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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卫国的话说得直白又难听,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陈翠花的身上。陈翠花脸上的媚笑僵住了。
她不信。
“哎呀,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我还不知道你们吗?嘴上说不要,心里指不定多想呢。”
她不死心,觉得王卫国是在故作姿态。
她再次贴了上来,抓起王卫国那只没拿枪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上放。
“我不是那种人。”
王卫国猛地抽回手,彻底没了耐心。
“我警告你,你再跟着我,我回去就跟吴卫军说你跟赵全安的破事!”
说完,他不再理会陈翠花,转身就走,得赶紧甩掉这个疯女人。
“你别走啊!”
身后传来陈翠花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她竟然真的提着裤腿追了上来。
王卫国头也不回,专挑那些难走的小路和密林里钻。
他仗着自己体力好,脚程快,在山里一通乱跑,七拐八绕,很快就把陈翠花的叫骂声甩在了身后。
等他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正准备辨认一下方向,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一棵老树的根部,有一抹鲜亮的红色。
是红色的参籽。
王卫国的心脏猛地一跳,快步走了过去。
他拨开几片肥大的叶子,一株品相极佳的人参赫然出现在眼前。
主根粗壮,芦头清晰,须条完整。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扒开旁边的泥土,根据芦碗的数量判断了一下。
这至少是一株三十年份的长白山野山参!
真是歪打正着!
王卫国兴奋得差点笑出声。
他从帆布包里拿出工具,仔仔细细地将整株人参完整地挖了出来,用布包好放进怀里。
为了掩人耳目,他又在附近采了些鲜嫩的野菜和蘑菇,装满了半个背包。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看天色,决定立刻下山。
趁着天色还早,他要马上去城里。
回到家,王卫国把进城卖参买车的想法一说,王长林和沈青青都愣住了。
“卫国,这能行吗?”
王长林有些担忧,怕孙子被人骗了。
“爷爷,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王卫国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收拢到一起,数了数,一共九十块三毛五。
“青青,你跟爷爷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去城里,卖了人参,咱就去供销社,把自行车给提回来!”
沈青青看着丈夫坚定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无条件地相信他。
去城里的路不近,三人走了快两个小时,才远远望见县城的轮廓。
王卫国轻车熟路,绕过几条小巷,直接来到了一家叫做“济世堂”的老药铺门口。
药铺的负责人叫钱老,是个老中医。
前世,王卫国退伍后,为了给爷爷调理身体,没少跟这位钱老打交道。
还陪着他进山采过几次药,知道他为人公道,识货,而且出得起价。
“钱老,收药材吗?”
王卫国走进药铺,开门见山。
钱老正戴着老花镜看医书,闻言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收,什么药材啊?”
王卫国也不废话,将用布包着的人参放到柜台上。
当人参的全貌展现在眼前时,钱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放下医书,拿起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从芦头看到参须,越看脸上的惊喜越浓。
“好东西,好东西啊!”
钱老连连赞叹。
“小伙子,这山参品相极佳,年份也足,少说有三十年了。你要卖多少钱?”
“钱老您给个公道价就行。”王卫国不卑不亢地说道。
钱老赞许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伸出六根手指。
“六十块,不能再多了。”
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公道了。
“成交。”
王卫国爽快地答应了。
拿着刚到手的六十块钱,加上家里的九十块,一共一百五十块。
王卫国攥着这沓凝聚着全家希望的钞票,带着爷爷和媳妇,直奔县供销社。
这个年代的供销社,是无数人向往的地方。
王卫国拿出那张自行车票和一百五十块钱。
在售货员和周围顾客羡慕的目光中,推出了一辆永久牌二八大杠。
“我的天,还是永久牌的!”
“这一百五十大洋,顶我两年工分了!”
“这小伙子可真有本事!”
羡慕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上车!咱们回家!”王卫国拍了拍后车座。
王卫国脚下一蹬,自行车平稳地驶出了供销社。
载着媳妇回村,这感觉,比后世开法拉利还拉风。
一路上,清脆的车铃声吸引了无数路人羡慕的目光。
沈青青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地环着王卫国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当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出现在村口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正在大槐树下跟人闲聊的吴卫军,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王卫国骑着崭新的自行车,后面带着他漂亮的小媳妇,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嫉妒的火焰,瞬间就烧了起来。
他几步冲上前,拦住了王卫国的去路,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臭嘚瑟什么!不就是靠害了赵全贵一家发的财吗?这种钱花得安心吗?迟早遭天打雷劈!”
大槐树下纳凉闲聊的村民们,目光也齐刷刷地聚了过来。
起初是羡慕,但当吴卫军的话音落下,那羡慕就迅速变了味,发酵成酸溜溜的。
“就是,害了自己村里人换来的自行车,亏他有脸在村里显摆。”
一个抱着孩子的婆娘撇着嘴,小声嘀咕。
“走那么快干啥,小心摔死他。”
另一个蹲在墙根的老头,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
这些人见不得旁人好,尤其是见不得曾经不如自己的人,突然一下子窜到了自己前头。
王卫国扶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却压不住他心头升起的火气。
他缓缓刹住车,一只脚撑在地上,目光扫过窃窃私语的众人。
“如果被偷去卖掉的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顿了一下。
这些人是非不分,善恶不明。
因为赵德言父子也算有分寸,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怕在村里做了案被发现,所以他们拐卖的都是外村的女人和孩子。
刀子没有扎在自己身上,他们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短暂的安静后,更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你是好人!”
人群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喊道,他也是赵家的一个本家。
“人家赵全贵也没害你家什么吧?你多管闲事,害得咱们赵家村名声都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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