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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崖的硝烟浓得呛人,崖壁上的血痕顺着雨水蜿蜒而下,在碎石地上汇成暗红的溪流。日军的坦克仍在缓缓推进,履带碾过碎石和荆棘,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郭小凤靠在一块巨石后,她的胳膊被弹片划伤,鲜血浸透了湖蓝劲装,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痛。
“郭姑娘,子弹不多了!”宇文杰声音带着无奈。
郭小凤抬头,只见保安团和龙潭山的弟兄加起来已不足五十人,并且个个带伤,有的连武器都没了,只能攥着石头当武器。
日军的机枪还在“哒哒哒”地响过不停,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刺眼的火花。
郭小凤咬着牙,目光扫过山下——日军的队伍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上涌,西村直树在队伍后指挥,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冷笑。
就在这时,日军左侧的山林里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一支穿着粗布短打的队伍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为首的正是瞎了一只眼、绑着绷带的龙老大,他身边跟着断了一条胳膊的龙老二,两人挥舞着手里的驳壳枪,指挥兄弟们向日军开火。
“是二龙山的人!”陆子豪惊喜地喊道。
郭小凤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曾经臭名昭著的二龙山土匪,竟会在这危急关头赶来支援。
龙老大的声音透过枪声传来:“郭姑娘,宇副官,别管以前的恩怨,打小鬼子,咱们就是一家人!”
原来二龙山那日遭袭后,龙老大虽认定是龙潭山所为,却也暗中派人打探消息。今日突闻黑风崖炮声隆隆,不似帮派之间的火拼,猜想定是日军来犯,日军在各地烧杀抢掠的恶行他早有耳闻,当即拍板:“不管是谁在跟鬼子打,老子都得去帮忙!”当即留下三当家何大龙守山寨,自己两兄弟带了二龙山四十多号弟兄,赶过来支援。
有了二龙山的支援,局势瞬间逆转,日军被两面夹击,机枪手被龙老二一枪爆头,火炮阵地也乱了阵脚。
可好景不长,二龙山的子弹也很快见了底。龙老大把空枪一扔,抄起地上的大砍刀:“弟兄们!跟小鬼子拼了!”刚冲出掩体,便被日军的火炮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山道上疾奔而来,不是别人,正是与腾田俊决斗完的赵冲!他身上的短打沾着尘土,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手里的开山震岳斧闪着寒光。
“赵冲!”郭小凤又惊又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能平安归来,说明腾田俊已被解决。
赵冲跑到她身边蹲下,一眼扫过战场,眉头紧锁:“怎么回事?鬼子的坦克怎么破?”
“子弹打不透,手榴弹扔不到那么远!”郭小凤急道,“只要能打掉坦克,咱们才有胜算!”
赵冲转向宇文杰,声音沉稳:“宇文副官,还有多少手榴弹?全给我!”
宇文杰愣了愣,递过仅剩的八颗手榴弹:“这距离至少不低于八十步,你……?能行?”
话没说完,赵冲已抓起一颗手榴弹,手指扣住拉环,手臂往后一拉,猛地掷出!那手榴弹如离弦之箭,带着呼啸的风声越过坦克,“轰隆”一声在日军人群中炸开!碎石和血肉飞溅,躲在坦克后的七八个日军士兵瞬间被炸飞出去。
“好力气!”众兄弟齐声叫好。
宇文杰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枪都差点掉在地上。
山下的西村直树也惊呆了,他抓起望远镜,看到掷手榴弹的人竟是赵冲,脸色骤变:“他不是在乱葬岗跟腾田俊决斗吗?腾田君……败了?”
话音未落,又一颗手榴弹飞来,落在日军的机枪阵地旁。“轰隆!”一声巨响,机枪手被炸得血肉横飞,机枪瞬间哑火。
赵冲没有停手,一颗接一颗地掷出手榴弹,每一颗都精准地落在日军密集处,转眼间就炸倒了二十多个日军,剩下的士兵吓得纷纷后退,顿时阵脚大乱。
“八嘎!”西村直树气得脸色铁青,召来两个穿着便衣的狙击手,“你们绕过去,务必干掉那个掷手榴弹的家伙!”
“嗨!”两个狙击手领命而去,提着***,悄无声息地绕到两侧的山崖上,找到隐蔽的岩石缝,架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赵冲。
此时,赵冲正弯腰捡地上的子弹,准备递给身边的弟兄,旁边的叶景程突然瞥见右侧山崖上的反光——是***的瞄准镜!
“小心!”他猛地飞身扑过去,将赵冲推倒在地。
与此同时,“砰!”地一声枪响,子弹穿透叶景程的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叶大哥!”赵冲迅速将叶景程扶起,移动到隐蔽处,又是“呯”地一声枪响,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大家隐蔽,有狙击手!”赵冲大声提醒,弟兄们纷纷躲到岩石后,警惕地扫视四周,寻找狙击手的位置。
郭小凤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两侧山崖,突然停在左侧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那里的杂草有轻微的晃动,还隐约能看到枪管的影子。“看,在那里!”她低声道,从背上取下弓箭,拉满弓弦,示意赵冲用衣服引诱狙击手开枪。
赵冲会意,将外套脱下,绑在一根木棍上,慢慢从岩石后探出。
“砰!”枪声响起,子弹打在木棍上,外套瞬间被击飞。
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郭小凤的箭也离弦射出!利箭如闪电般精准地穿透岩石缝,正中狙击手的眉心。那狙击手闷哼一声,从山崖上滚了下来。
“好箭法!”陆子豪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一个!”赵冲盯着右侧山崖,那里的动静更隐蔽,显然是个老手。
陆子豪摸了摸腰间的短刀,低声道:“这个交给我。”他的身法本就灵活,借着岩石和树木的掩护,像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往右侧山崖爬去。
赵冲再次举起绑着外套的木棍,缓慢探出迅速收回,如此反复多次,吸引狙击手的注意力。
“砰!”右侧山崖传来枪声,狙击手被激怒了,胡乱开了一枪,子弹擦着木棍飞过。
恰在此时,陆子豪已爬到狙击手身后,短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劈在那狙击手的脖颈上。狙击手连哼都没哼一声,头颅滚落,***“哐当”掉在地上。
解决了两个狙击手,弟兄们士气大振。赵冲捡起地上的最后一颗手榴弹,瞄准还在轰隆隆推进的坦克扔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坦克履带终于被炸断了,失去动力的坦克变成一堆废铁,陷在了碎石之中,无法动弹。
解决了坦克的威胁,与小鬼子决一死战的机会来了,赵冲挥舞开山震岳斧,一马当先:“兄弟们,跟小鬼子拼了,冲啊!”
一时间,所有兄弟全部跃出战壕,如潮水般向日军冲去,枪炮声、喊杀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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