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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行入山谷。这座山谷被称为湾流谷,一条河流从山谷蜿蜒曲折的流出。
难得的淡水为这座山谷孕育了人类以外的生命。
而队伍晃动的兵戈声惊吓了那些麋鹿和山羊,惊的它们发挥各自超强的跳跃能力,飞也似的消失在了人类的目光中。
公子哥觉得可惜,他咂巴咂巴嘴,也不走远,光在队伍周遭打转。
作为一个斥候,他是不称职的。
但作为一名王都长大的公子哥,他又十分称职——他正在对队伍里一名年轻的牧师(女)献媚。
“……东街那里有一家甜品店,等打赢了仗,我回去请你吃。”
牧师小姐扯了扯嘴角:“客气了,我的薪水买得起一份甜品。”
“很贵的!你们的薪水,啧,买不起的。”
“那就不吃。”
“你想吃我就请你。”
“我没说我想吃。”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
公子哥坐在马上,火气还没发出来,突然觉得马头撞上了什么。
他撞到了前方的一名战士。
队伍古怪的停了下来。
年轻的公子哥刚想问“怎么不走了”或者“傻站着干什么”之类的话时,他突然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
嗖。
嗖嗖嗖。
下雨了吗?
公子哥下意识抬起了头。
“不会是敌袭吧?”
“……”
他的视野正中出现了一个黑点。
继而是许多个。
那些黑点迅速的向他靠近。
“……”
他张了张嘴,平日里自诩胆大心细的他竟然在这一刻连话都说不出来。
“敌袭!”
他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呐喊!
是他身边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牧师发出来的,不像平时那样温柔,却在此刻给他带来了无穷的安全感!
他要娶这个女人!
一束护盾在他头上撑开了!
但很可能是小牧师给她自己撑的!
因为公子哥的半边肩膀还留在外面!
“叮!”
“叮叮叮!”
如雨一样的箭矢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砸在护盾上,很快就将护盾砸的支离破碎!
“铛!”
眼前一黑,出现的是高举着盾牌的沃尔夫!
公子哥泪目了,恨不得扑上去给这汉子一个亲吻!
“温西!”沃尔夫对着小牧师高喊:“救人!”
“是!”
原来——这也不是来救他的!
……
箭头染着幽蓝色的箭矢大雨般落下,将躲避不及的一些教会军钉在了地上!
那些即便只是被箭头擦伤的士兵也捂住了受伤的部位,尖锐的疼和钻心的痒同时冒了上来!
“箭上有毒!”
这话也喊晚了。
好在军队虽然实操技术差劲,但理论知识扎实。
盾卫们匆匆举起盾结阵,圆弧的神圣结界在他们头顶逐渐形成,箭矢终于射不进来了。
“还好……”
公子哥松了口气:“只要别来什么冲刺骑兵,咱们就能很快做出调整……”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了一声极其嘹亮的号角声!
他脸一绿,扭头朝后看——一队骑兵正结阵朝四散的人群冲来!
“我操!”
为首的那名骑士看上去相当年轻,高举长剑冲入阵营,如入无人之境!
……
“报告!”
“莱安大人的骑士队已经击败了海神的第一支分遣队!”
“报告!”
“我军俘虏了敌军超过四百人,另有五十余人逃离,正在进行追捕!”
“……”
奥蕾莉亚缓缓松了口气。
她看向桌上的沙盘,冲阿薇丝笑笑:“你看,果然没用上你。”
小鸟骑士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必然会中埋伏?你对这支分遣队这么了解?”
“我不是了解这支分遣队,我是了解整个海神的教会军。”
奥蕾莉亚抚摸着那把神赐的长鞭,眼神有些晦涩。
“这个国家正在走向死亡,军队、教会、教会的军队,大人物,小人物,男人,女人……手中有权的任何人,都希望将权力用到极致。他们会拼了命的占便宜,于是,本来优秀的权利机构就会一点一点的被这样的人吞噬,摧毁。”
这位心如死灰的王女冷漠的勾动嘴角。
“来讨伐我,自然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
阿薇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他们会往队伍里塞一些狗屎?这就是你的自信来源?”
“……哈,对,狗屎。”
“我明白了。”
阿薇丝说道:“可露奈特和梅琳娜不会往队伍里塞狗屎,我们会把狗屎丢出去——所以照这么说,长乐征服十三岛屿联邦是迟早的事?”
奥蕾莉亚看着她:“唔……如果你们能将这种做法贯彻到极致,那么长乐迟早能完成东兰皇帝所不能完成的伟业。”
她原本只是开玩笑,可阿薇丝当真了。
奥蕾莉亚没心思去猜测智力1的想法了,她现在更好奇的是……
得知首战告负的马修·麦迪逊,会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呢?
那样老谋深算的家伙,应该早已准备好了应对招式了吧?
……
令人遗憾的是,枢机主教马修·麦迪逊阁下并没有做出什么应对的措施。
因为有件比起杀死奥蕾莉亚更重要的事情横亘在了他面前。
坎特威尔城陷入了惊慌,因为国王弗朗茨三世——又病了。
这次的病来的突然而凶狠,他毫无预兆的在朝堂之上倒下,甚至离他最近的内侍都没来得及扶住,导致这位国王陛下的脑袋和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
群臣慌张,是慌张也是心里有鬼。
是王储党还是小王子党的人干的?
竟敢如此大胆?!
又或者是,这个被当种·马压榨了两三年的老国王,此刻展现出了过多交·配的坏处?
一时间众说纷纭。
王宫里,王后和卡米拉夫人一边嚎哭一边指着对方痛骂,恨不得把所有罪名都栽到对方的头上!
全国最有名的牧师和医师都轮流来看过了,但只是叹气摇头。
看来,国王确实要不行了。
到了站队的时候了。
是站在已经长成、正当年轻但生性荒诞、喜好淫乐的王储身后?
还是站在那个纯洁如一张白纸可以随意涂绘、但仍在襁褓之中的小王子队伍里呢?
有人提议:要不把奥蕾莉亚殿下叫回来?
她一定很想见父亲最后一面。
然而这句话就如同掉进了大海的水滴一样,顷刻间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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