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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门口的梧桐树叶被秋风卷得沙沙响,夏晚星望着"人民法院"四个烫金大字,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也是在这里,陆知珩拿着伪造的"夏父挪用公款"证据,逼她在一份空白协议上签字,说签了就能保父亲少判三年。那时她浑身湿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连抬头看天的力气都没有。
"在想什么?"傅景深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暖意顺着指尖漫上来。
夏晚星摇摇头,指尖触到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红绸,那是早上出门时,父亲硬塞进他手里的"平安符"。老人家昨晚特意去庙里求的,说今天是"了结恩怨的大日子"。
庭审开始的铃声响起时,陆知珩被法警押着走进来。他穿的还是被拘留时那件灰色夹克,袖口磨得起了毛边,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黏在额头上,唯有那双眼睛,依旧藏着不肯熄灭的偏执。
当检察官念出"伪造证据、商业欺诈、非法侵占资产共计一千七百万"的指控时,旁听席上响起一阵抽气声。陆知珩的律师试图以"精神压力过大"为由辩解,却被傅景深请来的法务团队甩出的证据链堵得哑口无言——从他雇佣私家侦探跟踪夏晚星的转账记录,到他指使会计做假账时留下的录音,甚至包括他三年前偷偷复印夏父公司公章的监控截图,每一份都精准地钉在时间轴上。
轮到夏晚星作证时,她走到证人席前,目光平静地扫过被告席。陆知珩突然笑了,声音嘶哑:"晚星,你真要做得这么绝?"
法槌敲响,法官警告他保持安静。夏晚星却抬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她从证物袋里拿出那枚带录音功能的银戒指,轻轻放在桌上:"陆知珩,你还记得三年前在医院走廊,你对我说什么吗?"
她按下播放键,自己三年前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戒指里溢出:"我爸到底做错了什么?"
紧接着是陆知珩的声音,轻佻又残忍:"错就错在,他挡了我的路,还养出你这么个让傅景深魂不守舍的女儿。"
全场哗然。陆知珩的脸色瞬间褪成纸色,挣扎着想扑过来,被法警死死按住。
庭审结束时,法官宣判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法庭:"被告人陆知珩,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八年,罚金人民币八百万元。"
夏晚星走出法院时,看到父亲站在台阶下,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老人看到她,突然就红了眼眶,背过身去抹了把脸:"都过去了,爸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傅景深上前扶住老人的胳膊,轻声道:"叔叔,我们回家。"
秋意渐浓时,夏父的公司在傅景深的建议下重组,砍掉了亏损的业务线,专注做回老本行——夏父年轻时一手创办的手工皮具工坊。开业那天,夏晚星剪彩时,看到玻璃柜里摆着一个熟悉的钱包,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父亲亲手给她缝的,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玉兰花。
"爸说,这是当年差点被陆知珩当废纸扔了的样品。"傅景深在她耳边低语,"老会计偷偷藏起来的,说总觉得有一天能还给你。"
夏晚星的指尖抚过钱包上的纹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傅景深:"对了,上次你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到底是哪?"
傅景深笑而不答,牵起她的手往街对面走。那里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招牌上写着"晚星甜品屋",橱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银耳羹,旁边的小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今日特供——傅先生亲手熬制。
穿围裙的店员笑着迎出来:"傅先生,夏小姐,你们来啦?刚炖好的桃胶雪燕,放了您说的冰糖。"
夏晚星愣住了,看着傅景深:"这是......"
"你上次说,喜欢甜而不腻的味道。"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塞进她手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秘密基地,不想工作的时候,就来煮糖水。"
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夏晚星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绝望的夜晚,她以为自己会永远困在黑暗里,却没料到,有人早已为她点亮了一盏灯,等了整整三年。
街对面的皮具工坊里,父亲正拿着放大镜检查新做的皮带,老花镜滑到鼻尖也没察觉。不远处的法院门口,法警换了岗,梧桐叶又落了几片。
夏晚星靠在傅景深肩上,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忽然觉得,所谓圆满,或许就是这样——该过去的都已过去,该到来的正在路上,而身边的人,恰好是你想共度余生的模样。
她低头,轻轻吻了吻无名指上的钻戒,那里映着天空的颜色,清澈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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