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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玉清峰上薄雾未散。江晏站在剑宗山门前，腰间悬着那柄用破布包裹的邪剑。晨风拂过，掀起布角露出一线漆黑剑身，寒意刺骨。
“叶师兄！这边！”
陈长老远远招手，老脸上堆满笑容。这位东院院长今日特意换了一身崭新道袍，连胡须都精心修剪过。
江晏快步走去，目光扫过队伍。
陈芷若一袭淡绿罗裙，正低头摆弄腰间香囊。
察觉到他的目光，少女耳尖微红，慌忙将香囊塞回袖中。
那香囊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一看便知费了不少心思。
“看什么看！”
金阳抱着剑横插进来，挡在两人之间，“陈师姐的香囊也是你能看的？”
江晏挑眉。
这位金师弟自从被牛了几次后，每每见面都要阴阳怪气几句，活像只炸毛的鹌鹑。
“金师弟此言差矣。”
陈芷若蹙眉，“叶师弟如今是宗主亲传，按礼数你该称一声师兄。”
“我......”
金阳语塞，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偷瞄了眼陈芷若，又狠狠瞪向江晏，最终只憋出一句：“反正他不配！”
江晏哑然失笑。
金阳这副模样，倒让他想起前世那些追星的小姑娘，明明喜欢得要命，偏偏要装作不屑一顾。
陈长老目光扫过队伍。
除了自己和芷若陪同前往外，无论内外门的练气弟子，皆可前往天劫谷一试。
江晏面色如常，没有常人的紧张和期盼；金阳抱着剑站在最边缘，眼神阴郁；楚凌霄则面无表情，唯有在看向江晏时，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人都到齐了。”
陈长老拍拍手，“此次天劫谷试炼，由老夫带队。诸位都是我剑宗精英，切记量力而行.......你们都是我剑宗的天骄，但毕竟初入练气........”
他说着，特意看了江晏一眼。
“陈长老放心。”
“弟子自有分寸。”
江晏微微一笑，心中知道陈长老是关心自己。
队伍启程后，陈芷若悄悄凑到江晏身旁：“师弟别理金阳，他向来如此。”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那枚香囊：“这个给你。里面装着静心凝神的药草，天劫谷内雷火躁烈，或许用得上。”
香囊入手温润，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江晏刚要道谢，金阳又阴魂不散地插了进来。
“师姐！”
他急得直跺脚，“这可是你熬了三个通宵做的！凭什么给他？”
陈芷若俏脸一沉：“我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
“你......”
金阳气抖冷，转而怒视江晏，“叶归根！你别得意！天劫谷危机四伏，就凭你这点修为......”
“金师弟。”江晏突然打断他，似笑非笑，“你鞋带散了。”
“啊？”
金阳下意识低头，随即暴怒，“我穿的是靴子！哪来的鞋带！”
陈芷若“噗嗤”一声笑出来，连忙用袖子掩住嘴。
江晏则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气得金阳七窍生烟。
金阳拂袖而去，陈芷若悄悄凑近，小声道：“师弟跟着我便是。三年前我曾在天劫谷外围筑基，对那里还算熟悉。”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皮质地图：“这是我当年绘制的路线，标明了几个相对安全的区域。”
江晏接过地图，指尖相触时，陈芷若耳根微红。
“多谢师姐。”
他认真看去，心中却泛起一丝古怪。
百年前，江晏的筑基之地也是天劫谷。
不过.......
这地图上的地形，竟与百年前自己来时相差无几。
想来自己的经验还有派上用场的地方。
剑宗山门渐渐远去。
一路上，陈长老不厌其烦地讲解着天劫谷的凶险：“谷中分三重区域。外围雷霆较弱，适合地脉筑基；中层有天火肆虐，可尝试天道筑基；至于核心地带......”
老人神色凝重：“自古无人能至。传说那里有上古雷池，蕴含一丝天劫本源，但千百年来，妄图接近者皆化为飞灰。”
金阳突然插话：“听闻顾宗主当年就是在中层筑基的？”
“不错。”
陈长老面露崇敬，“宗主以剑引雷，连渡八道天劫，成就不灭道基。只可惜......”
他忽然住口，瞥了江晏一眼。
江晏心中一动。
师尊当年的事迹他自然知晓，但陈长老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另有所指。
“可惜什么？”楚凌霄冷声问道。
陈长老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第九道天劫自古无人能渡，强如宗主也止步于此。”
江晏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异色。
当年自己筑基时，正是在第九道天劫下功亏一篑，若非......
“到了。”陈长老的声音打断思绪。
前方地平线上，一片幽蓝光幕接天连地。
光幕内电闪雷鸣，隐约可见扭曲的空间中，有赤红岩浆如巨蟒般游走。
天劫谷入口处，已有四支队伍等候。
“那是五大仙门其余四家。”
陈芷若小声介绍，“玄天阁、问道宗、神意门、万象楼。”
江晏目光扫过，在问道宗队伍处微微一顿。
那些弟子看似寻常，但站位暗合阵法，且气息凝实得不似练气修士。
更奇怪的是，为首之人竟戴着半张银色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苍白如纸。
江晏心生不祥。
他曾登顶大乘至尊，眼界何其高？
此时竟有些看不穿这些人的的修为.......显然是以秘法特意遮掩过。
“那人是谁？”江晏低声问道。
陈芷若摇头：“从未见过。问道宗这次派出的弟子都很面生。”
江晏剑眉微蹙，心头不由一沉。
天劫谷由五大仙门共掌，定下规矩——唯有练气弟子可进入天劫谷尝试筑基。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暗中施法瞒过其余仙门，将筑基甚至是金丹修士送入天劫谷为自家弟子护法，这等事，五大仙门干的还少吗？
“轰隆隆——！”
正思索着，忽感地动山摇。
“开谷！”
随着五大长老合力结印，雷霆屏障裂开一道缝隙。
“入口已开！”陈长老高声道，“记住，三十日后通道再启，务必准时返回！”
江晏刚要踏入，陈芷若突然塞来一枚护身符：“叶师兄......这是师妹特意准备的，请务必收下........”
“师姐不入谷？“
“我...我已是金丹期了。”
她苦笑着指了指谷口禁制。
那里闪烁着血色符文——任何筑基以上修士强行闯入都会引发雷罚。
江晏朝着问道宗方向看去，只见他们鱼贯而入，未遭到任何阻拦。
“呵......”
江晏轻笑出声：“那是因为师姐太老实了。”
“.......？”
少女一愣，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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