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大虞第一驸马爷 > 第71章 他装醉,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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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楚玉看着他,终于明白了。

    谢珩这是要用一个看起来极度诱人,实际上却没什么核心技术的“鱼饵”,去钓那条最大的鱼。

    “你想让谁去送这个鱼饵?”

    “王奔。”谢珩毫不犹豫地说道。

    “王奔?”刘楚玉一愣,“他可是你的心腹,又是禁军大将,崔敬会信他?”

    “正因为他是我的心腹,崔敬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拉拢他。”

    “至于理由嘛……”谢珩笑了笑,“我已经帮他想好了。”

    ……

    三日后,建康城南,最大的酒楼百花楼。

    左武卫大将军王奔,一个人占了一间最雅致的包厢,却没叫任何姑娘作陪,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他却一口未动。

    那张络腮胡的脸上,满是愤懑与不甘。

    “他娘的!”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地往桌上一摔。

    “凭什么!”

    “老子在雁门关,提着脑袋跟北狄人拼命!九死一生!”

    “他陈焦不过是留守后方,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也当上了大将军!”

    “还有那抚恤金!我手底下战死的弟兄,比他多三倍!凭什么拿到的钱,跟他那边一个数!”

    他越说越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吼得整个酒楼都听得见。

    “赏罚不公!赏罚不公啊!”

    他这番“酒后真言”,很快便传了出去。

    不出半个时辰,就传到了崔府。

    书房内,崔敬听着心腹的汇报,捻着胡须,眼中精光一闪。

    “王奔……对封赏不满?”

    “回老爷,千真万确。他在百花楼里,已经骂了快一个时辰了,把桌子都给掀了。”

    “好,好啊!”崔敬抚掌而笑,“真是天助我也!”

    他原本还在发愁,怎么才能在神策军这铁板一块上,凿开一道缝隙。

    没想到,谢珩自己,就给他送来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王奔是谁?

    那可是谢珩从雁门关带回来的心腹爱将,是禁军新贵,是寒门武将的代表。

    连他都对谢珩的封赏心生不满了,那其他人呢?

    这不正印证了他们散播的那些流言吗?

    谢珩,终究还是个世家子弟,骨子里,还是信不过他们这些泥腿子!

    “去。”崔敬对心腹下令,“备上一份厚礼,就说我久仰王将军威名,想请他过府一叙。”

    “记住,姿态要放低,要让他感觉到,我们才是真正懂他,真正敬重他的人。”

    “是!”

    ……

    当晚,王奔“半醉半醒”地被请进了崔府。

    崔敬亲自在门口迎接,执礼甚恭,给足了这位新晋大将军面子。

    酒宴之上,崔敬绝口不提招揽之事,只是与王奔推杯换盏,追忆往昔,痛斥北狄的残暴,盛赞王奔的勇武。

    一套组合拳下来,打得王奔“晕头转向”,“感激涕零”。

    酒至半酣,王奔“无意”间,将那本“精简版”的《战地伤员救护条例》,从怀里掉了出来。

    “哎呀,这是什么?”

    崔敬“恰好”看到,捡了起来。

    他只翻了两页,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

    虽然看不懂那些奇怪的图画,但“烈酒蒸馏”、“伤员甄别”这几个字,他还是认得的!

    这……这就是传说中,能让神策军伤亡率锐减的神书!

    “王将军,此物……”

    “嗨!别提了!”王奔一把抢过册子,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这是谢侯爷赏给我的,说是让我好生研习。”

    “可他娘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竟然也给了陈焦一本一模一样的!”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我老王吗!”

    崔敬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拍了拍王奔的肩膀,语重心长。

    “王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有些人,出身高贵,嘴上说得好听,骨子里,却从未将你我这等人,当成自己人。”

    “你为他出生入死,在他眼里,或许还不如一本册子重要。”

    他这番话,句句诛心,仿佛说到了王奔的心坎里。

    王奔的眼睛“红”了,他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崔大人,你……你说得对!”

    “我老王,算是看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

    在崔敬金钱、美女、以及“知遇之恩”的连番攻势下,王奔“半推半就”,最终“倒戈”了。

    他将那本“精简版”的救护条例,当做投名状,献给了崔敬。

    崔敬如获至宝,准备连夜召集府中豢养的所有名医和工匠,开始研究这本神书。

    而王奔,则成了崔氏安插在谢珩身边,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一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反间计”,就此上演。

    他们都不知道,一张更大的网,已经悄然张开。

    在他们头顶,有无数只“信鸽”,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崔敬把府里养着的几十个顶尖医师和工匠,全锁进了一处僻静的别院,图纸和册子扔给他们,只撂下一句话:吃住都在里头,什么时候弄明白,什么时候出来。

    可几天过去,别院里愁云惨雾,没半点好消息。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医师,眼窝深陷,捧着那册子像捧着个烫手山芋,嗓子都哑了:“家主,这上头画的法子……恕老朽无能,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虎狼之术!”

    他指着其中一页,手指都在抖:“用烈酒冲洗创口?那不是活生生拿刀子剜肉吗?跟撒盐有什么区别?”

    “还有这个,什么伤员甄别……”

    另一个医师凑过来,一脸不忍,“把伤得重的弟兄单独挪开,美其名曰静养,那不就是扔在那儿等死?此举有违天和,于心不忍啊!”

    另一头,工匠们围着那张“烈酒蒸馏”的图纸,个个抓耳挠腮,头发乱得像鸡窝。

    “这套家伙什,瞅着是不复杂,可这铜管的粗细,炉火的火候,图上就没个准数。咱们试了七八回,一个拿捏不准,蒸出来的不是酒,是能喝死人的毒水!”

    崔敬听着回话,紧锁的眉头下,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倒出乎他的意料。

    他非但不恼,反倒有种压不住的兴奋。

    越是难,越是旁人摸不透,这东西的价值就越是无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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