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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蝉运看着指尖,一夜清梦后留下的灼痕,伤口蠕动,似有生命孕育。那片边缘卷曲而焦黑的莲片,似在诉说令人惊异的潮涌。
他轻轻的,将薄薄的一层灯花剪掉,几番拨弄让灯芯变得长些。
他静静的凝望着,桌上铺开的一张宣纸,将粘着花瓣的手指放在灯芯前似在追忆。
无绝之间,灯心的一簇火苗攀上首长,韩蝉运吃痛,忙将手掌倒扣,掀起的劲风刹那将焰火熄灭。
可那指尖的灼痕竟是变得更加清晰。
韩蝉运突的看到,那黢黑的血槽里,竟是钻出一只嫩白的触手,一显而没恍若不存。
这时,在他袖口处却划出三粒翠色莲子,触碰到皮肤时,感到湿润与黏腻。
他坐下来竭力平复心绪,开始复盘那个梦境。
不知是谁,将一片巨大的荷包放在江面上,里面是一株极为干小的河莲。
荷包浮在水面上,没有向下沉的迹象,那株幼小的花苗竟是将根系扎在了荷包中,而后费力的站起,迎着江风宣告自己的诞生。
岁月迁移,他日日增长无限膨胀,而那足有数亩大小的荷包,边缘处散发出朽烂的气息,而后渐渐消亡。
碧翠的叶片延伸铺展,像是巨大的帷幕,江水天分隔,使天不应水,水不照天,无限归美。
在这绿意的生机之海里,有一个亩许大小的雪白花包,巨大的躯体,素白的线条归美清丽,蛋黄与翠绿的点缀,却不失淡雅。
时间再次流淌,那巨大的花苞朽烂的更加明显,最后炸碎为粉尘,散入无尽江面之中。
在那一刹那,花开了,他是一片片剥开,若流水般自然。
随着那一片片的净白展开,点缀在无边的绿海,倒不显得沧海一粟,能让人一眼即见。
随着清雅的花蕊片片分离,渐渐透出一点嫩黄,到了最后他也藏不住了,浅黄的花心暴露在天宇之下。
绿海簇拥着素白,素白又衬托着黄心,无限典雅而静谧。
可正在此时,湛蓝的天宇变得阴沉,像是坠着亿万铅云,像是即将压到水面上。
天地之间,渐渐浮现一条条血红的纹路,密而无隙,渐渐清晰。
线条勾勒,像是形成了一间牢笼,囚禁天地的意象。
那锁链构成的牢笼,包裹住了一切,包括那清心刚起的荷莲,碧翠的滔海与嫩白的花蕊,都攀上了深刻的血丝。
那一抹淡黄的花心在跳动,欣欣然的双眼刚看到世界的一角,就要消迷于既定的宿命中。
他身下的江水也起了变化,清澈的水幕,不知是晕染上了什么,变得浑浊而粘稠了。
细长的根茎开始摆动,可却不知是弥散天地的锁链,还是如幽墨蜜糖般的江水,所限制,巨大的身躯只得在清风中摇曳,却无法偏离一分。
江面荡起波澜,像是有物体在涌动,忽而一群黑影跃出水面。
初识看去,还以为是鳅泽,直到看到那一片片黑色的鳞甲,才只是鱼类。
他们不断跃出,建起无数污点,建设到庞大的青莲身上,使得这世间最,高洁清雅的生命,染上了尘俗的秽污。
他变得停止颤动,向着阴云长天,等待消亡的终极。
画面停止,场景变化,韩蝉运坐在一间茶馆里,对面坐着个青年,面前摊开一幅画卷,乌黑而妖异的莲花,沉入绝望的幽渊。
不知青年是做了什么,他隐隐记得,对方对他说着。
“这是命运的先知,也将是你的宿命,坚守本性吧,他是迷途中的灯花。”
韩蝉运的意识在非有非无之间飘荡,一道声音却将他拉回到了实事中。
“小运,今天是要看榜,得早行些,勿走迟了。”
蝉运听了,忙将手指缩回袖中,平复了下心绪,轻轻的应了声,便推开了门。
朝霞隐去,日上高竿,献出一片青天。
一日的光景,将在繁杂的琐事中逝去,正因如此,所以忙碌的人们不会驻足欣赏。
不会发现生机在凋敝,也不会觉得寒暑在交替。
而对于天下学子来说,这是一个决定成败,决定是展翅翱于青天,还是退守游余渊海的日子。
境内诸郡皆动员,净水以洒扫街亭,泥沙已整修官道。
其盛况,彼之佳节毫无逊色,可见众王氏对科考的重视。
西周境内的意安郡,水草鲜美,江河纵横,景致如画,有“水中仙境”之称。
尤以郡城北,江门关最有特色。
湘江水浩浩而过,江面宽度近似,地形走势形成了一个圆。
像是用规尺画出来的,真是自然的杰作。
城城、镇镇,人家万户,田宅无数,都被他包容其内。
江风徐徐,吹去三伏炎炎之热意,吹来初秋微微之寒霜。
关城之内,一片壮丽之景。
街道一侧,五步一彩旗,一旗手。
彩旗于空中烈烈飘飞,彩旗正反两面,皆有祈福祝愿之语。
字迹秀丽,古朴苍劲。
千旗于空中舞,福语无一重复。
十步一纸鸢,一引线手。
各色纸鸢于碧蓝天中,迎风而舞。
有云中之龙,岭上之虎,攀壁之猿,沉海之鲸。
可谓是,极尽万象之变。
摆出此番盛大的仪帐,不仅是这太守对科考的重视,而是,不知何故,这届监考官竟临换为,素有刚毅严法浩大目空的尚书令。
卯时方过,东门处便响起一阵锣声。
人群中分,车轿便从中行过。
亲临现场的考生,都屏气凝神,双目灼灼的紧盯着。
车轿在圆形高台一侧停靠下来,车帘撩起先行下一人。
身着大红色长袍,头戴长翅乌纱,袍底微露深青色皂靴,正是监考官尚书令。
身形刚一站定,便有卫士上来搀扶。
长翅下面容微寒,袖袍一卷将他们挡下。
他双手抱紧赤金色轴卷,三两步便登上阶梯,立身于高台中。
他面色刚毅,眼眸闭而又争。
这时无数根线,将他的瞳孔与诸多考生相连接。
无形无相,确实实存在。
丝线大多银白,也有血红耀目者,虽不足其百一,却仍醒目至极。
它像是全知的神奇,脑中尽是考生的根底。
双目渐渐迷离,做沉思之意,丝线倒转重回脑中。
须臾,便又自轿中下来一人,竟是个怀抱玉盒的白衣宦官。
卫士与他同上高台,分裂于二人两侧。
圆台中心,有一面四镜般的石壁,供贴金榜;前有一个,金边檀木桌,供贡圣旨。
宦官对空三拜,展开圣旨尖声言读:“奉天承运,吾王诏曰:科举已毕,孤心甚慰。
今应试学子,皆怀报国之志,文意斐然。
考官以尽心平定,已确定举人名单。
望诸学子珍惜殊荣,常修身,以明德;增学力,以广才。
为朝廷效力,不负孤之期许,不负与内之人民。
钦此。”
宣读声方闭,一旁的尚书令便撩起衣袍,腋下夹紧金榜,双膝及地,高声喊道:“臣接旨。”
话罢,场中一众学子,及围观者,皆跪伏于地,齐声贺道:“臣民遵旨。”
萧瑟秋风起,吹起众人的衣袍,烈烈作响;吹来一片黑云,须臾便遮了青天。
细细感知,那与云的根基竟是在举子身中,那是喜悦和凄然的结合,甚为神异。
盏茶过后尚书令才起了身来,场中众人才敢轻声而起。
他信手一抬,便有工匠上前。
几番丈量,又掏出两枚金钉,几阵敲打,金榜便悬于壁上了。
他依旧是形不带神,动无有色,只是谨慎的缓缓揭开轴卷。
金榜每现出一个排名,那白衣宦官便尖声报出。
空旷的场地借着风,将声音传得很远,似要着天下都知晓。
当金榜整个展开,乡试便已,尘埃落定。
尖锐的声音早已不再响起,场中仍是静谧。
这种诡异的氛围,终于被某人大吼一声:“中了”,打破。
那人连声大笑,抚掌数声,翻身上马。
一拉缰绳,大有放荡天涯之意,游于九天之心。
而更多的人,却是瘫软在了地上,怔怔出神,更有甚者,以头触地,空气中立时便弥漫出一种血腥气。
哭嚎声、叫喊声、谩骂声连成一片,似要震破那黑云。
而那尚书令,对此景确是淡然。
只是唤来人,淡淡地说了句:“起驾回府”,便与白衣宦官,同城这车叫,出西门先行离场。
渐渐地也有考生径直离去,或心怀志向,或满心苦闷。
在场地后方,一个家臣搀扶着一位迟暮老人,向前走去。
那老人一直在沉思着,双目紧闭。
忽的,他不知怎的有了气力,挣脱开家臣的手。
他目视阴云长天,平静而沉着的说道:“我于而立之年,初入考场,不得成。
发奋苦读,三年必考。
今年将进期颐,身已入土。
曾孙之辈,亦有出入庙堂之人。
是因为我不够刻苦?对圣贤不够崇敬?对鬼神不够敬畏?”
他摇头微叹,遥指向北方,声音大了些许,微带凄笑:“是不愿啊!
不愿有人平分尔等的利益,不愿有人才高于己。
我要化作妖邪,与儿等同命。”
他一脸怒容,不停呢喃,却已不知在说些什么了。
他疯了似的跑,干笑着,脸上的肌肉拧在一起,甚为诡异。
扑通,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两只靴缕不知飞去了何处。
脸上有多处磕破,鲜血渗了出来,更显得狰狞可怖了。
他紧瞪双目,眼角出了血丝,怨毒的目光看向那些高种的人。
他望向天空,眼中已满是,对命运戏弄多字的愤怒,与一生坎坷的寂寥,眼里已没有了生命的光。
他大吼着,声音已不似了人。
匍匐于地,前额一下下的砸在地上。
血花飞溅,须臾间便已撞击了不知多少次。
直到再也不曾动一下,也才不过片刻之功。
远处一个青袍书生,拉着一个不过幼学之年的孩童。
那孩童身着一袭月白袍,衬托出他瘦小的身躯。
衣摆的下角,绣这一列端庄小字。
“秋起日寒,定坐忘蝉,运达人天。”
面如无瑕之美玉,尽得天地之垂爱。
莫不是以甘霖洗礼,又金烈火淬之,洗尽人间污浊之气而孕育。
如出水之青莲,不染秽与浊,天造地设绝子当世。
眉目之间,微带笑意,使人倍感亲近。
此时他却是神情惊异,惑而不解,却能感知他十分恐惧。
他看到在那些或提名,或落榜的书生身边,空间震颤波动。
那不是清风荡起,那是真正空间的变化,是从有转化为无的界限。
他们像是在,“吮吸”,蝉运只能以此来解释,世界好像在吮吸书生的情绪,或喜悦或悲怆。
这还不是最振奋的,他看到在那位癫狂老者所立之处,此时却出现了一团虚影。
四虎若豹,霎时便又化为柴犬之行。
他在不停的变化,蝉运心中认定,那不会是人间俗物,倒与他所说的要挟十分相像。
可又一瞬,那黑影的身边也有了空间的波震,而且更为剧烈,更为骇人。
突然,他感到指尖有丝灼烫,他急忙将手掌从衣袍中抽出,看到那一片花瓣发出炽热的气息,令得他整根手指麻木僵硬,却又有钻心之痛时时传来。
蝉运又看向地面,在那青灰色的石板之上,竟有着繁奥的印记。
他好像模糊,因为蝉运看不到他的形体;他又好像清晰,因为蝉运知道他是赤金的印记。
印记铺展天地,到处室友,到处皆存。
蝉运感到压迫与窒息,他们太像是囚笼,锁闭了天帝的一切。
他的目光陡然一凝,看到在那老者鲜血浸染的石缝间,竟是出现了几只嫩白的触手,与翠绿色的根茎。
书生似没发现韩蝉运的异样,“小运,郡城府上那块匾,可是叫你拿了!”
韩蝉运一惊,略收思绪不去关注四周,蓦然间回应道:“兄长过誉,不过是顺了运势罢了!”
俊成名李碧,进士及第。
堂前常悬一木匾,上书,“初试临元”。
相传,李碧自乡试起,电试中与首位交臂,甚至电试复考,仍屈居元下。
在此套用,便是对一个学子前途的否认。
可韩蝉运深知他的性子,且天地异变对心灵的冲击,尚未平复,便也只平淡回应。
“蜜蜂与雄狮为友,岂可融乎哉?!”
喻己为蜂,表勤苦;喻他人为狮,表怠惰。
这是更不可融的,可韩蝉运却只拉着书生的手,笑盈盈的不放在心里。
他们落在队伍后,等待拿取试题答卷与对应的批注。
忽的,人群陡起骚乱。
一个瘦小的身影,他俯首躬身向前走着。
路途之上若不避让,便会被其推顶向前方。
人群中分,为其让出前路。
呼的雷鸣抖起,振人之心灵,轩雨之即临。
他正走至蝉运身前,清风抚袖乍起,自那人秀中吹出几页稿纸,正飘零于蝉运手边。
那人仍向前走,像是不知,更如不愿。
禅韵伸手捡起,纤身欲奉之于那人。
那人回目,灰白的瞳孔中是平静,蝉运却读出了极寒和痛绝。
他大步行去,未曾在回目片息。
出了广场已有三里远近,而韩蝉运的眼瞳,却仍涣散迷离。
不管是那一声声尖锐到极致的哭嚎,还是老者狰狞的面容,与那十遍的要挟,与天地的囚笼。
都在吞噬着他的理智,毁灭着一个书生的信念。
胸腔中似有异物拥堵,一口气息不能平定。
却在此时,怀中传来温热,江淮中宣纸小心展开。
随之清风升起,将纸张吹的飘飞。
蝉运目露惊疑,呼吸几次调整气息。
直入眼帘的是,金体印字,“黎昌七年,易安解原,青云。”
字迹端秀韧直,虽未见其面容,可想也是清年。
令禅韵诗色的是,在那一行行批注上,以鲜血临摹的字迹,错、错、错。
血迹甚多,且出力极重,叠聚的纸张被浸透,指尖被映得鲜红。
在所有批注正下方,一片空处,有赤霞流动,愤怨腾空,一行字迹孤高绝尘。
“国错思我,我和思国!?”
禅韵只觉一道寒意,自涌泉直上百会,通体将木不言不行。
那不仅是心灵的震撼,还有生理上强制的结果。
他的指尖摩挲着那行字迹,身躯微颤,似鞭笞于肌,针刺于骨,恍然彻悟。
思想被误解,言行被辙记,最终却拿了头名。
这对高洁的书子来说,更甚于,“国无人兮,莫我知也!?”般的悲怆。
一旁的青袍书生见之大惑,轻拽了下蝉运的衣袖,笑道:“贤弟既已是头甲第二,为何还不甚欢喜?”
韩蝉运听得此言,微收思绪,回应道:“只是生了些心事,烦劳兄长挂念。”
这时正行至一条巷道前,自其中行出数十个书生。
头前一位三十余岁,穿金戴玉的书生,温平地笑道:“二位公子,我已设下宴席。
广邀新科举子,共序阔论,如有空闲…”
“诸位好义,在下心领了。
我等有事,不必了。”
青袍书生,面带肃寒,言词冷淡,便打断了那人的话语。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一旁的韩蝉运,虽不明其义,但仍是说道:“诚意兄说的是,恕不奉陪。”
丢下个面容僵硬的中年书生,随着去了。
青湖之畔,两人停下身来。
韩蝉运大惑不解,忙问道:“这正是个广结良友的好时机,兄长为何不去?”
一旁的诚意,摘下一根翠绿的柳枝,叹息着道:“贤弟你年纪尚小,兄长送你句忠告。
莫要只沉浸在书卷里,多经事事,学那为人处事之道。
看那些人,全身上下,皆是铜锈之气。
神情放纵,哪有一丝书卷气。
背地里不知都使些什么手段,才中了个举人。
将来为官,定是些吸食民力的水蛭,刚毅之人不屑与其为伍。
况且,那尚书令,可是出名的刚正。
有命跟他们进去,可没命能出来呀!”
韩蝉运一脸疑惑,刚要开口问些什么,诚意便抢言道:“对了,贤弟有何心事,不妨与我说了,些许会有解决之法?”
蝉运未作思辨,信口而言,:“天地似有变化,兄长可曾观到。”
听得此言,诚意神情微顿,不及其问些什么,蝉运便已知晓结果,急着切入另一个话题。
“我觉得,科举制不是一个能选出贤才的制度。”
诚意看似不经意地道:“嗯,愿闻君之高见。”
韩蝉运似也放松不少,含笑着道:“谬论罢了,何谈高也。
鄙人,无为官之才,亦无治事之能。
只是背些死文,写些小诗,却是头甲第二。
而真正有,为官之才,求学之心的人,都被那一道道,枯燥刻板的,书面科考拦住。
他们复考,一次,又一次,耗去一生,却也是徒劳。
今我江门考生近万,少壮者不过千,老迈者十有九也。
科考所需的费用繁多,非是贫贱之人可付。
每次放榜过后,就会有大量考生,因无法生活下去,或者受不了乡里人的冷语,而自尽。
而且上层门阀垄断名额。
京城嫡子,斗字不识,却落的个,同进士出身。
诸般因素相加,已经能证明这是个失败的制度。”
诚意摇头道,:“若无此番设计,众人何得窥天?”
“存于天光下者少,沦于暗中幽魂者多,既如此天光又有何意?”
两人都沉默了,只是低着头向城外走。
“你也不能给我答案吗?”
他的心里充斥着迷惘,不知前路悠悠在何方。
正行进之时,蝉运没来由的到,:“青云看透了?”
诚意却深会其理,摇头道,:“他是释然了,看透的是那老人。”
蝉运心中却明白,看透天地本质的是他。
故此没说什么,只低头摸索着青云的答卷。
两人在路口停滞不前,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轻洒向天地。
诚意将柳枝插于湖畔,笑到:“插柳为荫,三年后定要在京城相会。
君可记住,莫要让伯牙空等子期呀!”
韩蝉运深施一礼,面露不舍,眼角含泪。
高声笑道:“三秋之后,望君莫忘在下,携手共进,再叙旧情。”
两人相视一笑,齐声说道:“一定。”
两人行上了不同的路,却频频回头驻足而望。
二人都没注意到,有一个布衣青年道人,一直跟随他们,从进入科场道洒泪而别,都半眯着一对眸子,静静的思索与凝视。
看到此处,他的袖中一根根隐线轻轻颤动,眸底闪过金色光晕,痴痴的笑道,“看透本质而不张扬,此子定为破局之刃。”
他的指尖在湖畔清华,水面上,便倒映出一座血色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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