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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捂着腿哀嚎道：“救命，我的腿要断了！”不知情的人围了过来本想打急救电话，但一听他是小偷，脸上的同情之色立马变了样，纷纷指责道：
“有手有脚还偷东西，断了腿也活该呀！”
“看上去年纪轻轻，长得人模狗样儿的，结果不学无术，就应该被抓进去改造！”
刚晨练结束的大爷大妈们化身为正义使者，声音高昂洪亮，一个赛一个的精神。
此时角落里走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学生，她从人群里探出脑袋，好奇问道：“最近好多人都丢了手机，会不会也是这个人偷的？”
她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昨天在附近买早饭时，兜里的手机不翼而飞，害的她饿着肚子哭了一整天。
林砚视线从她身上掠过，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递给沈淮书的同时，说道：“报警，送警局查一查他是不是惯犯。”
“好。”
沈淮书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等警察来把人带走后，凑热闹的一群人才陆陆续续散开。
地下停车场里，林砚看了一眼腕表，离早上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问：“去临江府？”
“不去临江府。”沈淮书拿着手机忙着回复消息，没有抬头，“去云大东林校区，教授找我有事，我要回一趟学校。”
林砚微微颔首，车子出了地下停车场，驶向云州大学。
如果分毫不差按照沈隆江培养她的计划，沈淮书应该和沈淮予一样从小便在国外接受教育，但小时候的她被娇养惯了，哭闹着不肯离开母亲，后来又因为林砚，执意要留在云州，父女两人还因此冷战了一段时间，直到她获得云州大学本硕博连读的机会，这件事才算翻篇。
而对于她学什么，沈家默契的保持同一个态度，只要她自己开心乐意就好。
车子驶在宽阔的大道上，车窗外的绿植不断倒退，入秋后的微风沁人心脾。
沈淮书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她还以为又是教授发的邮件，拿起一看，是杜芷涵发来的短信。
她飞快回了消息，侧身对旁边的人说道：“林砚，丫丫今天过生日，她让我和你一起去吃晚饭。”
男人睨了一眼停在聊天框的手机屏幕，淡淡“嗯”了声。
“那送什么礼物好呢？”沈淮书沉思片刻，想把问题抛给他，“丫丫喜欢什么？”
阳光穿过玻璃窗跌落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林砚手指漫不经心搭着方向盘，淡声应着：“不知道。”
得到这个回答，沈淮书抿嘴偷笑着，装腔作势清了清嗓子，大有一副打抱不平的架势，“你说你作为堂堂队长，居然连队员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太失职了！”
林砚余光扫了过去，懒得理会她小人得志的表情。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停在气派磅礴的大门前。
云州大学作为国内顶尖的学府，不管是师资力量还是学校设施设备都排在首位，最重要的是沈家千金入学之后，沈氏在其中投了不少的钱，连校门口的石狮子都大了几倍。
沈淮书解开安全带，突然想起晚上的邀约，问：“你今天什么时候能结束工作？”
“不确定。”
这要取决于医院里的嫌疑人嘴硬不硬。
沈淮书还想说什么，不远处站着的人隔着车窗唤了她一声：“淮书。”
她回头看去，教授穿着一身天蓝旗袍优雅站在树荫下，已经年近六十的她身上没有苍老的颓败，反而更加有女人韵味，温柔又充满力量。
“教授？”沈淮书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会出来接自己。
林砚微凉的视线与对方隔空相撞，初次见面却感受到了不带善意的目光，这令他不解。
沈淮书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微妙气氛，连忙推开车门迎了上去。
“老师，您怎么出来了？”
赵芝雅宠溺地轻轻敲了敲她额头，调侃道：“我就是出来吃个早饭，你以为我能专门出来接你？”
她们专业的教学楼离这个校门能走二十几分钟，的确不太可能单独跑一趟。
即便是这样，沈淮书捂住脑袋，不满的嘟囔道：“我可是你老人家门下大弟子且唯一，出来接接我又不是不可能。”
“有一件事的确是为了你。”赵芝雅敛了笑意，略有些严肃的说：“格伦利亚的名额出来了，我希望并要求你出国深造。”
“我不去。”沈淮书想也不想拒绝了。
“就如你所说，你是我最器重的学生，我不希望你的能力止步于此！”她看向车离开的方向，恨铁不成钢般问道：“就因为一个男人，要放弃自己光明的未来吗？还是说你心甘情愿居于沈家小姐的名头之下，不再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赵芝雅一直未婚也不曾有过恋爱关系，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事业远远比一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背叛的爱情更让人有追求欲，所以她向来严格要求学生以发展自己事业为目标，不能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
面对眼前自己最喜爱的学生，她真是又气又急。
“是不是我哥哥来找过老师？”
见老师眸光闪躲，沈淮书了然说道：“我不去格伦利亚并非我为了谁而放弃，老师视事业重过于自己生命，您进入过最高的音乐殿堂，在业界拥有别人望尘莫及的威望，可于我而言，这些并不会使我快乐。”
赵芝雅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劝道：“淮书，我是真心盼着你能青出于蓝，不要拘泥于四方天地间！”
“教授，我尊重您对事业的热爱，也请您尊重我对爱的选择。”沈淮书抽回自己的手，低声说道：“如果这就是您说的要紧的事情，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她的态度坚定决绝让赵芝雅失去了方才的从容，显得急迫，“还有半年的时间，不要急着拒绝。”
“无论何时，我的回答永远如此。”
沈淮书和她告了别，随着人流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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