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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听闻那沉闷的熊吼声如滚滚闷雷,愈发迫近,一颗心瞬间高高悬起,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蹦出。͏

    “老二,快上树,把鞋子脱了,让血腥味尽快散开!”

    言罢,她不假思索地一把拉住老六的手腕,决然道:“你跟我走!”

    目睹此景,老二的心“咯噔”一下,瞬间凉了半截,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妻主竟打算让他充当诱饵,自己则抽身逃命!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随后像是被命运扼住咽喉,无奈地认命一般,手脚并用迅速爬上了一旁枝繁叶茂的树冠。

    那只身形壮硕的黑熊,喉咙里发出低沉而骇人的吼声,犹如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恶鬼咆哮,一步步逼近树下。

    紧接着,它扬起宽大且力大无穷的熊掌,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拍打着树干,每一次撞击都使得大量木屑如雪花般簌簌掉落,树干上也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像是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厄运。

    老二坐在树干上,脸上血色尽失,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此刻,他满心绝望,只觉今日怕是在劫难逃,要命丧这山林之中了。

    就在不远处的密林中,云舒迅速蹲下身子,伸手揪起一把野草,双手用力揉搓碾碎,将那带着刺鼻异味的草汁均匀地涂抹在衣服上,借此掩盖自身的气味,试图混淆黑熊敏锐的嗅觉。

    “老六,如果咱们瞅准时机暗中偷袭,你有把握打伤那只黑熊吗?”

    云舒目光落在老六略显单薄的身形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疑,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不确定。

    老六看起来是个乖巧顺从的人,那眉宇间还残留着未脱的稚气,犹如未经世事的孩童。

    每次说话之前,他总会习惯性地抿抿嘴,露出一丝腼腆。

    “我力气实在太小了,恐怕……恐怕是做不到……”老六嗫嚅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

    云舒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老二如今已深陷绝境,被黑熊死死盯上,性命危在旦夕,而此刻想要下山求救,时间上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情况万分危急,犹如千钧一发。

    她的目光远远望向那只黑熊,看着它那凶狠且透着嗜血光芒的眼睛,脑海中如同闪过一道霹雳,突然灵机一动。

    “老六,之前听你提及,你曾在杂耍班学艺,对吗?”

    老六连忙用力点头,脑袋如捣蒜一般,“没错没错,妻主,我确实在杂耍班待过。”

    “那你会扔飞镖这项技艺吗?”

    老六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云舒会突然有此一问,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连忙答道:“会……我会扔飞镖。”

    山腰处,熊吼声连绵不绝,仿佛要震碎这山林间的宁静。

    老二冷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嗅到了死亡那冰冷且腐朽的气息,一种绝望的情绪在心底悄然蔓延。

    就在他满心绝望,以为自己大限将至之时,只听树林中陡然传来“咻”的一声尖锐呼啸,一颗打磨得极为光滑且边缘尖锐锋利的石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黑熊的眼睛。

    这颗石子显然经过精心准备,触碰到熊眼的瞬间,便如同一把利刃,轻易地划破了熊眼的肌肤,带出一串殷红的鲜血。

    那鲜血如同艳丽的花朵般绽放,洒落在地面上。

    黑熊遭受重创,吃痛之下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粗壮的熊掌紧紧捂住受伤的眼睛,痛苦地在地上不断翻滚嘶吼,声音在山林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老二!”

    云舒突然如猎豹般从草丛中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那石头上涂抹了毒蘑菇的汁液,它应该没力气再起来了,快趁机结果了它!”

    老二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惊喜交加的情绪。

    原来,妻主并没有抛弃他,她一直在默默谋划着营救自己!

    “畜生,拿命来!”

    老二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求生的火焰,他大喝一声,如同一头勇猛的狮子从树上一跃而下。

    在空中,他肌肉紧绷的大腿迅速弯曲蓄力,膝盖带着千钧之力,如同一枚炮弹般狠狠砸向黑熊的头颅。

    “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山林都为之震颤。黑熊的脑袋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碎裂开来,脑浆四溢,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死了,终于死了!”

    老六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黑熊一死,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迈着轻快得如同小鹿般的步伐,朝着老二欢快地跑去。

    “你这家伙,可真是让人又气又急!”

    老二抬手一巴掌拍在老六后脑勺上,这一下打得老六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你不在杂耍班老老实实待着,跑到这山上招惹黑熊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恰好碰到我们,这会儿你早就被黑熊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老二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老六。

    老六瘪着嘴,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一双异瞳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

    “杂耍班的刀疤脸总是看我不顺眼,处处嫌弃我,说我笨手笨脚,根本学不会驯兽,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他还说,除非我能把山上的黑熊驯服,否则就别想再回去……”老六越说越委屈,声音也渐渐带上了哭腔。

    老二神色微微一紧,下意识地偷偷瞥了云舒一眼。

    他心里清楚,妻主向来对夫郎赚不到钱这件事极为厌恶,而老六这孩子又不太机灵,已经丢了不少差事。

    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多半又要发火了……

    “混账东西!”

    云舒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道,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老二心中暗暗叹息,看来一会儿妻主动起手来,他只能硬着头皮帮忙阻拦一下了,可别让老六吃太多苦头。

    老六被吓得一哆嗦,如同惊弓之鸟,赶忙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孩子,身子微微颤抖着。

    “妻主,我知道错了……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老六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恐惧与愧疚。

    “这个丧心病狂的杂耍班!居然敢让你上山去驯黑熊,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毫无人性!”

    云舒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声音仿佛要将空气都咬碎。

    “走,咱们这就去找他们算账,我倒要问问,他们究竟安的什么心!”

    “啊?”

    老六一脸茫然,他没想到妻主的反应居然不是打骂自己,而是要去找杂耍班算账,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啊?”

    老二同样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感觉她仿佛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替他细心包扎伤口,又要为老六出头讨回公道,这还是以前那个蛮不讲理、动辄打骂的妻主吗?

    老二心中满是疑惑,对云舒的变化感到既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

    “啊什么啊!赶紧走!”

    云舒刚迈出几步,脚步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老二受伤的脚上,秀眉紧紧蹙起,满是担忧之色。

    “算了,你脚有伤,行动不便,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云舒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心疼。

    “不用!”

    老二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妻主,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您既然要去找人理论,身边没个男人在旁护着,万一吃了亏可怎么办,我必须得跟您一起去!”老二一脸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那怎么行,你受伤了就该好好休息,家里又不是没有其他男人可以帮忙。”云舒眉头皱得更紧,坚决反对老二一同前往。

    老二顿时急了,额头上青筋暴起,连忙说道:“妻主,老大他们平日里都是舞文弄墨,手无缚鸡之力,真要是起了冲突,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白白挨打。

    您还是带上我吧,有我在,那些人多少也会忌惮几分。”老二言辞恳切,一心想要陪云舒前去。

    云舒沉思片刻,觉得老二说的确实在理。如今去找杂耍班理论,难免会发生冲突,有老二在身边,确实能多一份保障。

    “好吧,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伤势,要是感觉撑不住了,千万别勉强自己,知道吗?”云舒看着老二,眼神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欣慰。

    “妻主放心,我心里有数,绝不会逞强的。”老二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老二心里明白,他在家里虽然不是最聪明、最能赚钱的,但这种需要靠力气镇场子的事,没人比他更有威慑力。

    这种能够保护妻主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谁也别想跟他抢!

    老六唯唯诺诺地跟在云舒身后,脑袋低垂着,眼睛盯着地面,手指不安地搅动着衣角。

    他时不时怯生生地抬起眼睛,偷偷看一眼云舒的背影,心中满是畏惧与忐忑。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老二说道:“二哥,妻主怎么不打我呀,她该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老六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与恐惧,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老二一边熟练地用柴刀剥下熊皮,动作利落而沉稳,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也说不准啊,妻主最近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应该不会卖你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老二试图安慰老六,可老六听了,心里还是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忐忑不安。

    ……

    黑石社,是当地一个颇有名气的民间杂耍班,在灵秀县可谓家喻户晓。

    “管事的在哪儿!给我滚出来!”

    老二一脚狠狠踹开院子的大门,那大门在他的猛力之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不堪重负般剧烈摇晃着。

    老二的语气中带着浓烈的愤怒与来者不善的气势,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刀疤脸原本正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喝茶,听到这声巨响,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

    他抬眼望去,看到云舒和老二、老六三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你们来干什么?”刘疤脸语气冷淡地问道。

    他自然认识云舒,当初这个异瞳的小子就是云舒死皮赖脸硬塞进来的。

    “陈俊已经被我开除了,他根本不是学杂耍的料,干不了这活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留他的。”

    刘疤脸以为云舒是来求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说完还不屑地摆了摆手。

    “哼!”

    云舒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她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眼神中透露出毫不畏惧的坚毅。

    “就算你不赶他走,我也不会让老六在你这种唯利是图、草菅人命的破地方干活,我今天来,就是找你算账的!”

    云舒的声音坚定有力,如同洪钟般在院子里回荡。

    “算账?”

    刀疤脸顿时气得笑了出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在我这儿白吃白喝了半个月,一分钱都没给我赚,反倒净给我惹麻烦。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好,居然先找上门来了?”

    刀疤脸一脸理直气壮,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听到这话,老六心虚地低下了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舒目光如炬,毫不退缩地与刘疤脸对视着,语气沉稳而有力,一字一顿地说道:“就算是白吃白喝,你也不该如此心狠手辣,居然想出这种馊主意,让他上山去驯黑熊,这不是明摆着要害他性命吗?你良心何在?”

    “一派胡言!”

    刀疤脸眉头猛地拧紧,像两条纠结的毛毛虫。他气得满脸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

    院子里正在练功的艺人们听到动静,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好奇地围了过来,将云舒等人团团围住。

    老二见形势不妙,连忙一个箭步上前,将云舒紧紧护在身后。

    他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毫不畏惧的狠劲。

    “你们想动手?有种的就试试!”老二大声呵斥道,声音如同炸雷般在院子里响起,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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