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模型带我横扫异界殖民者 > 风雨之夜·模型觉醒·异界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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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泉,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一脑门子历史和军事的执念。他那间小屋,巴掌大点的地方,硬是被塞成了个微缩版的兵器铺子。桌子上、架子上、床头边,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玩意儿:顶着炮塔的铁王八(坦克)、振翅欲飞的铁鸟(飞机)、还有大大小小排着队的铁甲船(战舰)。全是他的心血,一个零件一个零件攒出来的。里头最扎眼的,是一艘按着老图纸缩小了七百倍的铁壳子——“致远”号。大清朝北洋水师的家底儿,每一颗铆钉、每一寸钢板的弧度,都被他用细砂纸一点点打磨出来,泛着微冷的金属光,像是真能下海拼杀似的。

    那天晚上,天像是漏了底。乌云压得极低,墨汁一样浓,沉甸甸坠在窗框子上。炸雷一个接一个,滚得地皮都在颤。胡泉正盘腿坐在地上,对着他的“致远号”模型做最后一点细活儿。指尖拂过坚硬的舰体,心里头那份完工前的热乎劲儿,都快顶上了喉咙口。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得刺眼的闪电,硬是撕破浓黑,像柄利剑般直劈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穿窗而入,狠狠砸在他手里捧着的“致远号”上!

    嗡——!

    胡泉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电流猛地窜遍了全身,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无尽的白光吞噬,跟着便是一团漆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沉在冰冷的水底,艰难地向上浮。胡泉挣扎着“睁开眼”。

    四周是一片奇怪的灰白,空空荡荡,没天没地,也没边界,踩不着实地。整个人像是飘在浓雾里。只有一个声音,很冷,像从冰冷的金属管子里滤出来的,直接响在他耳朵眼儿里:

    “欢迎来到‘模型具现空间’,胡泉。”

    胡泉浑身一激灵,汗毛都竖了起来,急惶惶转动眼珠,想找出声音在哪:“谁?!这是什么鬼地方?”

    那声音半点波澜没有,依旧清晰地穿透这片虚无:“我是系统,模型具现的系统。认的就是你这股子对铁疙瘩的痴劲。我能把你的模型,都变成真的。”

    “真的?”胡泉的心猛地往上一撞,又惊又疑,“能干嘛?总不能摆这儿看吧?”

    “当然不止看。”系统声调平板,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会去一个地方,那边也是地球的样貌,朝代更迭都大差不差,可细微处岔了道。有个地方叫‘袋鼠国’,现在被叫‘约翰国’的踩在脚下。你要做的,就是带着你这堆能变成真家伙的模型本事,去帮袋鼠国的人,砸碎脖子上的枷锁。”

    胡泉吸了口这虚无里的凉气,眼珠子下意识瞟向手里……虽然空空如也,但他脑子里还是那个精致的“致远号”。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就比如……这‘致远号’,真能变出来?还能动?!”

    “能。”系统简单得像扔出块石头,“一旦具现,‘致远号’就是真实大小、真实的钢铁海兽。不仅如此,系统会额外送你九条一模一样的‘致远’。十条铁甲舰,一个舰队。水兵,也是足数的配齐,自动听你号令。”

    “水兵?活人?”胡泉脑子嗡嗡响。

    “水兵。每个都是活生生、能把住舵轮、会开炮的战士。”系统顿了顿,“准备好了?”

    “现在?”胡泉还没等喊出口。

    “现在。”那冰冷的话音刚落,胡泉整个人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捏住,猛地向外抛去!天地翻转,光影乱舞,所有感官瞬间糊成了一团浆糊……

    海浪轰鸣。

    意识重新沉底、凝聚。胡泉猛地呛出一口带着咸腥气的空气,眼皮抖了抖,艰难地睁开了。

    眼前豁然开朗,是真正的大海!

    碧蓝的水,无边无际地向天边铺展。阳光斜射下来,水面上跳动着刺目的光点。但更震撼的景象,就在离他不远的海岸线上——十艘威严庞大的铁甲舰,如同十头沉默的钢铁巨兽,整齐有序地排开,铁灰色的舰体在阳光和海浪间散发着凛冽的寒光。高耸的桅杆刺向天空,黑洞洞的炮口从舷窗中伸出,指向海平线未知的远方。

    每一艘巨舰的舰艏,都清晰铸着“致远”两个巨大的汉字!

    风猎猎吹过,一股子咸腥味里混着金属的微腥和淡淡的煤烟味。这不是梦,是真的!

    胡泉的心脏像擂鼓一样咚咚直撞胸口。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码头边那艘最大的旗舰靠过去。爬跳板时,靴子踏在厚实的甲板上发出的“嘭嘭”回响,沉稳而实在。

    舰桥就悬在头顶。他冲了上去。

    舰桥的高处,稳稳站着一个人影。他一身北洋水师管带服浆洗得笔挺,黑呢子肩章硬刮刮的,侧脸线条分明,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正凝视着前方的海图。

    邓世昌!

    胡泉脑子里轰地一声,瞬间全被这个名字塞满了,连呼吸都忘了。甲午海战那冲天的火光、那决然撞向敌舰的巨兽身影、还有这个与舰同沉的舰长……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在脑中闪回。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几乎是本能地,胡泉“啪”地立正,右臂“唰”地抬起,朝着那个英挺的背影,行了一个自认为此生最标准的军礼。手指微微发颤。

    “舰长!您好!我是胡泉!”他喊出来,嗓子有点紧,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几乎破了音,“我……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那人闻声缓缓转过身来。面容深刻英朗,的确与历史照片里的那位民族英雄几乎分毫不差。他脸上原本绷紧的肃穆,在看到胡泉略显青涩却无比郑重的军礼时,软化了些许。他也抬起手,还了一个同样标准的军礼,动作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利落劲头。

    “你好,胡泉先生。”舰长的声音清朗、沉稳,略微带了点口音,目光坦然地迎上胡泉激动又有些困惑的视线,“我是邓世昌,是这艘致远舰的舰长。”

    “您……您真的是……”胡泉的心悬到了嗓子眼,那份崇敬几乎要满溢出来。

    “但我不是你知道的那个邓世昌。”舰长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像是很理解胡泉此刻的心情,语气很直白,没有遮掩,“‘他’是历史里的英雄,而‘我’,只是一个恰好叫这个名字、恰好在这里当这个舰长的人。系统给的设定,你就这么理解也行。”他的眼神坦荡直率,没有一丝作伪。

    胡泉愣住了。心头那狂涌的热浪,像是突然撞上了冰冷的礁石,噗地一下,凉了大半截,激起的浪花里混杂着一种巨大的失落,沉甸甸压下去。可随即,在那份失望的水底,又悄悄地冒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眼前这个“邓世昌”,无论是眼神里那份铁一般的镇定,还是眉宇间那股熟悉的、面对大海如同面对宿命般的沉毅,都在无声地告诉他:这位舰长,骨子里的东西并没有改变。

    胡泉深吸了一口气,咸腥的海风灌入肺腑,让他冷静了几分。他迎向“邓世昌”的目光,字字真诚:

    “邓舰长,能在这里,遇到和‘他’一样……有着一样面孔、一样名字、一样身份的人,我还是觉得荣幸!是真的荣幸!我信您!有您在,咱们这条船,不,咱们这支舰队,就有底气跟那些约翰国的混蛋碰一碰!”

    邓世昌(姑且这么称呼他)脸上那点浅浅的笑意终于真正地绽开了些许:“你也得有你的底气,胡泉先生。是骡子是马,都得拉出来遛遛。来吧,先熟悉我们的家伙什儿!”

    舰长一声令下,这头钢铁巨兽苏醒了。

    蒸汽在管路中嘶吼,活塞撞击连杆发出沉闷而有力的撞击声。舰桥下方的通讯室里,铜管传声筒里传来各个战位报备准备就绪的短促呼号。胡泉起初还有些手生,在邓世昌精准的指点下,他很快摸清了指挥的脉络——声音通过连接各个角落的传声筒吼出去,甲板上的、舱里的、炮塔里的水兵们,像是一台精密机器上的齿轮,闻令即动。

    “左舵三!”

    “中速前进!”

    “右弦主炮组,试射两发!”

    口令一道道下达。

    前甲板那些巨鲸般的主炮塔,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缓缓转动、昂起。轰隆!巨大的炮口猛地喷吐出炽热的火焰和白烟,震得脚下的甲板都在剧颤,炽热的气浪裹挟着硝烟味儿扑面而来。舰艏鱼雷管的外盖沉闷地滑开,里面黑洞洞的,透着一股子冰凉的杀气。

    一切都活了起来。胡泉看着那些水兵。他们动作麻利,眼神专注,口令简短清晰,操作各自的部件如同使用自己身体的延伸。填弹、瞄准、检修轮机……每一个环节都异常熟练。这些活生生的战士,沉默却效率惊人,在胡泉和邓世昌的共同调遣下,整个舰队进退自如,炮口如同有了灵魂。

    真正的信心,像温热的酒,在胡泉的胸口渐渐发酵开来。有舰,有炮,有这些真正懂行的水兵,更有身边这位舰长,刀山火海,不过是个坎儿。

    夕阳沉沉地坠下去,染得天海交接处一片血似的红,映得十艘钢铁战舰也笼罩上了一层悲壮的锈色。海风大了些,寒意钻进脖领子。

    胡泉独自站在致远号铁青色的船舷边,手指下意识地抚过冰凉的钢板,仿佛还能摸到模型中那一道道精细的焊痕。他抬起头,看着漫天冒出的寒星,像无数颗冰冷的钢钉,钉在夜幕上。眼前恍惚又闪过那片冲天的烈焰,那决绝一撞的悲壮……他喉咙里哽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被海风吹散:

    “邓舰长……”胡泉顿了顿,侧脸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在……在我来的那个地方……历史书上说……说您……是和它一起沉进黄海的……”这个“沉”字,说得异常艰难。

    邓世昌正立在他身旁一步远的地方,同样望着墨蓝色的海面,脸上没什么波澜。海风拂过他笔挺的制服,发出轻微的猎猎声。他沉默了几息,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那边的故事,沉了就沉了吧,是历史书里的墨迹。”他微微偏过头,目光在胡泉年轻而紧绷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向远方,那眼神像是在看远海深处未可知的暗礁,“在这里,我叫邓世昌,在这个位置上当舰长。我就得对得起脚下这条船,对得起你带来的这份机缘,更对得起等着咱们去帮一把的袋鼠国人……尽我的本分。名字只是个符号,担起来,就得扛下去。你之前那份‘荣幸’的意思,我明白,谢了。但这路,还得靠着咱们自己的舵和帆往前走。”

    他话里头没讲什么豪言壮语,却透着一种实打实的钢劲。是那种认准了道儿,就闷头往前趟,生死都算在里头了的劲头。

    胡泉听着,听着海浪一下下拍着船体,听着蒸汽轮机在甲板深处传来的隐隐震动。那份堵在胸口的悲壮,并没有消散,像是铅灌进胸膛,沉甸甸的,但奇异般地,它里头生出了一股更硬的东西,是根基。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目光更沉静地投向望不到头的黑夜中的大海。

    ……

    天亮了,海雾被初升的日头撕开几道口子。

    刺耳的汽笛声猛然撕裂了清晨海港的宁静,如同出击的信号。码头上的缆绳被水兵们迅速解开,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地收上船舷。

    十艘巍峨的铁甲巨舰,烟囱喷涌着滚滚浓烟,巨大的螺旋桨搅动着蓝绿色的海水,船艏缓缓分开波浪,依次离开了泊位。黑色的烟柱在晨空中上升、飘散,拉出一条指向遥远前方、混杂着决心与未知的烟痕。

    胡泉稳稳立在致远舰那高耸的主甲板前端,冰凉的咸风猛烈地吹打着他年轻的脸颊,身后的袋鼠国旗帜在劲风中猎猎狂舞。一种前所未有的重量感和澎湃感同时挤压着心房。脚下的钢铁巨物载着他,载着那位名为邓世昌的舰长,载着这群沉默但可靠的汉子们,离开了相对平静的内湾,向着黑沉沉的前方,向着那片注定布满漩涡和火焰的海峡,缓缓驶去。

    路,才刚刚开始。未来是风浪还是凯歌?是沉没还是彼岸?胡泉握紧了湿冷的铁栏杆,眺望着那条翻腾着未知水线的深蓝色道路。手里的模型……终究,变成了真刀真枪。

    一切,只能向前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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