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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事尘埃落定。

    册封嫔妃的旨意也跟着送至东宫。

    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呜呜呜......”陆思思跪在许灼华脚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慧昭仪,你这是喜不自胜呢,还是对皇命不满啊?”苏珍瑶嘴角含笑,看向陆思思。

    “臣妾......”

    苏珍瑶提醒,“慧昭仪想清楚了再说,传旨的公公还没走远呢,要是听见了,说不定将话带到陛下跟前,重新封你一个别的位份,往高了还是低了都说不定。”

    陆思思眼珠一转,抿着嘴唇不敢出声了。

    这事儿,怪谁呢?

    都是她这张乌鸦嘴,求仁得仁,也怨不得旁人。

    可她那日故作扭捏,明眼可见惺惺作态,皇后当真没瞧出来吗。

    许灼华示意如棠扶她起来,开口道:“你和赵昭仪以前都是承徽,现在又都是昭仪,太后特意赐你一个慧字做封号,说起来,还是高看你一眼的。”

    “是啊,”苏珍瑶在一旁附和,“宫里可不比东宫,做一宫主位,不仅要管宫务还要管你宫里的嫔妃,若是遇到一两个不服管教的,你又压不下去,真是里外不讨好。”

    “还是慧昭仪有先见,选了个不高不低的昭仪,万事不用出头,位份也不算低,乐得自在。”

    “难怪太后要将慧字赐给你。”

    是吗?

    听苏珍瑶一番解释,陆思思也觉得这样的结果不算太坏。

    太后亲自赐封号,就算同为昭仪,她也要压赵寻安一头。

    这样想来,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而且赐的是“慧”字,不是明摆着说她聪慧吗。

    许灼华手边搁着一本名册,是内务府初拟的嫔妃入宫后居住的宫殿。

    她瞄了一眼,对陆思思说道:“你和端嫔在东宫就住在一个院子,彼此熟悉,进宫以后就一起住在清宁宫吧。”

    没等陆思思回话,她继续说:“端嫔性子沉静,和你刚好互补,陛下不喜欢闹喳喳的人,你索性跟着她养一养性情。”

    这样安排,自有许灼华的打算。

    陆思思脑子简单,行事冲动,有她待在姚楚身边,就算不能搅出乱子,也定然让姚楚一时半会儿得不了安宁。

    她才不信,那日姚楚出宫是去给她求平安符,定是另有隐情。

    姚楚仿佛一座看不见底的深潭,就让陆思思去潭里搅一搅,说不定能翻出点什么来。

    至于陆思思本人,其实是不愿和姚楚住在一个宫的。

    那人整日顶着一张寡淡的脸,让人瞧不出情绪,就算偶尔说几句话也不咸不淡,好没趣味。

    不过,皇后说的也没错,她的话好像是太多了,要是能跟姚楚综合一下,说不定就能让陛下喜欢上自己。

    “多谢娘娘为臣妾考虑,臣妾一定跟着端嫔修养性情,不辜负娘娘的期望。”

    陆思思的情绪就是来得快去得快,转眼的功夫,就已经高兴起来。

    一高兴,就管不住嘴,开始八卦。

    “娘娘,不知其他人都住在哪里?”

    如兰在一旁应付,“回慧昭仪,苏贵妃住在瑶华宫,张妃、赵昭仪还有两位美人住在柔福宫,都和清宁宫离得近,昭仪若是得闲,过去串门也方便。”

    陆思思哦了一声。

    柔福宫居然住了这么多人,这么说起来,皇后待她还是与众不同的。

    毕竟她是太后母族的人嘛,多少要给点面子。

    而且,虽说姚楚性子清冷,但比起张妃的严厉还是好多了。

    她不禁暗笑,赵昭仪怕是有苦要受咯。

    这一日,陆思思哭哭啼啼进门,高高兴兴出去。

    许灼华忍不住笑,“慧昭仪的性子还真是简单,什么都写在脸上。”

    苏珍瑶:“那不是和太皇太后一样吗,无事的时候还能装装样子,但凡一遇到什么急事,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

    许灼华眉眼一怔。

    她若想要探查当年在寿安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得让太皇太后先急起来。

    太皇太后的软肋,就只剩祁明珠了。

    许灼华将如兰招到身边,“派人送一个消息去明珠公主的封地,就说太后因先帝驾崩,伤心欲绝,已经卧床不起了。”

    “是。”如兰没多问,只管照做。

    苏珍瑶很诧异,她没想到,许灼华做这种事,竟然没有避开她。

    她虽不知许灼华为何要传这个消息,却从中揣摩出几分意思来。

    要么,她是为了将祁明珠引到京城,想办法报复当初在行宫害她遇险之仇。

    要么,是以祁明珠为引子,对太皇太后下手。

    原本,她心中还有诸多疑问。

    可许灼华对她丝毫不设防,全心信任她,她问那么多做什么呢。

    “姐姐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许灼华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祁明珠不足为惧,想要扳倒太皇太后就难了。

    尽管后宫前朝对这位太皇太后都没有多少忌惮。

    光凭这个身份,已经可以保她晚年尊贵无虞。

    祁明珠不知小桃桃到底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但这个秘密一定足以毁灭太皇太后,甚至可能牵连整个皇室。

    在利益取舍面前,折损的永远是弱者的利益。

    她偏要掀起巨浪,将埋在深渊的隐秘拽出来,再一把大火烧到众人面前,谁也别想躲掉。

    对小桃桃的承诺,她言出必行。

    许灼华笑了笑,握住苏珍瑶的手,“在这宫里,你毫无保留相信我,我自然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我和太皇太后之间确有仇怨,此生我和她,只能留一个。”

    “那定然是姐姐。”苏珍瑶不敢想,要是没有许灼华,她在宫里的日子该多难熬。

    许灼华:“你也知道,文臣向来最顾礼义廉耻这一套虚论,我就怕若是扯出皇室阴私,他们定然是选择缄口不言,只想将事情掩盖下去的。”

    苏珍瑶目光坚定,回道:“姐姐也该知道,咱们武将是什么都不怕的。”

    “我父亲兄长在外搏杀,无非是为了终有一日海晏河清,国泰明安,若是有人为一己私利,颠倒黑白,便是对不起那些洒在边疆的热血。”

    许灼华颇为动容,“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牵连你。”

    “姐姐,”苏珍瑶着急道:“你我之间,何需说这些见外的话。”

    “好了,”许灼华拿起锦帕攒了攒眼下,“都怪我,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无故惹你着急。”

    她从身边的矮柜里取出一叠小衣裳,“这是我给安乐做的衣裳,再过两个月天气热起来,她就该学会爬了。”

    “你也别总将她拘在屋里,多带她出去走走转转,小孩子就是要多看多听,才聪明。”

    苏珍瑶掩唇笑道:“姐姐还没做母亲呢,这一套一套的说辞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

    科学育儿,少见多怪了吧。

    许灼华只道:“我弟弟比我小几岁,我母亲带他的时候,我也顺带听了些。”

    提起这个,苏珍瑶来了精神。

    “陛下下旨让宜仁郡主入京,他们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嗯,今日已经收到回信,下月底就能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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