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天灾:从克苏鲁开始 > 第4章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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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封清僵在原地,脖颈上残留着皮带粗糙的触感,脸上那冰冷蠕动的触感似乎也在苍蓝光芒的余威下暂时蛰伏,但那股深入骨髓的亵渎感并未消散。

    他死死盯着村口那个神秘女子,她那双仿佛能洞穿虚妄的破碎星空般的眼眸,此刻正盯着他,让他感觉到很冒犯。

    “你……你知道什么?!”秦封清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强烈的恐惧与困惑

    “我脸上这东西……还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微微蹙眉,那双蕴藏星雾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她手中的奇异短杖并未放下,杖尖依旧萦绕着微弱的苍蓝星屑,警惕地指向秦封清,或者说是指向他脸上那无形的“东西”。

    “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她的声音清冷依旧

    “我追寻着‘门’的微弱气息,进入了这片被彻底浸染的死域。刚踏足此地,便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带着被‘注视’气息的陌生灵魂波动在剧烈波动,濒临熄灭……”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死寂的血色村庄和墙壁上无声蠕动的几何光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然后就看到了你,正准备用一根可笑的皮带,结束你那被‘祂’标记的生命。”

    她向前走了几步,深色的劲装在污血般的月光下勾勒出利落的线条,步履无声,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踏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

    “至于这里发生了什么?”她轻轻摇头,破碎星空般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了然“这是‘门’的领域,是伟大的祂目光投下的阴影。万物在此归寂、扭曲,不过是常态。倒是你……”

    她再次将目光锐利地投向秦封清的脸,那审视的意味几乎化为实质的压力:“上次在奇居煞,我明明没有在你身上感知到任何一丝‘灵’的波动。你无知、脆弱,如同尘埃。为何会出现在黑星镇这片浸染的核心?一个毫无灵能防护、精神比薄纸还要脆弱的普通灵魂,是如何在‘祂’的注视下活到现在的?更何况……”她的视线聚焦在秦封清左脸那无形的位置,仿佛在看一个奇怪的东西

    “……还被烙下了如此清晰的‘印记’?”

    “黑星镇?”秦封清混乱的大脑捕捉到这个词,心脏猛地一缩。

    “这是我养父母的老家……我收到了一封信!”他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浮木,语速急促,带着濒死的绝望和一丝病态的希冀

    “是我养父的信!他说家里有‘门’,让我速归!别信任何人!我赶回来……就……就看到了……”

    巨大的悲痛和恐惧再次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养父母那扭曲的尸体、空荡死寂的村庄、污秽的血月……画面疯狂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让他几乎窒息,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呜咽。

    “信?”女子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神中的审视几乎化为实质的冰针。

    “带我去看看。你养父母的家,还有那封信。”

    秦封清如同被无形的提线操纵的木偶,麻木地转身,带着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子走向那栋散发着浓郁死亡气息的老宅。

    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拖着灌满铅的镣铐,脸上的印记在女子靠近时似乎又开始了细微的蠕动,带来一阵阵冰冷的、令人作呕的悸动,不断提醒着他身处何等恐怖的绝境。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败木门,那股混合着厚重积灰、潮湿霉斑和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尸臭气息再次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直冲脑髓。屋内依旧狼藉破败,厚厚的灰尘覆盖一切。

    然而,当秦封清的目光,带着巨大的心理准备和无法言喻的恐惧投向里屋的土炕时——

    他整个人如遭无形的重锤猛击,瞬间僵直!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空了!

    土炕上空空如也!

    原本如同噩梦烙印般、扭曲叠放在那里的两具尸体——他视若亲生的养父秦祷泉和养母——不见了!

    只剩下炕上凌乱肮脏的被褥,以及……被褥上那两滩深褐色、粘稠发黑、如同巨大污血凝结而成的、尚未完全干涸的人形轮廓污渍!

    那污渍的形状,依旧清晰地勾勒出肢体极度扭曲的轮廓,散发出比之前浓烈数倍的腐烂恶臭!

    “不……不可能!!”秦封清发出一声濒死野兽般的嘶吼,踉跄着扑到炕边。

    他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指,几乎是本能地想去触碰那粘稠冰冷、如同凝固油脂的污渍,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和刺鼻恶臭让他胃部猛烈抽搐,喉头一甜,酸水混合着胆汁涌了上来,他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呕吐。

    “他们……他们刚才还在这里!扭曲着……死了!就在这!”他猛地回头,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女子,声音带着彻底崩溃的哭腔和歇斯底里的质问

    “你看到了吗?那污渍!是他们!是他们留下的!可尸体呢?尸体他妈的去哪了?”

    女子静静地站在门口,破碎星云般的眼眸冷静地扫过炕上那两滩刺目惊心的人形污渍,又扫过屋内弥漫的、几乎肉眼可见的污染灵能和扭曲变幻的几何光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的了然。

    “在‘祂’的领域里,物质的形态本就脆弱而可悲。”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定律。

    “归寂,有时并非终结,只是……形态转换成了另一种更贴近祂意志的延续。”

    她没有解释更多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延续”意味着什么,目光落在几乎被恐惧和绝望压垮的秦封清身上,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叫我月见尘。你叫什么名字?”

    “秦……秦封清……”秦封清失魂落魄地回答,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视线依旧无法从那两滩象征养父母彻底消失的人形污渍上移开。那污渍仿佛拥有生命,正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存在。

    “秦封清?”月见尘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无法掩饰的波动。

    她那双蕴藏星雾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如寒冰淬炼的刀锋,牢牢锁定秦封清的脸,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直视他灵魂最深处的烙印。

    “你的养父……是秦祷泉?”她一字一顿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以及一种骤然绷紧的紧张感。

    “是……是他……”秦封清茫然地点点头,这个名字从对方口中吐出,带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月见尘沉默了,她站在污血月光投射下的破败门框阴影里,精致的侧脸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更加不真实。

    过了几秒钟,极其复杂的情绪,混合着巨大的震惊、深切的失望、以及一种近乎荒谬的苦涩,在她那张近乎完美的冰冷脸庞上浮现、涌动。她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在死寂得如同墓穴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呵……”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尽疲惫和深刻自嘲的苦笑,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被命运戏弄的冰冷。

    “命运……真是充满了恶毒的玩笑。”

    她抬起头,破碎星云般的眼眸重新看向秦封清,里面没有了最初的纯粹冰冷审视,却多了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意味。

    “我来黑星镇,本就是为了寻找秦祷泉教授。”月见尘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疲惫

    “传闻他是这世上仅存的、真正理解‘门’的本质,甚至可能掌握着某种安全进入‘门’的方法的‘观察者’之一。为此,我跨越了无数险阻,甚至不惜背叛逃离家族,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最终锁定了这片已被‘门’彻底浸染的核心区域……”她的目光再次扫过炕上那两滩刺目的人形污渍,苦涩如同实质般在她眼中凝结。

    “……只为向他寻求进入‘门’的方法。没想到……千辛万苦抵达终点,迎接我的,竟是他已然逝去的消息,而且是以这种对于一个观察者堪称亵渎的方式。”

    秦封清的大脑一片混沌,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泥浆。观察者?进入门的方法?那个沉默寡言、只会埋头故纸堆的养父……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世骇俗的身份?

    无数的疑问如同沸腾的气泡,几乎要撑爆他的头颅,带来阵阵胀痛。但他死死抓住了一个最核心、最迫在眉睫的问题,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门……那扇‘门’……到底是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望

    “那封信里提到的‘门’!我父母……他们的死……这整个镇子的地狱景象……都因为它?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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