆俱裂。

    他见着官军裹挟这溃兵一路杀奔过来,根本提不起抵抗的心思。

    “撤!”

    随着一声令下,王自用当即调转马头,就想逃跑。

    可慌乱当中,他竟然一个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

    还好身边的亲兵们忠心耿耿,拼死上前,用人命把王自用从乱军之中,给抢了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王自用还是身受重伤,不省人事。

    主帅受伤昏迷,义军的士气瞬间崩溃。

    而卢象升则却根本不给贼兵,重整旗鼓的机会。

    他带着五千官军,一路衔尾追杀,足足追了一整天,将近八十里路,斩首数千,俘虏上万。

    直到天色渐晚,他才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正当高迎祥等人,带着残兵败将四处躲避追杀时,中军处又传来了一阵噩耗。

    义军共主,紫金梁王自用,因为伤势过重,死了。

    此一战,直接打响了卢象升“卢阎王”的名号!

    高迎祥、张献忠等人,再也不敢窥视卢象升镇守的竹山县,只能带着残部,狼狈西逃,准备找其他地方突破官军的包围。

    可义军一路西逃,遇到的对手,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义军先是在兴安府的平利县一带,一头撞上了王来聘率领的蓟州兵。

    王来聘,作为新科武状元,可谓是圣眷正浓。

    朱由检对他寄予厚望,竟破格连升了他十四级,从一介白身,直接提到了副总兵的位子上。

    这也导致了王来聘对皇帝是感激涕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答皇恩。

    不像文官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武人的脑子简单多了。

    只要谁对他好,那便是肝脑涂地,再所不惜,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大明天子。

    王来聘的带兵能力虽然一般,但他身为武状元,其个人勇武,可谓是冠绝三军。

    得知贼兵朝着兴安府一带杀来,王来聘二话不说,当即便带着他麾下的蓟州兵,迎了上去。

    他披着一身锃亮的银甲,扛着一把十几斤重的关刀,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到底是武状元出身,但凡遇上王来聘的贼兵,根本就撑不过三个回合,便被他一刀劈下,人马俱碎!

    王来聘仅仅带着十二骑亲兵,就敢直冲万军从中,硬生生将高迎祥的队伍给捅了个对穿。

    见着这一幕,战场上的诸多首领,下巴都惊掉了。

    这厮,比起那“卢阎王”,丝毫不逊色啊!

    高迎祥等人不敢力敌,只能带着队伍疯狂逃窜,转头朝着汉中的方向去了。

    可此时,汉中方向,邓玘和练国事早就等候多时。

    他俩把汉中各处栈道堵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眼见突围汉中无望,义军只能掉头北上,希望能回到老家陕西。

    陕西的地形和百姓,义军们都很熟悉,只要能到达陕西,便可以摆脱官军的追兵。

    但是,挡在他们前面的,可是三边总督洪承畴带领的精锐边军。

    贺人龙和曹变蛟这两个疯子,更是兵不卸甲,马不卸鞍,一路狂追了义军八个昼夜。

    最终,在在山阳县一带,他俩追上了贼兵的尾巴,斩首数千,大胜而归。

    一连两三个月,数次突围失败,起义军的士气,早已跌落到了谷地。

    更糟糕的是,他们的粮草要吃完了。

    不得不说,陈奇瑜这个剿总司令,对付起流寇来是真有一套。

    他不仅对起义军,采取了军事上的合围封锁;而且还十分歹毒地,采取了经济上的封锁。

    他早已行文各州县,号召附近的地主乡绅,征集民兵,结寨自保。

    这直接导致了义军获取粮草补给的难度,直线上升。

    义军本就以机动速度见长,队伍中马匹数量居多。

    而四处流动作战的模式,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携带大量的火炮等攻城器械。

    所以,面对各地官绅那墙高沟深的坞堡,义军们往往需要付出成倍的时间,才能攻打下来,而且死伤不小。

    很多时候,他们就连坞堡都没打下来,官军的追兵,就已经杀过来了。

    无奈之下,义军只能放弃打粮,掉头逃跑。

    就这样,在陈奇瑜一套军事、经济封锁的重拳之下,这股曾经席卷中原的庞大义军,数量不断锐减。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义军就被打掉了一半多老营人马;

    而外围那些被裹挟的饥民百姓,更是望风而降,毫无反抗之心。

    曾经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转瞬之间,就只剩下了不到两万人。

    并且,官军的包围圈还在一步步的收缩,势必要将高迎祥、张献忠等人,彻底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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