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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灿然,给冯家庄覆上一层殷红血色。
说是庄子,其实是座规模庞大的堡寨。
堡墙高过两丈,用掺了熟糯米的黄土夯成,
高耸的瞭望塔、威严的城楼错落有致,其后是排列整齐的民居和仓库之类。
天还没黑透,城墙上的瞭望台就燃起了火把,
更添几分肃杀。
便是这等森严的防御,冯家庄才能在这险地绵延百多年。
此刻,冯家内堡的某座高楼里,一间瞧着阴森的密室。
一个面容瘦削、脸色苍白如纸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正透过个小窗口,静静望着远山暮色。
密室里其他地方都被黑布蒙得严实,一丝阳光也漏不进来——这位老人多年前得过一场重病,打那以后就怕光,更经不起风尘。
便是去年到四九城大帅府给宝贝孙女赔罪,他也是趁着夜色去,次日夜里再赶回来。
“阿福.敏儿安置好了?”
“回老爷小姐已在内堡住下了,我安排了侍女日夜陪着,这回该不会再闹着出走了。”
“这孩子倒是被我宠坏了.”老人哑然一笑,忽地问了句:“今天在火车上那个李祥,阿福你怎么看?”
冯福怔了怔,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尚新的一道浅痕,苦笑道:“这位爷身手不错。”
“宝林武馆出来的又岂会有庸手?我说的是这人如何?”轮椅上的老人收回目光,轻轻敲着轮椅的藤扶手。
“单看今日表现,称得上跋扈嚣张,可下手还算有分寸,不像是要跟咱冯家为敌.”冯福小心斟酌着话语,
“只是.小姐好像对这小子火气挺大,听说已经派人去查他底细了。”
听到冯家这位小姐,轮椅上的老人也皱了皱眉。
“多安排些人,别让敏儿胡闹.终究是宝林武馆的弟子,再闹出事来,怕是不好收场,上次大帅府那事,我这老脸都丢尽了。”
冯福沉声应下。
“这年纪就能到九品,日后武道修为怕是不可限量,咱冯家犯不着得罪”
轮椅中的老人轻声说道,“不过.阿福,若这人真只是嚣张跋扈,为啥非要住到冯家庄外头?在南苑混着不安稳?”
“再者说,真想练功,小青衫岭外头才是好去处。”
冯福一愣,小心开口:“或许.他今日是装的想麻痹咱们?”
“哼,”轮椅上的老人闷哼一声,“要是这样,怕就是为了那桩失踪案。”
“这宝林武馆也有意思.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在冯家外头莫名失踪,就一直咬着不放”
冯福听得心里一寒,陪着笑:“老爷许是咱冯家这些年跟振兴武馆走得近,宝林武馆心里有计较,也是常情.”
“荒唐.这敲山震虎的法子,倒用到我头上来了?”轮椅上的老人嗤笑一声。
“阿福.让文儿去拜访那小子.探探深浅。”
冯福低头应了。
半个时辰后,冯福回来了。
“老爷文少爷带了两百块大洋过去,被那小子扔出来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老爷文少爷带了五百枚大洋,那小子收了,却没让文少爷进门。”
最后是一个时辰——天边也只剩漆黑夜幕。
冯福也跑得满头大汗,脸上却带着几分喜色:
“老爷文少爷这次带了些九品妖兽肉过去,那小子收了,还跟文少爷谈了一炷香的功夫。”
“最后.是那小子亲自送文少爷出来的。”
听到这话,这位坐在轮椅上、在幕后掌管整个冯家庄的老人,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
“原以为来了个城府深的.没成想还是这等夯货.难怪宝林武馆这几年抬不起头,净是这号货色,”
“既然他喜欢妖兽肉,每周给他送五十斤去。”
冯福笑着应了。
忽然,轮椅上的老人手指微微一顿:“除此之外,安排人盯着那宅子,要是有冯家庄的人进出,务必打听清楚,他们跟那小子说了啥。”
冯福心中一惊,沉沉点头。
——
冯家庄外,一座宽敞的宅子。
这地方在冯家城外庄,离内庄远得很,虽说还在冯家庄地界,但按大顺朝划的地界,该属清帮治下的南苑。
往常来这儿历练的宝林武馆弟子,大多喜欢待在这儿。
一来是交通方便,走小半日就能到南苑车站。
二来是离小青衫岭近,想猎杀几头妖兽也方便。
此刻,清帮南苑香主刘福堂正满脸赔笑——贵为执掌一方的香主,又是个九品大成境武夫,但这个中年汉子脸上笑容却显出几分拘谨和小心。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讲究得是人情世故——但归根结底,还得落在打打杀杀上。
谁拳头大能打杀了谁,谁就有理。
宝林武馆自然比清帮拳头大,
因老天爷定下的“武道三天堑”,眼前这位爷虽当下只是九品入门,但日后这武道成就注定高过刘福堂,
所以.清帮香主对个外门弟子如此小意,也是应有之事。
篝火熊熊中,祥子把新鲜的妖兽肉抹上孜然、辣椒之类,再用几根木棍搭了个烤肉架,戳在火上,慢悠悠烤着。
“祥爷当真是心灵手巧啊.今日跟着祥爷,我刘福堂也算有了口服.日后真得多来”
刘福堂赔着笑,从怀里掏出个金丝小布囊:“在下是个苦哈哈比不得方才那位冯家文二爷”
“一点小意思,还请祥爷笑纳。”
祥子接过来,晃了晃,打开口袋瞧了瞧,脸上笑意更浓了:“哟竟是一枚妖兽骨?看样子得有九品?”
“小东西小东西.祥爷瞧得上眼便好。”
祥子笑眯眯收入怀里,却是说道:“我跟齐少爷情同兄弟,刘香主既是这儿的香主,何必这么见外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下个月别再送了。”
刘福堂嘴角抽了抽——他听出来了这位爷看来是一个月得一枚妖兽骨!
俺滴天娘诶.往日来的那些武馆弟子也没这般心黑的吧?
“来刘香主尝尝.新烤好的肋排,这味道最新鲜,趁热快吃.”
“诶多谢祥爷哎哟喂,祥爷这手艺,当真不一般呐!”
刘福堂望着那已焦黑的肋排,脸上强自挤出个笑。
味同嚼蜡。
——
“祥爷留步.留步您这一路辛苦,该早点歇息,”
“哪儿的话.多亏刘香主招待,怎能不多送两步,”
祥子笑着说,脚底下却像生了根,硬是没迈出门。
刘福堂嘴角又抽了抽,
“祥爷,那我就走了.给您留了几个人,要是用不惯,到时候跟我说”
“哎哟哪里话,劳烦刘香主费心,我粗糙惯了,有这几人伺候就够了,哦就是这梳洗打扮,最好还是来个丫鬟,不然怪麻烦的。”
刘福堂脚下一踉跄又赶紧笑道:“好说,好说明日便给您派过来。”
祥子笑眯眯挥了挥手。
刘福堂转身,眼眸却微不可查露出一抹鄙夷之色——还啥武馆天才?依我看.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好色之徒。
难怪宝林武馆这几年走下坡路——净是这等不知羞耻的弟子,还谈啥武道精进?
就这人,一入九品竟就悟了明劲?
老天爷啊当真是瞎了眼!
——
同样,在祥子转身的刹那。
他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踪影。
望着面前几个清帮小厮,祥子皱了皱眉,挥手道:“都滚一边去别进我这宅子。”
“赶紧把这妖兽肉收拾好,要是少了半分,小心我剥了你们的皮。”
“这清帮也是不会办事好好的,竟给我安排几个糙汉子。”
祥子咕哝着,背着手往宅子里头走了。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这位九品爷脾气好像不太好?
众人赶紧去篝火处忙活。
——
入了宅子,
等清帮小厮小心把妖兽肉端上来,祥子却只揉着眉头,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烛火摇曳,过了好一阵子。
祥子起身,把门窗都关好,才带着一丝疲惫说了句:“出来吧”
一个灰头土脸、脸上还带着新伤的瘦弱少年,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受了伤?”
“不妨事些许地痞而已,我不敢轻易露身手.挨了两刀子,算不得啥。”
烛火下,少年抬起了头——是一张清秀的脸。
是小马。
许是这些日子受了苦,小马明显瘦了,脸颊都凹了下去。
可这会儿的小马,却没啥倦意,反倒一脸精神。
“你是怎么混进冯家庄的?”
“好混得很.虽说冯家庄防卫森严,但那是内庄.这外庄其实没设啥防备,”
“只要混在那些流民里头便能进来.冯家正在招揽人,说是要从小青衫岭那边拖妖兽肉。”
祥子眉头一皱:用普通人来运妖兽肉?这冯家也算毒辣心肠了。
要知道.小青衫岭里头有一大片没开采的矿脉,虽说壮实点的普通人能扛住矿灰飘散,但时间长了.就会神志不清,变得跟妖兽似的。
冯家豢养的那些武夫呢?为啥不去做这事?
“先吃.边吃边说”祥子指了指身边那一大盘妖兽肉,“也不能多吃,这是入品的妖兽肉,你才过气血关,要是撑了气血,得不偿失。”
小马神色一喜.伸出有些枯瘦的手,一把抓住那肋排。
尚温热的肉块咽进肚子,小马就觉得丹田气血处升起一股莫名的气息
这是他头回吃妖兽肉,压根没料到这入了品的妖兽竟有这等效果。
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啊。
小马眼眸中闪过一抹炙热,用另一只还算干净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祥爷.按您的吩咐,这些日子我打听了最近半年在冯家庄附近失踪的武夫,一共有十多人。”
“能打听到姓名的,都在这上面,”
顿了顿,小马却又神色肃然说道:
“这冯家庄不对劲失踪的这些武夫,没一个在外庄出现过.”
“按理说这些要进小青衫岭的武夫,都得在外庄落脚。”
“我这些日子都混在乞儿堆里,他们天天守在城门口,若是有豪阔的生面孔,他们不会不知道。”
祥子眼神一缩,轻轻展开纸条。
最先看到的,是三个大字:姜靖宇。
这是九品小成的武夫,宝林武馆的外门弟子。
他同时.也是姜望水的哥哥。
祥子在三等大院时,姜望水总念叨这个大哥——只以天赋来说,单论天赋,他这位大哥算得上不错,才二十二岁就已是九品小成,而且底子扎实,离九品大成就差一步。
只是姜望水不知道的是,
早在两个月前,他的大哥就已在小青衫岭附近失踪了。
而查清这事,便是风宪院交给祥子的差事。
——
二十岁的气血关,二十五岁的九品关,四十岁的七品凝膜关。
这便是此方世界的武道三堑,
不管你有啥惊人天赋,只要过了年龄,就只能隔着坎叹气。
也正因为这武道三坎,才有了些约定俗成的说法,用来评判天赋高低。
比如十八岁的气血关,便是武夫第一道分水岭;若是十八岁前破不了气血关,便会被视作“天资平平”,,即便日后侥幸过了九品,也没那时间和底子摸到八品更别说冲击七品凝膜关了。
这年龄,便成了悬在武者头上的一把利剑,逼得世间武者不择手段往前搏命。
其中缘由,没人说得清。
所以,各大武馆格外看重年龄——到了岁数却没到相应境界,就会被视作“潜力耗尽”。
这种人往往会离开武馆,凭着武馆出身,在外头找份不错的差事——虽说这辈子武道无望,但也能落个半生富贵安稳。
之前在李家矿厂遇到的那位陈凡师兄,大抵就是这类人。
像刘唐这种天赋不错却为了报恩离开武馆的,终究是少数。
如今莫名失踪的姜靖宇,才二十二岁,离九品大成只有一步之遥,这天赋算不上惊世骇俗,却也足够让他成为外门弟子里的核心。
而这样的核心弟子,不过接了个四海院再普通不过的任务,竟在小青衫岭外围莫名失踪了?
听说为了找姜靖宇,四海院那位院主上月亲自带了几十个弟子,把小青衫岭外围搜了一遍,却啥也没找到。
许是老馆主去了申城,加上这事说出去不好听,为免节外生枝,武馆内部没大张旗鼓,只是一直暗中调查。
让祥子来调查,想必也是宝林武馆的办法之一。
唯一让祥子有点疑惑的
那位冷面的风宪院院主,为啥把怀疑的目光放在冯家庄?
毕竟冯家庄与宝林武馆交好百多年,虽说近几年跟振兴武馆走得近些,也不过是地方豪族当墙头草的常事。
根据风宪院给祥子开出的条件来看那位席院主好像很肯定——姜靖宇的失踪,跟冯家庄脱不了干系。
更别提,小马这些日子往返南苑和冯家庄搜集的情报——短短几个月,就有十多个武夫失踪了。
甚至还有几个九品?
九品武夫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寻常地方哪能轻易见到?
就算小青衫岭凶险,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许是之前给刘四当了几个月免费账房,祥子如今对数据挺敏感。
早在来之前,他就通过那位副厅长拿到了这些失踪数据——自然不够准确,但也能判断个大概。
只是,与往年相比,今年这小青衫岭的失踪数据翻了好几倍——尤其是最近。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妖,要么在小青衫岭里头,要么在冯家庄里头!
这就是祥子今日一反常态、格外跋扈的原因——心思缜密和跋扈嚣张,哪个更能让对方安心?不用问也知道。
而且,要是冯家庄真跟这事有关,说不定也会对他祥子下手。
这样一来.提前引来些仇恨,反而是对现在的自己最好的保护。
前世的经验告诉祥子:要是察觉到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就得想办法跟他有些小摩擦在人前挑明这不合,反而会让对方投鼠忌器。
至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得罪了冯家。
如此一来.要是冯家真有心对祥子下手,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烛火摇曳,祥子目光又落在眼前这风尘仆仆的少年身上。
祥子从怀里掏了一沓银元出来,放在桌上。
“小马.这事你辛苦了,做事也要银钱.”
小马放下妖兽肉,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油,却只从那沓大洋里挑了两枚。
“祥爷.这便够了,带多了反而打眼,您是不知道.这外庄里大多是给冯家干活的流民,别说一块大洋,就是一个铜角子,都能让他们拼命。”
小马说的郑重,便连祥子都是一怔——看来真是世事磨练人,才短短十来天,这小子倒有了几分沉稳。
“祥爷,我想好了,先在那些乞丐堆里混几日,过些日子要是没啥新消息,我就改头换面,以外地富商的名义,来这儿收购妖兽肉.”
“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待在这儿,还能招揽些流民,到时候门路就多了。”
“您看我这法子妥当不?”
祥子笑了笑,压下心底那抹欣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符扔过去:“凡事耐心些,别着急.以自身安全为重,要是真没办法了,就掏出这枚玉符,报出身份”
“大丈夫能屈能伸,切不可莽撞行事,今日学会低头,明日才能学会抬头。”
“别为了立功,把自己逼到险境里。”
小马接过玉符——温润的玉牌正面是宝林武馆那面金线大旗,反面刻着“李祥”二字。
似是没料到祥爷会给这么珍贵的东西,小马眼神顿了顿,眼眶都有些红了。
这少年没说啥,只是低下了头。
“这地方肯定被冯家盯得紧,以后别再冒险来这儿了,咱们在南苑碰头,”祥子又小心叮嘱道。
小马沉沉点头,小心把玉牌藏进怀里,消失在阴影里。
片刻后,祥子似也没了胃口,走到床边,却是静静望着天边那一抹弯月。
小马孤身一人而来,自然是祥子的安排。
之前在武馆里头,小马苦苦哀求,便是为了这事——能随祥子外出历练。
当时祥子没答应,不过等小马第二次找上门,祥子还是同意了。
谈不上啥心软,
此番来冯家庄毕竟担着风宪院的差事,祥子也需要个知根知底的人,替他在冯家庄暗中打探消息。
小马这小子心思细,而且年龄小,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是个合适的人选。
万一真出了啥岔子,凭着他身手,该是有法子能逃出来。
毕竟是宝林武馆学徒出身,小马虽说在学徒大院里头修为平平,但放在外头也是天骄之姿。
祥子前世听过一句话:自己选的路,便是跪着也要走完。
而这条路终究是小马自己选的。
其中的祸福或是富贵,也只能他一人担之。
——
数日后,
天边勾起一抹鱼肚白。
这宅子就在冯家庄外不远,靠着香河又远离官道,颇有些山水清幽。
尤其是离开了四九城那两座高耸的烟囱,没了那些常年不散的晨雾和烟霾,空气都好像好了不少。
一时间,祥子当真有几分神清气爽之感。
先是打完了一套【心意六合拳】,然后把【玉环步】练了一趟,脑袋里那些【熟练度+1】的金色小字,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出了些汗,小厮早端上了妖兽肉——除此之外,还有些小米粥、西瓜之类。
昨夜没吃完的妖兽肉,都放在深水井里镇着,就算盛夏也能存好几天。
妖兽肉重新调味,加了些青红辣椒和花椒,几乎没一点膻味,倒让祥子胃口大开。
唯一不美的,却是此方世界的西瓜皮太厚,瓜肉太白太淡,只能喝点汁水,一点甜味都没有,颇为扫兴。
也不晓得前世那些个又打又红的西瓜,是怎么弄出来的?
大块的妖兽肉块吞进肚里,化作丝丝缕缕的气血,一点点缠在丹田那颗气血红珠上。
这下祥子算是明白了,为啥好些弟子要抢破头去四海院历练——且不说那惊人的俸禄,要是天天能吃上妖兽肉,这气血长进岂不是要逆天?
想到这里,祥子却是哑然一笑——旁人可没有自己这般妖兽体魄,普通九品入门的武夫哪能天天熬得住入品的妖兽肉?
怕是得把丹田气血给撑爆了不可。
实话说,对一个九品入门境的武夫来说,冯家一周送的五十斤入品妖兽肉不算少,
可这点量,也就够祥子塞个牙缝。
在武馆打磨了这么些日子,祥子也算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子——嗑药。
只是那些磨皮、炼骨的汤药毕竟价值不菲,自己又不是那些大户出身,背后能有家族支持。
眼下最该做的,还是狩猎妖兽来换资源——至少.那些妖兽肉给他的气血增幅是实实在在的。
看来还是得想法去打猎才行。
只是刚到这地头,人地两生多有不便,总不能一个人跑进小青衫岭去猎妖吧?
——
除了这些,还有一桩事——太闲。
自己这个清帮客座,似乎啥事也不用做,
只需每日练功,闲着便去冯家外庄溜达溜达,斗个鸡走个狗,在赌铺里面抛洒些银钱——当然,也没人敢赢他的大洋。
偶尔碰到闲汉欺负老实人,祥子也毫不含糊,直接就把人锤翻了——至于砸坏的茶铺,就留给冯家来买单。
如此便是一日又一日,一晃眼便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生活颇有几分寂寞胜雪。
不过经这些日子,这冯家庄里里外外,倒是有了共识——这新来的清帮客座武夫跋扈嚣张、下手狠辣。
不过这惬意的乡村生活,还是在这个中午被打破了。
一个小厮心急火燎跑进来:“祥爷.不好啦.咱们清帮有兄弟被冯家人给围住了,求祥爷去救救场子哇!”
祥子甩掉手上了无滋味的白肉大西瓜,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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