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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柏溪仰着头,呼吸艰难,脸上却没有丝毫挣扎或恐惧。

    反而,他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带着诡异满足感的笑意。

    能死在她的手里……未尝不是一种荣幸,一种归宿。

    就在窒息带来的眩晕感涌来。

    扼制他脖颈的手,毫无预兆地松开了。

    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柏溪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因脱力而微微摇晃。

    单知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她的声音冰冷,“弄清楚这些问题。”

    她顿了顿,那平淡的语调下带着杀意,“否则……我要的,不止是你的命。”

    柏溪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上脖颈间的指痕,那灼热的痛感却奇异地让他感到一种被标记的感觉。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却带着一种……庆幸?

    “好……”他应道,声音虚弱,却没有半点受到生命威胁的惊慌。

    他感到庆幸。

    庆幸他们之间……还有斩不断的联系。

    无论是源于仇恨利用,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他在她的生命里,不是那可有可无的尘埃,就够了。

    单知影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毫不犹豫地拉开了琴房的门。

    “哎哟!”

    门外,正贴着门缝偷听的柏澜猝不及防,被门板狠狠撞中了鼻子。

    他痛呼一声,捂着瞬间泛红酸痛的鼻子,尴尬又慌乱地清咳了两声,“我……我去看看哥。”

    单知影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角的余光,径直穿过大厅,离开了柏家。

    她并非心慈手软。

    她没有立刻对柏溪或柏家动手,是因为心中还有些疑惑。

    那首《神赐之礼》……柏溪曾让她听的曲子。

    他说那是她母亲写给某人的安魂曲。而她,曾在母亲的葬礼上,亲耳听到这首旋律。

    那曲调里蕴含的深沉哀思和悼念……绝非虚情假意可以演绎的。

    那份情感,很真。

    所以……单时堰所说的“背叛”,真的就是全部真相吗?

    她从不是会被他人三言两语煽动就失去理智的蠢货。

    她需要确凿的答案……她的仇敌,究竟是谁。

    当然。

    如果最终证据指向柏家……

    那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琴房内。

    柏澜揉着酸痛的鼻子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伏在琴凳上肩膀微微颤抖的柏溪。

    “哥?你没事吧?”柏澜焦急地凑近,当目光落在柏溪脖颈上那圈红色的指痕时,倒抽一口冷气。

    “哥!她……”

    “咳咳……我没事。”柏溪撑着琴凳,有些踉跄地站起身。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望向门口方向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嘴角甚至噙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柏澜看着他哥这副模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疯子……绝对是个疯子。 都要被人活活掐死了,居然还在对着凶手消失的方向傻笑?!

    但……如果是S的话……

    柏澜皱着眉,脑海里闪过她的背影和那双妖冶的桃花眼。

    似乎……好像,也没那么奇怪了?

    那种人,天生就带着让人飞蛾扑火的魔力。他烦躁地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单氏集团

    离开柏家后,单知影径直驱车前往公司。

    这一次,再无人敢阻拦。所过之处,职员们也纷低头,恭敬地问好。

    她畅通无阻地走进投资部经理办公室。

    单临川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全神贯注地审阅着桌上的文件,并未第一时间察觉门口的身影。

    他的状态很不好。

    唇瓣失去了血色。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是高烧的征兆。

    他微微握拳,抵在唇边,压抑地咳了两声,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虚弱。

    “单知影轻轻敲了两下敞开的门。

    单临川这才猛地抬头。

    看到是她,他下意识地想起身,动作却因身体的虚弱而显得虚浮。

    “咳咳……来的正好。”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这些文件……都需要你亲自过目,尽快决策。”

    他撑着桌面站起来,将位置让开,但整个身体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单知影走过去,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微微挑眉,“生病了?”语气是陈述,而非疑问。

    “咳咳……没事,小问题。”单临川避开她的视线,拿起旁边一摞厚厚的文件夹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但那苍白虚弱的模样,可半点不像“没事”。

    “是因为我?”她的声音带着笃定。

    昨天夜里,他为了“救”她,毫不犹豫地跳进冰冷的泳池……今天这副重感冒的模样,显然是拜那池水所赐。

    “不关你的事。”单临川立刻否认,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和公事公办,“先看文件……说说你的想法。”

    单知影不再追问,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快速翻阅起来。

    只看了几页,她便了然于胸。

    这几份所谓的“重点投资方案”,核心项目几乎都与董事会那几个老家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方案写得天花乱坠,看似稳妥,实则所需投资额巨大,预估收益却只能勉强称得上尚可。

    最关键的是,这些方案层层转包,大笔的油水源源不断地流进那些董事的口袋。

    “全部驳回。”她合上文件,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单临川愣了一下。虽然料到她会强硬,但没想到会如此不留余地。

    “如果都驳回……”他蹙眉,声音因咳嗽而显得断续,“恐怕……董事会那边会立刻坐不住的,恐怕会直接对你发难。”

    “那不是刚好么?”单知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甚至懒得再看那些文件一眼,随手将它们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她微微歪头,看向单临川,眼神里是睥睨一切的漠然。

    “垃圾……就要一次性清理干净。”

    单临川看着她,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一股强烈的悸动瞬间窜遍全身。

    他回想起了昨夜那个混乱……的梦境。

    昨夜,在冷风中站了许久,他预感到自己会病倒。

    这本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用“苦肉计”引发她的愧疚,拉近两人的距离。

    然而,在意识模糊陷入高烧的昏沉时。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缓缓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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