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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很得意,恨不得脑袋朝天,用鼻孔看人。不管别人怎么问,他都只是哼哼,根本不好好回话。
福泽村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都知道他这是混出了个模样,恨得牙痒痒。
“豪格李四,不过是出去一趟,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倒是跟咱们装上了!”
这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各自心中想法,最后干脆也不搭理李四了,转头往村里跑。
通知陈保甲去了。
李四见状,也知道自己装的有些过火,咳嗽几声,把脑袋重新放平。
摸着后脑勺,对其他几个跟自己一起回村的人说道:
“这帮人真是没见识,俺不过是答应的慢了几句,他们咋还就走了?”
其他那几人也不是傻子,知道这是李四在找补,也不好说乱七八糟的。
只能说道:“李四,你在普通村民面前装一装,那也就算了,在陈保甲面前可不能再来这一套!”
李四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轻重。
不过,他心里却不以为然。
“老子跟着杨越吃过见过,连县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见了俺也要给三分薄面。
区区一个陈保甲……”
李四下意识撇嘴,不过动作很轻微,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多时,陈保甲匆匆赶来,身影在远处道路上出现,身后跟着不少人。
都是当初没有参加杀蛮队的男人们。
他们中相当一些人,都是陈保甲的心腹。
这些人远远望见李四神气活现的模样,眼里都泛着酸意,小声嘀咕:
“没想到传言都是真的,还真让这李四咸鱼翻身了!”
立刻有人摇头:“跟他有啥关系?不都是杨越有本事。哎,早知如此,当初俺也该参加杀蛮队的……”
后面说话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还有着对陈保甲的埋怨。
正是陈保甲暗示他们,说参加杀蛮队很危险,他们才没有加入。
现在看来,这是错过了一桩天大的机缘。
陈保甲气的难受。
难道他是故意害人吗?
鞑子大举南下,县里的老爷吃空饷,没有兵力去拦鞑子,所以从各村拉壮丁去填坑。
这便是杀蛮队的来历!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没有好处的事情,他那时候拦着自己人去参加杀蛮队,虽然确实也有保全实力的小心思。
但对留在村里的人,那也是好事,很安全!
陈保甲咬牙,心里破口大骂。
“哼,光见着贼吃肉,不见着贼挨打!
杨越他们是运气好,立功了!才能拿到好处。
那些没有立功,反而被鞑子杀了个干净的杀蛮队呢?你们就看不见了?”
不过,等他来到李四面前时,却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怒意,脸色恢复平静,好像跟李四从没有闹过矛盾一样。
嘻嘻哈哈地问道:“哈哈,李四你这是好端端回来啦?
我早就说嘛,参加杀蛮队是立功受赏的好机会!”
当初陈保甲根本不是这么说的,但李四也记不太清了。
他摇晃着脑袋说道:“保甲您这话倒也对,要是不参加杀蛮队,咱们咋跟着杨伍长杀敌立功?”
这一次,跟在李四身后的几人,也都连连点头,这话算是说到他们的心坎上。
陈保甲看到这一幕,心里知道这次麻烦了!
李四以前算是自己的狗腿子,平时自己有什么事儿,都让李四主动站出来,起个带头作用。
也就是托。
陈保甲为此也没少给李四好处。
所以李四这小子日子过得不错,多少有些主见。
但另外那几个村民却不同,本来不过是村里最没有前途的货色,只知道唯唯诺诺,被人一糊弄就上头。
可现在他们完全不一样了,精气神都立起来了,脸上都是自信。
“杨越这小子,在村里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啥本事,除了异想天开想酿酒,好像有点儿手艺,那也没别的了。
怎么出去一趟,就带来这么大变化,连跟着他的这些穷酸也都变了模样?”
陈保甲抬头张望,没看到杨越的踪迹,便主动问道:
“杨越他人呢?”
李四听到陈保甲对杨越直呼其名,脸色有些难看,觉得这是一种冒犯。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想起杨越的嘱咐,让他别胡乱说话,只好又忍下,捏着鼻子说道:
“伍长他在后面呢。
回来的路上,路过荒村的时候又祭拜了一阵,伍长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就让俺们先往村子里走。”
陈保甲听后点头,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招呼李四等人进村,顺带再套一套话。
他总觉得杨越这次出去,应该还有其他收获,只是他不知道。
不然,李四怎么可能如此神气活现?
“来者不善啊!”陈保甲心里叹气,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自从他接任福泽村的保甲,就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另一边,杨越此时正在慢慢往村子这边走,手里提着一把很精良的长弓。
这是那个神射手留下的。
那一天,他杀死那个鞑子的神射手之后,连夜带人出村埋伏鞑子。
夜里不方便射箭,而且那时候他也不会这个,干脆把长弓藏在村里,只带了鞑子的大刀。
这次路过时,便重新取了出来。
腰间挂着大刀,身后背着鞑子长弓,要不是他身上没有盔甲,两腿也直挺挺,与鞑子的罗圈腿不同。
只怕要被误认为是鞑子!
杨越走在大道上,没见他怎么快速迈腿,但速度却不慢,脚踩在雪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他脸色有些凝重。
快到年关了,平常的时候,各村子之间经常走亲戚,还有小商队和卖货郎进进出出,大道上的雪早就被踩实了。
哪里还可能发出声音?
现在这些“嘎吱”声,说明各村的联络都很少了,平时没什么人出村,积雪还很蓬松。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杨越低声感慨。
没有人是傻子。
大景的普通百姓,消息或许不是很灵通,但是感受风险的嗅觉却很灵敏,是过去很多年吃亏吃出来的。
他们发觉情况不对,知道要闭村自守。
可惜,在即将到来的巨变面前,这些准备意义不大。
“等回了福泽村,我得劝一劝陈保甲,平时最好是在村子外布置些岗哨。
发现情况不对,就赶紧往地里跑,这样才是最稳妥的。”
杨越闷头走着,终于远远看见福泽村的轮廓。
这是一年中白昼最短的时候,刚过了中午不久,天色就发黑。
哪怕是杨越,也只能看到村子轮廓,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他依旧感到一股熟悉感。
“我这次算是衣锦还乡了?”
杨越面露微笑,走到村口,立刻被人发现。
几个人围了上来:“杨伍长,您可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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