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斯内普与他的小田鼠 > 第九十七章 阿斯托利亚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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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霍格沃茨,白日残留的暖意尚未完全褪尽,夜幕已悄然降临,繁星如碎钻般点缀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却灯火通明,与往日的幽暗静谧截然不同。深绿色的帷幔上点缀着闪烁的银色星星和蜿蜒的蛇形图案,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而璀璨的光芒,将室内映照得如同水下的宫殿。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糕点香气、清新的花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法香氛。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塔、冒着气泡的魔法饮料,包括少量低度果酒,以及一个巨大的、装饰着银蛇浮雕和翠绿糖霜的生日蛋糕。轻柔的魔法音乐流淌在每一个角落,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脱去了严肃的校袍,换上精心挑选的便服,三五成群地低声谈笑,气氛优雅而轻松。

    今晚的主角,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无疑是整个休息室最耀眼的存在。她穿着一袭优雅的银灰色长裙,裙摆如水波般流动,衬得她蓝绿色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湖泊,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

    而她身边,德拉科的身影如同最忠诚的守护骑士。他铂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灰蓝色的眼眸中褪去了惯有的傲慢与疏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温柔和一种近乎宣告主权的占有欲。他体贴地为阿斯托利亚递上饮料,在她与朋友交谈时,手臂极其自然地、带着保护意味地环在她纤细的腰后。当一位高年级男生礼貌地邀请阿斯托利亚跳舞时,德拉科只是微微挑眉,灰蓝色的眼眸扫过对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和得意。随即,他极其自然地牵起阿斯托利亚的手,率先步入舞池。他的舞步优雅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性,目光始终胶着在阿斯托利亚含笑的脸上,两人之间的甜蜜与默契仿佛自成结界,引得周围一片艳羡的低语。潘西在不远处强颜欢笑,而其他人则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

    就在这时,休息室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安比冈斯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那条薄荷绿的丝绸长裙。灯光下,丝绸泛着柔和的光泽,如同月光下静谧的湖水。裙子的剪裁完美贴合着她日渐窈窕的身姿,纤细的腰肢,初显的曲线,都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薄荷绿衬得她裸露的肌肤胜雪,琥珀色的眼眸在璀璨灯光下如同融化的蜜糖,清澈而明亮。她像一株误入繁华的清新薄荷,带着夏日独有的气息,瞬间吸引了众多目光。

    “安比,你太美了!”阿斯托利亚第一个迎了上去,蓝绿色的眼眸满是真诚的赞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说教授眼光好!这颜色和剪裁太适合你了,他要是看到该多好!”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安比冈斯耳中。

    安比冈斯脸颊微红,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带着一丝羞涩和喜悦。她礼貌地回应着周围同学投来的欣赏目光,甚至有几个男生跃跃欲试想上前邀请她跳舞。然而,她的目光却下意识地、带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永远裹在黑袍里的身影。

    派对的气氛愈发热烈,舞池中身影翩跹,笑语喧哗。就在这欢乐的浪潮达到顶峰时,休息室通往地窖走廊的那扇厚重的石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缝隙后,西弗勒斯·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最幽深的寒潭,悄然浮现。他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袍,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被走廊的穿堂风无意吹动了门扉,或者……是被某种无法言喻、连他自己都拒绝承认的力量牵引至此。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极其迅速地扫过整个喧嚣的休息室——掠过旋转的舞者,掠过谈笑的人群,掠过被众星捧月的阿斯托利亚和守护在她身边的德拉科——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地定格在舞池边缘那个薄荷绿的身影上。

    安比冈斯正和一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男生——布雷斯·沙比尼交谈。沙比尼脸上带着惯有的、略带轻佻的笑意,似乎在说着什么。安比冈斯礼貌地微笑着,灯光落在她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和微微上扬的唇角,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光影下流转着生动的光彩。她不再是那个怯生生跟在他身后、只敢用亮晶晶眼神偷看他的小女孩。她亭亭玉立,自信地站在同龄人之中,薄荷绿的丝绸包裹着她青春的身材,散发着一种……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属于少女的、甚至是……女性的魅力?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骤然收缩,一种极其陌生的、强烈的不适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他紧抿的薄唇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线绷紧如岩石。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立刻转身,逃离这让他心烦意乱的喧嚣之地。然而,他的双脚却像被无形的锁链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斯内普的心底,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混乱的思绪如同狂暴的摄魂怪,撕扯着他自以为坚固的心防。

    习惯?保护?还是别的?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地窖里那个安静蜷缩在沙发上看书的身影,习惯了她在魔药课上偶尔投来的、带着求助意味的目光——虽然他总是回以讽刺,习惯了她在递魔药时指尖那微不可察的触碰,甚至……习惯了没收她那幼稚的彩蛋。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年纪小?像对待一个需要他额外照看的、麻烦的晚辈?他确实在意她。在意她的安全,在意她那“可怜”的魔药成绩,虽然他总是用最刻薄的语言指出错误,在意她偶尔流露的低落情绪,虽然他从不表露关心。但这种在意……是爱情吗?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

    占有欲的根源?他不想失去她。这个念头像冰冷的火焰灼烧着他。一想到她可能不再出现在地窖,不再用那种混合着依赖、崇拜和某种他不敢深究的情愫的眼神望着他,不再笨拙地试图靠近他,他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空洞。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其他男性靠近她!就像此刻,看着沙比尼那张带着轻佻笑意的脸离她那么近,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排斥和愤怒在他胸腔里翻涌。这种占有欲……是出于爱情,还是仅仅因为习惯被打破的恐慌?一种对“所有物”被觊觎的本能反应?他分不清。

    爱情的缺失?他从未想过……把她当成“爱人”?荒谬绝伦。他从未对她产生过……那种……属于男女之间的……欲望?从未设想过……与她结婚、生子?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还是个孩子!他下意识地、近乎顽固地这样告诉自己。然而,眼前这个穿着薄荷绿长裙、在灯光下光彩照人的少女,清晰地冲击着他这个脆弱的认知壁垒。她真的……还是个孩子吗?这个疑问如同冰锥,刺入他混乱的思绪。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友情?绝无可能!他对她绝非朋友之情。爱情?似乎又算不上?至少不是他理解中那种……充满激情和欲望的爱情?那是什么?一种想默默守护她,看着她平安快乐地成长,却又自私地不希望任何人取代自己在她心中那特殊位置的复杂到令人烦躁的情感。

    他爱上她了吗?他不知道。他从未爱过任何人。他对安比冈斯的感觉是一种全新的、从未体验过的羁绊。没有少年时幻想过的炽热悸动,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痛苦,只有一种深沉、复杂、带着顽固的保护欲和更加强烈的占有欲的联结?然而,今晚似乎不一样了。看着她穿着那条他“被迫”挑选的裙子,亭亭玉立,在人群中自信地谈笑,散发着一种他无法忽视的女性光彩?她真的长大了。这个认知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粉碎了他长久以来用以自我欺骗的“她还是个孩子”的借口。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悸动?在他死寂的心湖深处悄然滋生?是因为她的美丽吗?还是因为她即将脱离他掌控范围的恐慌?亦或是他终于不得不正视,他对她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单纯的“保护”?他分不清。这种混乱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斯内普就这样站在门缝的阴影里,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最幽深的寒潭,牢牢锁住那个薄荷绿的身影。他看着她礼貌地对沙比尼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婉拒了跳舞的邀请?沙比尼耸耸肩,带着一丝遗憾离开了。斯内普紧绷的下颌线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看着安比冈斯走向阿斯托利亚,两个女孩亲昵地凑在一起低语,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然而,他内心的风暴却丝毫没有平息。那些尖锐的自我质疑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他紧握的拳头在宽大的黑袍袖口下微微颤抖。他需要……离开这里,立刻!这充满欢声笑语、充满青春活力的地方,以及那个让他心绪大乱、几乎失控的少女,都让他感到窒息。

    就在他凝聚起最后一丝意志力,准备转身逃离这令他无所适从的喧嚣时——

    安比冈斯似乎心有所感,她正侧耳听着阿斯托利亚说话,琥珀色的眼眸却不经意地扫向了门口的方向。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人群和光影的阻隔,与阴影中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短暂地交汇了。仅仅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猛地一颤,一种近乎仓皇的情绪攫住了他。他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一步,仿佛被那清澈的目光烫到。厚重的石门在他面前无声地、迅速地合拢,将他重新隔绝在冰冷、寂静、只有他自己急促心跳声的地窖走廊里。

    门内,是温暖的光影、流淌的音乐和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

    门外,是他混乱不堪的心绪和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背靠着冰冷的石墙,蜡黄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张僵硬的面具。但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寒潭,翻涌着惊涛骇浪?那些关于习惯、保护、占有欲、以及那陌生悸动的问题,疯狂地撕扯着他。

    他爱上她了吗?

    他……依然不知道。

    但他无比清晰地知道,有些东西就在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和内心剧烈的震荡中已经彻底、无可挽回地改变了。

    派对的气氛在切蛋糕环节达到了新的高潮。德拉科亲自为阿斯托利亚切下第一块蛋糕,在众人的起哄和掌声中,他极其自然地在阿斯托利亚微红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阿斯托利亚蓝绿色的眼眸中盛满了幸福的光芒。

    安比冈斯站在人群中,微笑着鼓掌,琥珀色的眼眸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那扇紧闭的石门方向。心底有一丝淡淡的失落萦绕不去。她看到了,虽然只有一瞬。可他……为什么又走了,像受惊的蝙蝠躲回了黑暗的巢穴。

    她的目光落在舞池中央。德拉科正拉着阿斯托利亚走到休息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黑湖幽暗深邃的湖水和倒映在水面的点点星光。德拉科变魔术般拿出一个包装极其精美的礼物盒,灰蓝色的眼眸深情地凝视着阿斯托利亚,低声说着什么。阿斯托利亚感动地依偎进他怀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福。

    安比冈斯看着这一幕,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羡慕和更深切的渴望。她多希望他也能那样看着她,用那双深邃的黑眸专注地凝视她,哪怕只有片刻的温柔;她多希望能牵起他的手,而不是只敢捏住他袍子的一角。

    她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至少……他来了,他看到了她穿着他选的裙子。这就够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琥珀色的眼眸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

    派对散场时,已是深夜。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离开。阿斯托利亚给了安比冈斯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耳边促狭地低语:“安比,别灰心!教授今晚肯定看到了,他逃不掉的!我的生日愿望分你一个!”

    安比冈斯独自一人走在回寝室的走廊上。喧嚣褪去,城堡恢复了宁静。她脱下鞋子,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石板上,感受着夏夜特有的微凉。薄荷绿的裙摆在寂静的走廊里轻轻摇曳,如同夜色中悄然绽放的花朵。她抬头望向走廊拱窗外璀璨的星河,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点点星光,闪烁着执着而坚定的光芒。

    地窖走廊深处,冰冷的石墙前。

    西弗勒斯·斯内普依旧背靠着石壁,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门内残留的欢声笑语早已消散殆尽,连最后一丝温暖的气息也被地窖恒久的阴冷吞噬。然而,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却并未平息,反而在死寂中愈发汹涌澎湃。

    安比冈斯穿着薄荷绿长裙的身影,如同最清晰的魔法影像,反复在他眼前闪现——她亭亭玉立的姿态,她流转的眼波,她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以及最后那仿佛穿透阴影的、短暂的对视。每一个细节都像淬了毒的针,反复刺扎着他混乱的神经。

    那些尖锐的问题,那些关于习惯、保护、占有欲和那陌生悸动的自我拷问,像一把把无形的锉刀,反复切割着他自以为坚固的心防。守护?习惯?占有欲?还是……爱?

    他分不清。他只知道,那个他长久以来固执地视作需要“照看”的“小女孩”的安比冈斯·理查德,已经以一种他无法忽视、无法定义、更无法掌控的方式,强势地闯入了他的生命禁区。她不再是他认知中那个单薄的影子,而是一个鲜活的、充满吸引力的、正在绽放的年轻女性。

    她在他死寂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正以无法阻挡之势,扩散开来,冲击着他固守多年的所有界限和认知。

    未来的路,骤然变得充满了未知的混乱与一种令他极度不适的悸动。

    他闭上眼,第一次感到如此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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