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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她把裙子扔在椅子上，拿起手机给陈凯发消息：“我妈给我准备了相亲穿的裙子，香槟色的。”陈凯秒回：“肯定好看！不过别穿给那个林浩看，太浪费了。”
“那穿给谁看？”周捷故意逗他。
“穿给我看啊！”陈凯的消息带着点小得意，“等我姑姑的生日宴，你穿这件来，保证惊艳全场！”
周捷笑着回复：“再说吧。”
她放下手机，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几年在国外，她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遇到困难只会哭的女孩，学会了独立，学会了坚强，也学会了正视自己的感情。
陈凯也变了，不再是那个冲动鲁莽的大男孩，变得沉稳了许多，却依然保留着那份真诚和热情。他会在她熬夜改论文时，默默泡好咖啡；会在她被教授批评时，拉着她去吃冰淇淋，说“那些老顽固懂什么”；会在她生病时，跑遍大半个城市找中餐外卖，说“生病就得吃点家乡味”。
这些点点滴滴，像春雨般，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她的心田，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把那个叫陈凯的男孩，放进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凯发来的消息：“我刚跟我妈说，下周生日宴要带女朋友去，她差点没把我爸的茶杯打碎，哈哈！”
周捷看着消息，忍不住笑出声。她拿起手机，打字：“那你可得想好，到时候带谁去。”
陈凯的消息很快传来：“当然是带你啊！我都跟我妈形容好了，说你‘聪明漂亮又善良，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
周捷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红得像火烧。她看着屏幕上的字，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很久，才打出一行字：“陈凯，谢谢你。”
谢谢你这几年的陪伴，谢谢你的守护，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美好的事。
屏幕那头的陈凯看着“谢谢你”三个字，在床上翻了个滚，差点掉下去。
他抱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在心里默念：周捷，不用谢。等下周，等我把你带到我姑姑面前，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
旋转餐厅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像打翻了的珠宝盒。周捷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高脚杯的杯壁，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了些。
身上的香槟色连衣裙是林慧强行让她穿上的，领口的珍珠项链硌得锁骨生疼，像某种束缚。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林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的温和。他穿着熨帖的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周捷身上停顿了三秒，嘴角勾起标准的微笑，“周小姐比照片上更漂亮。”
周捷起身颔首，客套却疏离：“林先生客气了。”她特意选了这个位置——视野开阔，方便观察周围动静，也方便陈凯“路过”时能第一时间看到她。早上陈凯发来消息，说要提前半小时来蹲点，还发了张戴着鸭舌帽的自拍，说“保证伪装到位”。
侍者送上菜单时，林浩很自然地接过，翻开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听说周小姐刚从国外回来？”他点了两份菲力牛排，抬头时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在剑桥读的建筑设计？我表妹也在那边，说不定你们认识。”
周捷搅动着柠檬水，心里咯噔一下。陈凯说过，林浩三句话不离“关系网”，果然没说错。“我读的是项目管理，可能不太熟。”她的语气平淡，目光却瞟向餐厅入口——陈凯怎么还没来？
“项目管理好啊，”林浩切着面包，碎屑落在餐布上，“萧氏现在做的城南项目，正好需要懂管理的人才。我爸在住建局，说不定能帮上忙。”他放下刀叉，身体微微前倾，“其实我妈跟你妈是牌友，早就想撮合我们了。”
周捷的指尖在杯壁上掐出红痕。这种带着目的性的靠近让她本能地抗拒，像面对精心布置的陷阱。她想起在国外的研讨会上，陈凯为了帮她抢提问机会，差点跟教授的助教吵起来，理由直白又笨拙：“周捷准备了三天的问题，凭什么让给别人？”
“林先生，”周捷抬眼，目光平静，“我今天来，是想说明白。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更没想过通过相亲寻找合作机会。”
林浩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镜片后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周小姐是觉得我哪里不合适？”
“不是合适与否的问题。”周捷的手机在桌下震动，是陈凯发来的消息：“穿蓝衬衫戴眼镜的那个？我在吧台假装喝酒，随时待命。”她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回复“别冲动”，抬头时对上林浩审视的目光，赶紧收敛神色，“我心里有人了。”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林浩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突然笑了：“是陈凯吧？”
周捷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看穿了心事：“林先生认识他？”
“去年行业峰会见过，”林浩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跟着陈函后面，像个没长大的跟班。周小姐，恕我直言，陈氏内部关系复杂，陈凯虽是二公子，手里却没实权，你跟着他，未必能有安稳日子。”
窗外的霓虹灯恰好闪过，照亮林浩脸上的优越感。周捷突然觉得很可笑，原来这场相亲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见面，而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林家和陈家，都想通过她这个“中间人”，在城南项目上分一杯羹。
“我的感情，不涉及利益。”周捷的声音冷了些，“林先生如果是来谈合作的，恐怕要失望了。”
这时，吧台方向传来轻微的骚动。陈凯穿着件oversize的黑色卫衣，帽檐压得很低，正假装被侍者撞到，手里的橙汁“不偏不倚”地洒在林浩的西装裤上。
“抱歉抱歉！”陈凯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歉意，弯腰时对着周捷挤了挤眼，“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赔您干洗费？”
林浩的脸色瞬间沉了，看着裤腿上的橙黄色污渍，眉头拧成疙瘩：“你走路不长眼？”
“真不是故意的，”陈凯掏出名片递过去，上面印着“萧氏项目组实习生”，“这是我联系方式，多少钱我都赔。”他的拇指在“实习生”三个字上轻轻刮过，暗示自己是周捷的同事。
周捷强忍着笑，起身打圆场：“林先生，我这位同事比较冒失，我替他向你道歉。要不今天就先这样？改日我再赔罪。”
林浩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故意的。他扯了扯领带，皮笑肉不笑：“既然周小姐有‘同事’陪伴，那我就不打扰了。”他拿起公文包，临走前在陈凯耳边压低声音，“陈家的浑水，不是谁都能蹚的。”
陈凯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周捷走过来时，正撞见他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生气了？”她递过纸巾，“别跟他一般见识。”
“没生气。”陈凯接过纸巾擦手，语气却闷闷的，“他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给不了你什么。”
周捷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疼得发紧。她想起这一年在国外，陈凯为了追她选的选修课，明明是金融系高材生，却陪着她在建筑模型室熬夜；想起他拒绝家族安排的联姻，跟陈父大吵一架，搬出陈家老宅时只带了个行李箱，里面装着她送的那本《建筑史》。
“你以为我在乎这些？”周捷的声音提高了些，引来邻桌的侧目，“陈凯，在剑桥图书馆你帮我抢回被风吹走的论文时，怎么没想过自己能不能给我什么？”
陈凯愣住了，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走吧，”周捷拉起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脉搏的跳动，“我请你吃火锅，弥补你刚才演苦肉计的损失。”
火锅店的牛油锅底咕嘟冒泡时，陈凯还在纠结林浩的话。他看着周捷把毛肚涮得恰到好处，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如果……我一直进不了陈氏核心层，你会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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