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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二次做饭,应该比上次做出来的味道好很多,你有没有忌口的,可以告诉我,下次我会注意些。”“昨天晚上消耗太多,看你还没有缓过来,应该多吃点。”
“来,啊,张嘴。”
楼弃哄小孩一样,自顾自说了许多,嘴巴就没停过。
舒窈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固执抿唇,疏离的嗓音如同淬了冰。
“不用,我自己来。”
楼弃掀起薄冷的眼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伸出的木勺子停顿在半空。
半晌,少年唇边勾起一抹纵容的笑,将勺子放在碗沿。
“好啊,我看着你吃。”
舒窈不是很想看到他,接过碗勺,身体扭转方向。
下一刻,楼弃也跟着起身,换了个方向离舒窈坐得更近。
少年伸出冷白分明的手,撑着腮帮子,安静地盯着她看。
毫无遮掩的入骨眼神,仿佛要将舒窈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舒窈没办法,只能尽量把他当成空气,拿起勺子,麻木不仁地往嘴里塞东西。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米饭塞进嘴里的瞬间,舒窈讶异地瞪大了眼眸。
和苗寨里的米不一样,软乎的口感,赫然是她以前吃过的稻米。
苗人的口味习惯和汉人有很大的差别,苗寨里种植的都是类似于粟米之类的小米,蒸出来发硬,口感很不好。
吃了几天,她感觉自己的胃都被养废了。
楼弃是从哪里弄来的大米?
舒窈咽下嘴里的饭菜,抬眉:“你下山了吗?”
楼弃原本还在盯着她的嘴巴发呆,闻言渐渐回神,兴奋点头。
“嗯嗯。”
完全没想着隐瞒,俊美的面容上充斥着满满的邀功意味。
楼弃直起身子,眉头紧紧皱起,委屈巴巴地大吐苦水。
“你都不知道,山外的人有多凶,我和他们不熟,身上又没有钱,他们就要把我赶出去。”
“手里拿着超级粗的棍子,想打死我,还好我跑得快。”
十分夸张的语气,舒窈的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她压了下上挑的唇角,问:“那你怎么换的米?用银饰?”
见他身上的银饰都不见了,舒窈还以为他这么笨,用满身银饰才换来这点大米。
楼弃启唇:“当然没有。”
本来是这样想的,可是没有银饰,他还怎么打扮自己。
“那群汉人没见过蛊虫,看到缠心满眼新奇,让它表演一个翻跟斗之后,就把米给我了。”
舒窈:.....
敢情是一人一虫卖艺得来的。
“你快吃呀,我好不容易做的,手上还被烫了两个水泡呢。”
说着,将泛红的手背伸到舒窈面前。
舒窈垂下眸子一看,果然看到两个不起眼的小水泡。
她脸色微变,担忧道:“这么严重啊。”
楼弃点点头:“可疼了。”
舒窈扯唇冷笑:“再不上药就要愈合了呢。”
楼弃把手背到身后,不说话了。
一碗饭被舒窈吃得干净,烧灼的胃终于好受了些。
楼弃收拾好碗筷走出去,注意到吊脚楼前一道身影。
是苗柳。
她眸子红红的,肿胀起来,像是哭过。
楼弃像是没有看到她,擦身而过,从铜缸里舀了一盆清水洗碗。
“巴....巴代雄....”
苗柳亦步亦趋跟上去,停在楼弃身后一米的位置,不敢上前了。
她小心翼翼地揪着自己的手指,瞳孔泛红,半是惊惧,半是愧疚。
犹豫了一晚上,苗柳才鼓足勇气来找楼弃坦白罪行。
巴代雄这么看重那位汉族姑娘,现在只怕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
苗柳娇小的身子止不住发着颤,害怕地不停眨眼睛 ,温热的泪珠顺着眼尾哗啦啦涌出来。
她擦了把泪水,拳头紧攥,颤声开口:“那位汉人姑娘,还...还活着吗?”
楼弃终于有了反应,漆黑的睫毛微动,冷声开口:“何事。”
毫无情绪的语调,吓得苗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阿....阿公做了错事,我是来求您降罪的.....”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扛不住祀台的刑罚,求您允许我来代替。”
“说到底,阿公做这种事都是为了我这个不孝的孙儿,一切都是我的错。”
苗柳没有解释她阿公做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揽责。
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说,巴代雄已经知晓一切。
缠心虫是他的本命蛊,拥有通天的本领,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蛊王的眼睛。
楼弃洗完最后一个碗,从竹架上取下干净的布擦拭。
认真仔细,不放过任何一点瑕疵的模样,哪有半点身为阿伊苗族大祭司的威严,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你们给她下的是什么蛊。”
苗柳心下一紧,如实开口:“噬心蛊。”
噬心蛊,蛊如其名,是一种含有剧毒的杀人蛊。
它会钻进寄主的七窍,吸取养分,养分充足之后,噬心蛊会越长越大,纤细的血管已经不能够容纳它,它就会钻破血管爬到寄主胸腔。
鼓鼓跳动的鲜红心脏,对它有着极大吸引力。
噬心虫会迫不及待咬穿心脏,钻进去进食,直到心脏被吃干净,耗尽寄主最后一点养分之后,蛊虫会从其鼻孔钻出,寻找下一任寄主。
对待仇人都不会用这么毒的蛊,那老东西真是疯了。
楼弃冷笑,慢悠悠开口。
“这么喜欢噬心蛊,那你也替你阿公试试吧。”
苗柳惊恐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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