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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分舵里的气氛很压抑。比上次赵钱他们失败回来时还要沉闷。
万洪坐在主位上，脸色非常难看，好像要滴下水来。
他手指不停敲着扶手，“笃、笃”的声音，让人心里不安。
试探王家失败了，不但没弄清王家的底细，还损失了人手。
这让自认为很厉害的万洪觉得丢了面子。
他本来以为，凭万家的实力，拿下王家是很轻松的事情。
没想到，在他眼里快要死的老头王山，竟然这么难对付。
“哼，老东西，有点本事。”
万洪冷笑一声，眼神更狠了。
他不是容易放弃的人。
既然普通的试探没用，那就用别的办法。
他不相信，耗不死王家这个老乌龟！
第二天早上，王家后院取水的人发现不对劲。
平时水很多的深井，现在竟然没水了。
而且，井口周围的泥土，有股臭味。
味道很淡，不仔细闻不到，但是修士的鼻子很灵，能感觉到有问题。
“爹！不好了！后院的水井…没水了！好像…好像是被人做了手脚！”
一个年轻族人慌慌张张跑到内堂，向王山报告。
王山正在屋里休息，听到这话，慢慢睁开眼睛。
他表情平静，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
“我知道了。”
他淡淡地说。
“通知下去，所有人，暂时别去后院水井那边。”
“还有，注意院墙边、通风口这些地方，小心有人从缝里扔毒药或者做坏事。”
王山语气很稳，一点不慌张，让有点不安的族人安心下来。
“是！”
那族人听了命令就走了。
王志泽站在旁边，皱着眉头说：“爹，万家太坏了！竟然用断水下毒这种招数！”
王山嘴角笑了笑，带着一丝冷意。
“为了目的，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对万家更厌恶了。
这种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的做法，是他最看不起的。
“放心，我们早有准备。”
王山摆摆手，让儿子别担心。
他早就想到可能会有各种坏情况，包括水被断掉或者污染。
所以，地窖里不仅有粮食，还有够全家人喝几个月的干净水，都放在密封的罐子里。
万洪想用这种方法逼王家屈服，根本是做梦。
但是，万家的手段不止这些。
断水下毒没用，新的招数又来了。
这次是看不见的刀剑——谣言。
很快，罗湾县城里，开始传各种关于王家的坏话。
“你们听说了吗？王家老家主王山，不是好人，他练的是魔功！要吸活人的血才能活下去！”
“不止呢！我还听说，王家早就和城外的山匪勾结了！他们存了很多粮食武器，想抢罗湾县！”
“最可怕的是，有人说王家偷偷抓小孩，用孩子的心肝炼药！怪不得王家最近不出门了！”
这些谣言说得很详细，很能骗人。
而且传得很快，一下子就传遍了罗湾县。
肯定是万家在后面搞鬼。
他们用自己在罗湾县的势力，故意散布这些谣言。
特别是“抓小孩炼药”的说法，非常恶毒。
这简直是把自己万家可能做的坏事，栽赃到王家头上，真是坏人先告状。
一下子，罗湾县的人都很害怕。
有些人比较清醒，或者认识王山，知道谣言是假的，觉得很离谱。
但是万家很厉害，没人敢公开帮王家说话。
大家都沉默了。
这让王家在罗湾县更难了。
王家的名声，受到了很大打击。
好像一下子，王家就从受人尊敬的家族，变成了人人讨厌的坏人。
这些坏话，也传到了被包围的王家大院里。
虽然王山已经说了，让族人不要管外面的事。
但是谣言传得很快，到处都是。
有些意志不坚定，或者平时胆小的族人，特别是女人和孩子，听到外面把自家说得这么坏，心里肯定会受影响。
害怕、怀疑、动摇…这些不好的情绪开始出现。
万一…万一外面说的是真的呢？
万一老家主真的…
还好，王山在家里很有威望。
而且之前他拿出丹药、符箓，又展示了阵法的厉害，已经在族人心里成了很厉害的人。
王志泽他们几个重要子弟也站出来，大声反驳谣言，安抚大家，才没让大家慌乱起来，避免了出大问题。
王山知道谣言的具体内容后，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黔驴技穷！”
他在一次小范围的家族会议上，对着王志泽几个人冷冷地说。
“除了这些下作的招数，他万洪也就这点本事了！”
“他这么气急败坏。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这恰恰说明他心里没底。他拿我们的阵法没辙！”
王山的声音不高，但是充满了自信。他好像看透了一切，很从容。
“告诉族里的人，外面的疯狗乱叫，不用理。安心待在家里。该修炼就修炼，该警戒就警戒。守好我们自己的家，比什么都重要。”
“是，爹！”王志泽他们一起答应，心里的担心也少了很多。
老家主的镇定，是他们最大的依靠。
但是王家的这份平静，让万家分舵里的万洪更急了。
断水、下毒，都失败了。
散布谣言，好像也没什么用。
一连好几天过去，王家大院那层蒙蒙的光罩还是稳稳地罩着。
里面的人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一点不受外面影响。
万洪感觉使不上劲，白费力气。
这种感觉让他特别烦躁，心里甚至有点不安，虽然他自己不想承认。
这王山老狐狸，到底还有多少后手？
他真的能一直这么躲在壳里不出来？
“陈天风！”
万洪又把陈天风叫到跟前。
“你再去给我查！王家是不是还有别的秘密水源？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储物法器，能存很多水和食物？”
陈天风被万洪阴沉的脸吓了一跳，赶紧弯腰说：“洪爷，这个……属下已经派人打听了。王家老宅附近就那一口主井，确实没发现其他水源。”
“至于储物法器……王家这种没落的小家族，应该没什么好储物宝贝吧？就算有，能存下够几十口人吃喝这么多天的量吗？属下觉得吧……可能是王山那老头早有准备。他提前囤了好多东西。”
陈天风也想不明白，只能这样猜。
万洪听了，脸色更难看了。
早有准备？这老家伙的心思，居然这么细？
罗湾县这边风雨就要来了。万洪的耐心快没了。
这时候，几百里外，有个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走得很苦。
是钱伯。
他是天儒书院的杂役老头，修为只有炼体三重。
怀里揣着王玄青托付的【浩然正气符】。
这符能改变战局。
他正一路朝着罗湾县赶。
很清楚自己修为低，要是被人发现，不但自己活不了，还可能坏了少爷的事。
所以，他选了最偏僻、最危险的山路走。白天躲起来，晚上赶路，避开所有城镇和官道。
一路上，毒虫猛兽、难走的地形、偶尔还有拦路抢劫的贼人，都让他很麻烦。
好几次，他差点就没命了。
但是他靠着对王玄青的忠心和承诺，还有多年在底层混生活攒下的经验和机警，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了危险。
油布里那张淡金色的符给了他力量。这给了他无穷的勇气。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时赶到。
只知道，自己必须赶到！
罗湾县，越来越近了。
万家分舵。
万洪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受够了这种等待，这种被动。
眼里露出凶光。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冰冷又残酷，在大厅里响着。
“所有万家子弟、供奉、客卿，全部集合！”
“三天以后，发动总攻！”
他看着下面不敢出声的手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老夫要亲自出手！我倒要看看，他王山的那个乌龟壳，到底有多硬！”
“这一次，我要把王家，还有那个碍眼的大阵，一起碾成粉末！”
“王山，我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招！”
总攻的命令，像炸雷一样，很快传遍了万家在罗湾县的所有势力。
也像乌云，彻底盖在了罗湾县上空。
所有人都明白，万家家主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一场决定罗湾县以后归谁，决定王家生死的最后血战，就要在三天后，彻底打响！
整个罗湾县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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