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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吗?”陆时野给路杳杳把掉下来的碎发捋了捋。

    路杳杳点头,“很好啊,我就和五婶聊了聊天。”

    她眼角上挑,像只狡黠灵动的小猫,歪头看向门口的人,“倒是大家这么兴师动众的是想干什么呀?”

    大伯母笑了笑,“只是佣人误传而已,怕你有危险我们才找来的。”

    路杳杳弯起唇,指了指对门,“我是没什么,不过对面可能确实需要你们。”

    大家一起把目光挪到隔着走廊紧闭的房间上。

    姚燕的笑容淡了下来,“确认杳杳你安全就行了,来人,把大家都带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不了吧。”路杳杳打断她,似笑非笑,“客人们都来了,不如看个热闹。”

    向来温柔和善的大伯母嘴唇紧抿,面无表情地盯视着她。

    “打开。”

    陆时野抬了抬下巴,示意跟着的工作人员按路杳杳说的去做。

    今天陆、范两家的订婚是大事,酒店经理一直亲自待在现场照看,此刻抖着手去贴房卡。

    其他宾客也是绷紧了弦。

    先是有人莫名其妙地说路杳杳和陆时懋有私情,带他们来抓奸,紧接着发现纯属造谣,和路杳杳待在一起的是陆时懋他妈,但是隔壁房现在又传出动静。

    谁都看得出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这瓜真是吃得人战战兢兢。

    房门被推开,看清躺在床边地毯上,衣服凌乱,手臂、大腿都是用水果刀划出的伤口的男人,大家惊呼出声。

    订婚宴的准新娘范寄宁不可思议地看向屋里的人,惊呼出声,“时安?!”

    她快步冲了进去,颤抖着扶起陆时安。

    肌肤相碰的时候,范寄宁能够感觉到他的颤抖,还有不断想向她贴近又克制的yU望,她心下一沉。

    大伯母姚燕却是扫视了一圈房间,在看到紧闭的关着灯的卫生间后舒了口气。

    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大哥没事关在房里玩自残?”陆时野声音平淡。

    好好的订婚宴,秉持君子之风,端肃正经的准新郎背后却把自己弄成半死不活的样子,所有人头顶都挂满了问号。

    还有人悄悄偷瞄陆时野。

    这场景,这时间,很难不让人怀疑啊,难道是陆时野不想让实力不错的大哥和范家结亲?

    路杳杳站在陆时野身边,挡住一部分视线,“大哥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我和时野帮你想想办法,何必伤害自己呢?”

    大伯母头脑飞速运转,正想替他开口解释,却被努力控制着身体反应的陆时安打断。

    他额头冒着薄汗,浅浅地笑了笑,到这个时候仍然保持风度。

    “抱歉,是我自己的问题。”

    范寄宁扶着陆时安的手蓦地抓紧。

    他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轻轻拂开,垂下了眼睫,“抱歉,寄宁,我们的婚事还是取消吧。”

    宾客哗然。

    范寄宁咬着唇,红着眼睛看着他。

    她需要一个解释。

    范家人也垮下脸,恨不得冲上来揍陆时安一顿。

    追求范寄宁的是他,当场反悔的也是他,他让寄宁怎么做人?

    姚燕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

    余光看到并肩而立,毫发无损的路杳杳和陆时野,她又垂下了头。

    罢了。

    是他们输了。

    少连累些人也是好的。

    她懂时安的意思。

    大伯母的默认,无疑也让人以为她赞成儿子退婚,范家怒火更甚。

    陆老爷子绷着脸,“时安,陆家从来没有临阵逃脱的男人。”

    陆时安笑笑,“是我不好。”

    他看向范寄宁,说出已经想好的说辞,“寄宁,我有深度抑郁症,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克服,但是我好像还是不行。活着太累了,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你值得更好的。”

    范寄宁死死盯着他,他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有没有生病。

    其他人却是恍然大悟。

    所以说新郎得了抑郁症,本来以为找到真爱结婚就能克服求死的本能,但发现自己还是过不去,甚至订婚当天都忍不住伤害自己,所以心灰意冷下主动放手?

    虽然有说不通的地方,但大家都选择性相信这个更体面的说法。

    范家也反应过来。

    本来想算账的,这会也沉默了。

    这背后必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很可能牵涉到陆家的内斗,但是陆时安自己拟好了说辞,让范家及时退场,这个台阶他们得下。

    范母走过来拉住范寄宁,“今天的事无论怎么说也是你对不住寄宁,退婚我们同意,但是生病也情有可原,伯母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就想直接带着范寄宁离开。

    范寄宁一动不动。

    “寄宁。”她轻轻喊了一声。

    范寄宁看着等待她的家人,还有脸颊潮红,底色却泛着白的陆时安,握紧了手掌。

    良久,她挪动脚步。

    转身离开,再未看陆时安一眼。

    陆时安自嘲地笑了笑,看向一言未发的陆时野,“三弟,我需要一点私人空间,麻烦你带他们离开吧。”

    陆时野扬了扬眉,挥退众人。

    陆时安倒是断的干净利索,他高看他一眼。

    老爷子也和客人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大伯母姚燕、受着药性折磨的陆时安,以及路杳杳和陆时野、偶尔咳嗽的钟念虞。

    钟念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然地看他们一眼,“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路杳杳对她挥了挥手,“今晚谢谢五婶了。”

    二十分钟前,她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就在昏暗的房间内发现了中药的陆时懋,大门也被反锁。

    陆时懋看见是她,紧拧着眉让她离开,又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门外其实早有陆时野今晚派来跟着她的一男一女两个保镖,所以路杳杳倒是不慌。

    等看清屋里的人后就不紧不慢地去开了房门,只不过,在外面站着的,除了保镖,还有拿着钥匙过来的钟念虞。

    之后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她和钟念虞坐在了房间闲聊,等着来捉奸的人。

    而陆时懋则被保镖带去找段翌然解药。

    幕后的陆时安也被陆时野让人绑过来喂了一样的东西,扔进另一个房间。

    一场拙劣的陷害,不过是上次游轮绑架失利后,被陆时野反扑而做出的狗急跳墙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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