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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少晟看到这一幕，眼眶瞬间就红了。“师父……”
他用手撑住地面，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城墙上那道被钉住的身影。
鲜血浸染，那一身浅色衣衫红了一片又一片。
他知道，楼衔月之所以会来苍月国，其实都是为了自己。
是自己害死了她！
【怎么回事，楼衔月这就死了？】
【活该，谁让她非要去杀人家的，人家招她惹她了？】
【要我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像她这种害人害己的，早就该死了！】
【快，去放鞭炮庆祝一下！】
弹幕在眼前一遍遍的刷新，楚倾洛定定看着，呆愣在原地，整个人半晌回不过神来。
楼衔月，她死了？
不，她怎么可能死呢？！
她不能死，她怎么可能死呢？她不能死！
楚倾洛猛地回过头，朝着之前发出动静的方向看过去，仿佛能透过眼前的层层阻碍，看到被钉死在墙上的那道身影。
【倾洛师兄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他看的是楼衔月的方向吧？难道他是在担心楼衔月？】
【不可能，楼衔月对倾洛师兄做了这么多事，倾洛师兄都恨死她了，怎么可能担心她！】
看到这句话，原本情绪隐隐有些激动的楚倾洛一下就怔住了。
对呀，自己为什么要担心她？
那个女人一次次伤害自己，她死了，自己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
想起年少时她对自己的温柔，一次次耐心地教他练剑……纵使那些都是假的，都是骗他的，却也是他无数次，哪怕在梦中都割舍不下的美好回忆。
“师尊，你以后能不能只收我一个弟子？徒儿发誓，徒儿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曾经的信誓旦旦，都是为了留在她身边。
纯真炙热的眼神里，藏着他那不为世人所容的感情。
他想要的，也仅是成为她的唯一。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
楚倾洛转头，神情转瞬变得淡漠，朝着另一个方向毫不犹豫地走去。
天快黑了，他要出城了。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解开封印，拜清宁师叔为师，哪怕是楼衔月现在死在他面前都不行！
…
另一边。
楼衔月被钉死在城墙上，她低垂着头，仿佛彻底死了一般。
苍月国皇帝并没有出现。
只有大皇子带着人匆匆赶到，看着一动不动的楼衔月，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不自量力！”
目光一转，他一下看到了那个从地上艰难爬起的身影。
“秋少晟？！”
他锐利的眸子顿时冷了下去，脸上浮现出一抹愠怒。
“原来是你这个贱种！”
“昔日父皇仁德，饶你不死，可你不仅不知恩图报，竟还敢带着人来苍月国闹事！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属于金丹境的威压朝秋少晟镇压过去，刚站起来的秋少晟一下又倒在了地上。
若非楼衔月之前给了他一个保命的玉牌，替他挡住大部分攻击，如今只是炼气期的他，五脏六腑会在第一时间被震碎。
抬头，他看向大皇子等人，眼底带着不甘的怨恨与愤怒，“什么知恩图报，在这世上，最该死的人……明明是他啊！是他，皇帝秋玉龙！”
他用力发出不甘的呐喊，一口血牙被他死死咬住，哪怕弱小如蝼蚁，他也拼命地想要站起来。
“口口声声仁义道德，但他自己做过的孽，真以为没人知道吗？皇爷爷和我父皇是怎么死的？是他，是他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
“住口！”
一声爆呵，大皇子抬手就朝着秋少晟一掌轰了下去。
用尽全力，毫不留情。
“你个贱种，竟如此大逆不道，明明是你自己克死了爷爷和皇伯父，现在竟还想栽赃到我父皇头上？我本还想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求父皇留你一命，现在看来，真是留你不得了！”
“给我去死！”
掌力汹涌袭来，他身上的玉牌再次挡下了这一击，但溢出的力量还是搅动了秋少晟的五脏六腑，震得他呕出一口血。
看他没有当场被轰成渣，大皇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秋少晟挣扎着从地上抬起头，他擦掉嘴角的血迹，怒瞪着几人，“他秋玉龙大逆不道，修炼《九幽玄经》，弑父杀兄，为了采摘九阴冥草，还将我母亲……”
“给我杀了他！”
大皇子暴怒，随着他指向秋少晟，他身后的一个修士瞬间朝着秋少晟冲了过去。
弹幕在集体刷屏：
【握草，九幽玄经！那不是邪修功法吗？】
【我早就看出不对劲了，正常人哪有一上来就杀自己全家的？这里头说没有鬼谁信啊！】
【等等，我好像知道秋少晟为什么是天弃之人了！修炼九幽玄经的人，破境需要九阴冥草，但这种草只在古战场和极阴之地才有！所以……】
【是那个狗皇帝，在他还没出生时，逼着他母亲去了极阴之地！阴气汇聚于胎中，他看似还活着，但其实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太惨了这孩子，拥有顶级灵骨，本应该是天纵奇才，却在娘胎里就被断送了一生！】
【幸好她遇到了楼衔月。】
【……】
弹幕瞬间停滞。
仙域里，原本还在惋惜的众人齐齐沉默，转头看向说这话的人，很想问他是不是来打脸的。
怎么能帮楼衔月说话呢？！
镜面中——
秋少晟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的母亲因体质特殊，被秋玉龙逼着去采摘九阴冥草，最终吸入大量阴气而死，连带着他刚出生就成了天弃之人，而他的爷爷和父皇更是惨死在秋玉龙剑下。
他苟且偷生多年，却只能看着所有亲近自己的人一个个遭遇不幸。
直到如今，他终于有了师父，终于有了能够靠近的人。
却没想到，她也因自己而死。
可自己，却连为她报仇的力量都没有。
这种感觉，令他憎恨。
他也许真不该活在这世上。
他就是个专门给别人带去不幸的灾星！
冲过来的人在瞬间来到了秋少晟的面前，就在他准备强行动手抹杀时，忽然，一柄飞剑横空飞来，在切过一栋栋房屋后，瞬息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老登，你敢杀我徒弟，真当我死了是不是？！”
那人连忙聚力抵挡，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被催动到极致，却还是硬生生被震退了好几步。
若不是这一剑的威势差了些，他怕是要命溅当场。
几人神色惊诧的看向剑挥来的方向，就见楼衔月已经恢复了自由，她竟然趁着他们不注意时，拔出了钉在身上的剑！
半步化神境的致命一击，不仅没能杀死她，还让她留有还手的余地。
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才元婴境中期吗？
世界观好像受到了冲击，不止他们，还有停滞一瞬的弹幕。
【握草，又活了？我没看错吧，楼衔月她又活了？！】
【逆天，我还以为她死透了！】
【好奇她究竟什么修为，受了致命伤还能打出这么一剑，我记得她不一直都是个废物吗？】
【对啊，她不是纯废物吗？】
呵，楼衔月一阵冷笑。
区区致命伤。
她蹭的从地上站起身，朝着众人露出一个微笑：“小黑子们，惊不惊喜，你们祖宗我又肥来了！”
不好意思，她有不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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